第七章 遇見鄭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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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姐妹兩人開始給媽復述劇情,楊新華抽空躲進屋裡畫預想中的大輪渡圖畫。兩個側麵,兩個正麵,一個遠視圖,畫完後連腳也沒洗就睡了,天明時被一泡尿憋醒,尿完,感覺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一個人站在那裡發楞,二姐等在門口太久,大概憋不住了,憤怒地責問「死小三子,你好了沒有,那裡是你的伊甸園啊,霸著不讓別人」

聽到二姐的責問,楊新華的魂才歸位,匆匆忙忙地把鳥塞回去,一溜煙地跑回屋。那一瞬間,他捕捉到了不安的原因,就是河沿的地貌是否適合船體靠岸,因為水麵高低是非固定的,他不能像固定的港口建造碼頭,水麵高一米低一米,都是裝載機或吊機作業。

想通此節,楊新華興奮地穿好衣服,對正在廁所蹲著的二姐說,早飯別等我了,我出去有事。

二姐的私事還沒處理好,不可能提著褲子去追。楊新華騎了自行車去耿渡口,這輛鳳凰單車有十年歷史,上三年級時爸送他的,每每有零件損壞或不好騎時,爸爸會騎去廠裡,再騎回來吋,比新買的還要順手。

不是麥收季節,渡口清清冷冷,岸邊僅拴了一條渡船,梢公可能在家睡懶覺,還沒有過來。這個季節河水位下降的厲害,兩岸裸露出的河床正是想像中的四十五度角坡度。對岸情況也和這邊相差不大,詳細情況要等梢公來。估計梢公也快來,岸邊已經來了兩個行人。

高興之餘,楊新華蹲到河邊洗把臉,初秋天氣,河水澄明,幾隻鳥從頭頂飛過,他從水的倒影中一眼判斷出是斑鳩。兩艘掛漿機船開過去,帶起的浪花加大,他站起來退兩步,怕打濕了鞋子。這時,開船師傅過來,是個老頭,短須,長期水裡來去,頭發和胡須白了一多半。他登船去對岸,船到岸梢公齊過河錢時,楊新華掏遍口袋才發覺忘記帶錢,梢公沒說什麼,讓他下去,他又跟在南岸時一樣在河床坡上測量計算一番,數據采集齊備,再想上船,梢公不高興,攔著他說「小夥子,得先付過河錢,剛才的船錢都沒給,又想占我老人家便宜!」

上滿了人,梢公真沒帶他,船開到河那沿,楊新華甚是無趣,找個樹下坐著等,他剛才沒有說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決定這次給老頭解釋一番,連過河錢都沒有,更沒有吃飯錢,耽擱時間越久,肚子會越餓,從這裡到縣城十二三裡路呢,到時連回家的力氣都沒有。

越是著急,那邊卻沒有來過河的人,眼看著老梢公掏扌莫出午飯,坐到渡船後梢的平台上,一五一十地吃起來,雖隔了一條河,肚子空空的人看到別人吃飯,口水不爭氣地長流!

「他媽的,還能乾出這樣荒唐的事情,」楊新華自責地一手拍地,氣憤憤地站起來,圍著河沿頭的玉米地轉悠,玉米棒棒子正在灌漿,發出香甜氣息。真想掰兩穗下來管他生熟先啃下去掂掂肚子,飢餓像長著兩隻手,在肚腹裡來來回回地揉搓。不疼,卻癢,讓人揪心!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自己不是英雄,兩分錢的過河錢拿不出的窘迫,讓他一下生出對錢的重視,他的父親是造船廠書記,家庭條件較好,上學時學費與吃穿都沒有窘迫過,算起來是個幸運兒。今天,自己忽然遇上與錢有關的事情,真正理解了人與錢之間關係,他暗告誡自己,以後的人生中,一定要努力,不要讓錢把自己為難住。

這時奇跡發生了,老梢公吃過飯,收拾好,竟空著船撐過來了,甫一靠岸,老梢公喊道「小夥子,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交通局來給我們焊製輪渡的?」

楊新華先蹦上船,如實地回答「老大爺,來測量碼頭焊輪渡不假,但我不是交通局的,是縣造船廠的」

「一一唉,都差不多吧!」梢公有些無奈地說道「以前集體時,搭船橋還要拉七八天的麥,眼看今年土地都分到私人手上,上級說不讓搭就不讓搭船橋了,使用新輪渡運拉麥車,各家各戶的,爭爭搶搶,結果還不知如何,老百姓心裡沒底,剛才我一看著你又量又畫的,猜出你是來弄輪渡的,心裡別扭,整治你一回,我也不是對你個人!」

老漢絮絮叨叨的,船都靠岸了,好像肚子裡的委屈還未訴盡,楊新華認為老漢太悲觀了,為什麼不把問題朝好的方向想呢? 比如渡船來回不停的擺,不是船橋,每天都有五六個小時給船放行時間,整體耒說,渡船應該比船橋還順利些。隻是老百姓沒有換個角度去思考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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