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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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以為自己下手太重,席格的口鼻都埋在地毯中,強烈的窒息感讓他肌肉無力,無法動作。他又拍了拍席格的臉想喚醒他,但很快感覺到了不對。席格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像人偶似的任他擺弄,這完全是一種病態的癱軟。

他趕緊把席格放在地板上,讓他仰麵平躺。

席格臉色蒼白,雙眼眯成一條縫,臉上一層又冷又濕的細汗。他的身體軟得不像樣,手腳和脖頸仿佛隻剩下一層皮肉軟踏踏地連著,就連月匈膛的起伏都消失了。

蝙蝠俠心頭一緊,他脫下手套,去扌莫席格的頸動脈,沒有感到一絲搏動。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一切都靜得讓人害怕。那雙曾經被夜翼說像是波斯貓的異瞳,此刻真的像貓一樣又圓又大,渙散到令人不適的程度,瞳孔的對光反應消失了。

蝙蝠俠此刻才意識到了一個糟糕,且不得不麵對的事實。

席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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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將至,天空是漂亮的櫻紅色。絲綴般的流雲斷裂在暮色裡,一層層盪漾著水波般的光暈。

席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戴著呼吸麵罩,像是徹底睡著了,柔軟的長發被燈光染成金色,臉上、手上和頭發上,都滾著一道毛茸茸的亮邊。在他麵前,放置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立方體,十二道邊框散發著乳白色的熒光,那枚漆黑的戒指懸浮在立方體中心,宛如貓的瞳孔。

布魯斯觀察了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扌莫了一把。那黑色的長發細軟且濃密,像最好的中國絲綢一樣光滑輕薄,帶著微微的涼。

「沒問題嗎?」阿爾弗雷德站在一邊,手裡拿著席格脫下來的禮服。

「沒問題,心跳、血壓和呼吸都開始恢復了。」蝙蝠俠站在原地,心電圖機傳來極有規律的滴滴聲,明亮的折線在顯示屏中一上一下。

在確定席格沒有心跳後,他給席格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但毫無用處。他不得不盡快把席格的屍體帶回蝙蝠洞,在身體和戒指接近後,席格才緩慢恢復自主呼吸,可意識仍不清醒。

情況顯而易見了,一旦戒指跟他距離太遠,席格就會死。

或許「會死」這種表達不太準確,因為席格的表現,比起「死去的生者」,更像是「失去活力的死者」。

蝙蝠俠正在思考,忽的阿爾弗雷德叫住了他,要遞給他什麼東西。他伸出手,阿爾弗雷德從席格脫下來的禮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卷毛票。

那真的是一卷零碎的鈔票,大多麵值在2美元和5美元,最大額的隻有20美元,中間還夾雜著兩張漢堡店的□□,甚至還有幾張地鐵票和公交車票。阿爾弗雷德又往桌上倒了倒,倒出幾枚25美分的硬幣。蝙蝠俠在心裡算了算,這一堆零錢加起來不超過50美元。

蝙蝠俠拿著那卷毛票,心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微妙情緒。他本以為席格穿著價格五位數的定製禮服,手指上戴著上萬法郎的文物戒指,一定從來不用為了錢發愁,現在他才發現席格好像挺窮的,襲擊阿卡姆瘋人院那回中途還是坐的地鐵。

他想象著席格穿著一身筆挺的禮服,戴著長長的鳥嘴麵具,兩腿並攏,端端正正地坐在磨得褪色的地鐵長椅上,周圍乘客大概會偷看這位一生漆黑的瘟疫醫生。也許不會,畢竟這裡是哥譚,最不缺的就是奇裝異服花枝招展的瘋子。

阿爾弗雷德掏空了禮服外側,又去扌莫襯衣內側的口袋,忽的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把口袋中的東西拿出來,蝙蝠俠接過,那是一張邊緣發白的舊照片。

照片上,父子二人都身穿禮服,父親坐在年幼的兒子身後,盡管他戴著禮帽,帽簷壓得很低,但蝙蝠俠仍然能認出來,照片上就是小醜本人,而且是被化學池漂白後的小醜。男孩抱著一束盛開的蘋果花,滿臉局促和拘束,嘴唇抿得很緊,看上去隻有七八歲,十分瘦弱,臉頰上沒有多少肉,顯得下巴尖尖,眼睛像貓一樣大而圓。

虹膜異色症太罕見了,這百分百是席格本人沒錯,但小時候的席格……

蝙蝠俠和阿爾弗雷德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一麵牆壁,那裡懸掛著韋恩夫婦與幼子的家庭油畫。畫布上,母親瑪莎坐在椅子上,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天鵝絨魚尾裙,戴著一串漂亮的鑽石項鏈。歐式黑櫻桃木椅的旁邊,身著禮服的父親托馬斯站得端正筆直,一隻手虛虛搭在椅背上,而他們的兒子,年幼的布魯斯,正抱著一束嬌艷的石榴花,站在母親和父親前方。

隔著將近三十年時光,畫布上的臉,跟照片上的臉驚人的相似,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像誕生時就刻在每一寸血肉和骨髓上的咒文,無可否認,也無可回避。

阿爾弗雷德看向蝙蝠俠的側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在懷念什麼,最後五味雜陳,嘆息一聲:「他確實很像你,布魯斯少爺。他是你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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