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莊裡的煙火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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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看白靜眼角眉梢略多了歲月的印記。他覺得虧欠了她,便特別賣力起來。白靜把頭扭轉向一側。崔萬山對著她的耳朵嗬氣,她咬著嘴唇不說話,臉上卻難掩笑意。崔萬山說,換個姿勢吧。白靜把頭扭向另一側,一縷青絲在旖旎的氣氛中飛起,蓋住臉頰,她趁勢一手捂了眼睛,任他擺布。

三年多不見的高閣莊也還是老樣子。

隻是在歲月的磨洗中,孩子們在長大,不怎麼愛說話的阿爺,人也老了。院子裡那隻雄壯的公雞,還是天不亮就開始啼叫,之後村裡的公雞才開始跟著報曉。莊裡那條小水溝,依舊流淌著暗綠色的髒水,幾隻灰綠色的鴨子在水裡覓食,高興了拍拍翅膀嘎嘎大叫。就連莊裡那幾條狗,也還是按時在大街上約架。

崔萬山喜歡莊裡百年不變的熟悉的那種煙火氣息和人們見麵時一句「吃了嗎」的鄉音。

「閒居三十載,遂與塵世冥。詩書敦宿好,林園無世情。如何舍此去,遙遙至南荊!」想起在江湖上飄盪奔波的日子,再美的江湖也不及五柳先生的半首詩,不及自家門前的一片爛葦塘。

安穩,恬淡,這才是他的生活。是啊,這趟江南之行有什麼意義?知道自家功夫高,是一種江湖絕學又如何?在江湖上一樣凶險,一樣過有今天沒有明天的日子。

但,周姑呢?他心裡微微有些不安和痛。在揚州遇到她是崔萬山之幸,這也是江南行的唯一收獲。不,應該是在揚州時唯一得到的安慰。不,不能用安慰來表述,是一種沉重。也不準確,周姑已經成為崔萬山的牽掛和無法舍棄的部分。在崔萬山心裡卻不知道如何安放她。

高廿二接手的夏家酒館名稱還是叫「夏回來酒館。」

坐在夏回來酒館裡,莊裡一群狐朋狗友給他接風洗塵。但缺少了白無常和黑太歲。白無常還在外麵飄著。黑太歲結婚了,在他離開高閣莊第二年的時候。白靜替他送了一份厚禮。

崔萬山想起黑子搶回來的那個皮膚小麥色,身材勻稱,神情冷漠的小美人。

「老二,現在黑子根本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太歲了。」高老九邊說邊忙撕下一條雞腿餵給他已經四歲的寶貝兒子高羽。

急走狐說:「現在的黑子就是老婆蒲團(方言:老婆屁股底下的草墊,形容怕老婆的男人。)在自己家女人麵前比高老實還高老實。」

崔老七說:「別看那麼小個黑妮子,把黑子調理的服服帖帖。最好笑的是結婚第二天早上,黑子臉上出現一道道抓痕。走在街上像是鬥敗的公雞。誰能想到牤牛遇到了好把式。」

「難道結婚當天晚上就被婆娘打了?你們說說看。」崔萬山嘿嘿一笑。

「關關上門,晚晚晚上,兩個人的事,那誰,誰能知道?」慢毒蟲終於搶到一句。

崔萬山說:「就你們這幾個貨,人家結婚你們不去聽牆根?如果不聽到三更。我把『崔』倒過來寫。」

高老九一本正經的說:「莊裡鄉親的,人家結婚不去幫忙,熱鬧熱鬧,那怎麼好意思。」

高芒種笑嘻嘻的說:「黑子的女人,大家都叫她船娘,你知道為啥嗎?」

崔萬山道:「黑子在淄河上駛船打魚、擺渡。想必她也常去,就叫船娘了。」

眾人大笑搖頭。

慢毒蟲挽起袖口,沖大家擺手示意,他要說話。他咽口唾沫慢條斯理的說道:「他他那女人,從不跟黑子到淄河上去去打魚。黑黑黑子結婚的那晚上,俺俺俺們在窗外湊趣,聽聽聽了半天,剛剛剛開始黑子隻知道喝酒,還嘿嘿的笑。等到半夜,才才才熄燈。聽見黑子說話,那那那嗓門,哪像是是是在洞房花燭,說說說悄悄話。倒倒倒像在菜市場吆喝,賣魚。他他他說,妹子,咱開船。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聽聽聽見她婆娘柔聲細氣的說,哥哥,,哥哥,撐篙。」

慢毒蟲說到這裡,就停下了。

崔萬山端著一杯酒,還在繼續等他說下去。卻沒有了下文。

眾人看著崔萬山。

崔萬山看看眾人。

過了一會兒,崔萬山恍然大悟,一杯酒多半散在自己衣服上,大笑。眾人一齊大笑。

喝到最後,好酒如命的黑太歲也沒有來。

高閣莊處處透著俗氣和煙火氣,但正是這樣的生活,讓崔萬山覺得安穩熨帖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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