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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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吧這個世界

司藥房醫官戰戰兢兢的報告各宮新人體檢狀況。

各種專業的術語黎畫聽不大明白,但總結起來就是這些男鬼的身體都不大好,表現症狀五花八門,實際上主要是因為兩點。

「那藥物十分霸道,強行化去郎君們的法力不說,還對身體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嚴重妨礙以後的修煉,即便把身子調理好,依舊會有殘留藥性持續影響身體。」

「郎君們對如何驅除藥性都很關注,但醫官們不敢斷言,隻能暫時寬慰一二,以免過於憂心影響身體恢復。」

「除此之外,便是郎君所受的傷,全是外力所致,出手者十分狠辣,毫不留情,傷勢恢復起來恐怕要耗費些時間,且每個郎君所受的傷都不同,目前怕是都隻能靜心調養。」

司藥房的總負責人極力低著頭,看得出很想縮小自身的存在感,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報告。

剛入了這麼多新人,個個貌美如花月要細腿長,結果都是傷號,需要養著,能看不能吃,這擱誰身上不生氣。

但這事黎畫其實早有心理準備,他們要是全須全尾完好無損,也不會這麼安分不是。

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緊張。

黎畫不生氣,一邊的阿香卻替她不高興,不悅道:「真的全都隻能靜養,不能服侍娘娘?」

醫官低著頭,十分為難,不敢得罪近身女官,心裡叫苦。

黎畫安撫了一下炸毛的阿香,「好啦,別為難醫官,這批新人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可能會這樣。」

阿香仔細的為黎畫揉捏肩膀,憤憤道:「作為娘娘後宮的人,他們的職責就是服侍娘娘,讓娘娘開心。現在他們連本職尚未履行,就一個個的先要吃藥。隻能靜心調養的意思,不就是要娘娘等,晾著您。」

阿香狐疑的目光在麵前一眾醫官身上打轉,看的低頭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醫官們直打顫。

「你們該不會有誰收了賄賂,故意這麼說,好叫郎君們避寵吧?」阿香冷笑的問,她目光犀利,好似能夠看透人心,「被小鬼王抓到之前,這些郎君怕是個個都有些身份,一朝落難淪為娘娘的妾侍,心裡不忿,變著花樣避寵,三分能說成七分,誇大其詞。自恃身份,不願意屈尊降貴以妾侍的身份向娘娘低頭。反正他們本來身上就有傷,是隻能躺在屋子裡靜養,還是可以出去走走散心,還不都是醫官說了算。」

嚇得醫官們跪下來,瑟瑟發抖。

黎畫抬手輕輕拍了拍阿香的手,「別生氣,他們的傷應該是真的,順勢而已。來的時候是什麼樣你也瞧見了,就一身衣服,或許會有一兩個醫官被收買賄賂,誇大其詞,但不可能這麼多醫官都被收買,上報給司藥房立馬就會發現不對。現在整個司藥房為新人體檢診治的醫官都在這裡,就是因為想要請罪。」

「要是他們一來就能收買整個司藥房,我可就得反省一下對宮裡的掌控能力。」

阿香立馬道:「整個後宮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下,他們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黎畫:「暫時養著就養著吧,宮裡不缺這點藥,反正用在他們身上的,以後都會翻倍收回來。」

阿香臉上的不悅消散,變為好奇,不過並沒有問出聲,心疼道:「真是苦了娘娘。」

黎畫笑了,「怎麼會呢,阿香越來越能乾,我可越來越離不得你。隻是一些新進的侍妾,沒了他們隻是無聊一點,沒了阿香我可會很難受。」

阿香很高興,嬌嗔道:「娘娘就會說好聽的話哄人。」

黎畫正色道:「是阿香很努力,越來越像一個合格的近身女官,為我分憂解難。」

阿香:「是台輔教的好,我和阿嬌才能學得這麼快。說起來,台輔手底下的那些小姐妹都厲害的很,辦事利落,我和阿嬌可不得努力,就怕對不起近身女官這個身份,辜負了娘娘的信任。一邊自己學習,一邊還要關注其他姐妹的培訓情況,爭取能夠早日上崗,為娘娘分憂解難。這些日子很有成效,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安排職務上手。」

黎畫精神一振,「真的嗎,這麼快?」

阿香笑吟吟,「這是自然,知道要為娘娘效力,大家都十分努力,不敢懈怠,我和阿嬌也不準她們懈怠,一直敦促。」

把阿香和阿嬌安排給溫如璧打下手,就是想讓她們多學習一下天庭文官的行事手段,耳濡目染,言傳身教,效果事半功倍。

果然她們也很努力,給了黎畫一個好大的驚喜。

黎畫甜言蜜語:「能遇到姐姐們,是我的幸運!」

阿香笑嗬嗬,「能擁有我們,娘娘很滿足?」

黎畫一點都不臉紅,「這是自然,能擁有你們,我很開心。」

「您這些甜言蜜語,還是對後宮的郎君們說吧,咱們姐妹可不稀罕。」話這麼說,阿香的神色卻很高興,顯然很受用,隻是嘴上不承認。

黎畫握住阿香一隻手,「別啊,我可是發自內心的,姐姐們與後宮郎君豈能混為一談。」

還真別說,講了這麼多甜言蜜語,愛妃們一個都不當回事,還很嫌棄呢,隻有小姐妹聽了特別開心。

果然還是妹子貼心。

鬧了一會兒,黎畫的注意力轉回醫官身上,一個個還都戰戰兢兢的跪著,抬抬手叫他們起身,「既然身子都不好,就叫他們都仔細調養著,不要胡思亂想。」

黎畫停了一下,「水無痕的身體狀況也很糟糕,隻能在屋子裡靜養?」

看著可不像,小少爺嬌氣是嬌氣了,精神頭好極了,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那天哭的可大聲了。

一位醫官顫抖,噗通一聲跪倒,匍匐在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黎畫不耐煩:「什麼事趕緊說。」

一個勁兒求饒誰知道你要說什麼啊。

這名醫官顫顫巍巍,哆嗦道:「這、這位郎君身體其實並不大礙,隻是先天有些體弱,嬌養著也就沒事。」

阿香淩厲的目光立馬看過去,「為何之前不說?」

醫官害怕道:「郎君威脅說,如果不幫忙避寵,他就在服侍娘娘的時候進言,叫娘娘懲罰臣。郎君的確體弱,來的路上吃過一番苦頭,最好調養幾日,加上後宮新來的郎君們幾乎個個都有些毛病,不能服侍娘娘,臣就大著膽子答應了。」

阿香頓時橫眉豎眼,「他這麼一威脅,你立馬信了?」

醫官委屈,很小聲的說:「新進的郎君中,娘娘對那位最為寵愛……」

拔得頭籌被挑選出來,還有幸被抱在懷裡,與其他並無接觸的新人相比,可以說很受寵了啊。

至於欺負哭,那都是情趣。

枕頭風這樣有威力,誰能不怕。

黎畫一揮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醫官們紛紛後退,離開。

待他們都走了,阿香咬牙切齒,「娘娘哪裡不好,竟然這麼不識好歹。要不是娘娘收下他,現在已經被關在地府裡,不知道要吃什麼苦頭。犯了那麼大的禍事,得罪地府和天庭,能討得了什麼好。」

說著,阿香眉頭一皺,警惕道:「他們的法力被化掉,該不會心裡在打什麼主意,進了娘娘的後宮還不安分吧?」

黎畫好整以暇道:「這些人很有用的。」

阿香微微一怔,低聲道:「娘娘想要從他們口中知道欲魔之事背後的細節?小鬼王既然把他們送來,應該是不介意娘娘從這些人口中打探到消息。」

黎畫笑眯眯:「你說欲魔啊,問肯定是要問的,畢竟白玉京也算是事發地,稀裡糊塗的感覺不好受啊,但不能直接問,容易被繞進去。」

拔了爪牙叫他們無力直接反抗,但這種憋屈的感受肯定叫他們更加迫切想擺脫困境,如果能夠借著白玉京攪動局勢,肯定是不介意的。

「這些天先看看他們的表現。」

他們想要觀望,她也要看看這群人是什麼性格,才好安排。

熟練的批公文,忙忙碌碌,基本沒啥大事,白玉京雖然很大,但也就一個城,送上來的公文很多都是重復性的工作,繁瑣沒什麼技術含量,黎畫隻需要看一遍再蓋個章上去就行了。需要仔細審核的公文比較少,溫如璧批閱後寫上意見,送來這裡,黎畫批起來十分省心,從中受益良多。

完成今天的工作,已經入夜,懸掛高空的月亮散發幽幽藍光。

黎畫手裡端著一杯酒,望著天上的月亮,悠閒愜意的抿一口,十分自在。

風吹過來,十分舒服,夾雜著清雅花香,很好聞,分不清具體是什麼花的味道,因為宮裡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清一色的晶瑩剔透,微微泛著別的顏色,月亮照耀之下折射光線,散發朦朧光暈。

要不是小鬼王雷厲風行,動作迅速,她其實打算往其他鬼域開花店的,通過花粉傳授寄生種,溫水煮青蛙。黎畫漫不經心的想,既然都被收拾掉,還是按照原來的步調,將寄生種傳遍鬼界,給光禿禿的鬼界增添一點亮眼顏色。

隻守著個白玉京,在鬼界沒有耳目,太被動啊。

資歷深的鬼域,哪個會隻守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鬼主鎮守鬼域,不代表坐井觀天。

有些工作可以交給別人辦,有些事情隻能自己來,比如完善鬼域,這才是一切的根基。

「娘娘,水郎君來了。」

侍女畢恭畢敬道,打斷黎畫的思緒。

黎畫抽回思緒,扭頭看了一眼,興致立馬上來。

對於拔得頭籌的水無痕,服侍他的侍女們顯然都十分高興,黎畫都能想象到他經歷了怎樣的折騰。洗刷刷搓乾淨,換上新製的衣衫,打理頭發,臉上還化了一層淡淡的妝,致力於叫他看起來又鮮嫩又可口,渾身上下都拾掇一新,與剛來時那略顯狼狽的樣子截然不同。

侍女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水無痕果然看起來秀色可餐,令人眼前一亮。

但他顯然並不領情,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可悲憤了。

見黎畫看過來,立馬用凶巴巴的眼神瞪她,毫不吝嗇的表達出他的不情願,心裡還不知道在怎樣罵她。

周圍其他侍女十分有眼色的退下,隻剩下兩個人。水無痕硬邦邦的杆在原地罰站,絲毫沒有上前來的意思。

「過來。」黎畫對他招招手。

水無痕滿臉警惕,張牙舞爪的哈氣,「你想乾什麼?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給你當男寵的,你死心吧!」

黎畫滿臉無辜,「我隻是無聊了想找人陪我聊聊天,你應該懂得吧?就是那種,從談星星,談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水無痕不信,被帶來之前叫侍女們好一通折磨,又搓又洗,盛裝打扮,打什麼主意他還能不知道。

感覺自己的清白搖搖欲墜,水無痕心裡充滿危機感,就像一個小刺蝟,根本不敢上前。

黎畫好整以暇喝掉杯子裡的酒,「這麼不情願走心,難道是想走腎?」

水無痕:「?」

「雖然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原來隻是假裝的,欲擒故縱?」

水無痕立馬炸毛,「誰欲擒故縱了?」

「難道不是嗎?我叫你來隻是想聊聊天而已,並不打算做什麼,但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期待我對你做些什麼,緊張的都冒汗了。」

「胡說!」水無痕一臉惱羞,咽咽口水,硬著頭皮走上前,兩手叉月要,「你要跟我聊什麼?」

他不放心的確認,滿臉懷疑:「真的就是聊天?」

黎畫點點頭,「是啊,就聊天。」

水無痕還是不太信,忿忿道:「那麼多鬼,乾嘛專門叫我來陪你聊天?那天那個禿驢不是挺能講的,你還想聽他講經,怎麼不叫他?」

「蓮貴人身子不適。」

「我身體也不舒服!」

黎畫勾勾唇,「真的?」

被黎畫這麼盯著看,水無痕一陣心虛,小眼神飄了幾下,梗著脖子道:「我就是不舒服!我想我哥,想回家!」

黎畫深以為然,一臉理解的說:「那的確不舒服,一定很難受吧。」

水無痕愣怔一下,瞬間情緒低落了,低頭看著地麵,盯了一會兒,悶悶不樂的說:「我哥很厲害的。」

「嗯。」

「沉淵鬼域是我哥一手建立的,特別強,很多鬼都打不過他,想要來搗亂的壞鬼都被我哥打跑了。」

「嗯。」

「我哥說,我們是兄弟,相依為命,他會照顧我,叫我不用操心,就算成了鬼,也要當個快樂的鬼。」

「嗯。」

「我……我想我哥,我從來沒有跟他分開這麼遠過。」水無痕抬頭,臉頰上掛著淚痕,眼睛被淚水洗的乾淨,發紅的模樣看著惹人憐愛,他梗咽的問:「小鬼王為什麼要抓我哥?他在地府裡會不會被欺負?」

「嗯……」

水無痕不滿極了,凶巴巴的抗議:「你隻會說一個字嗎?快說我哥現在怎麼樣了?你肯定知道的吧?」

黎畫搖搖頭,誠實的告訴他:「我不知道。」

水無痕急了,「你和小鬼王的關係不是很好嗎?肯定有辦法知道我哥現在怎麼了!」

黎畫:「我和小鬼王不熟啊。隻是有過一麵之緣。」

「騙人!那小鬼王為什麼把我們都送來給你?」

「大概是看我順眼?」黎畫想了想說。

水無痕一點都不信,瞪大了眼睛,許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沒有威懾力,太丟臉,抬手用力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硬著頭皮說:「隻要你能把我哥救出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黎畫很想為他的護兄之情鼓掌,「現在去向小鬼王把他討過來嗎?恐怕不行。反正小鬼王已經鬆口,等過段時間不也一樣,早點晚點而已。」

水無痕當然不願意叫自己哥哥落在小鬼王手裡,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他又不是傻,地府懲罰鬼的手段花樣可多了去,被小鬼王抓去難道還能好吃好喝的供著。

「再說了,你不是不願意嗎,還哭了呢。」

水無痕噎住,誰會願意給別人當男寵啊,兄弟兩人一起當男寵簡直糟糕透頂,整個世界都灰暗了,但兩害相取其輕,當男寵總比落在小鬼王手裡強。他哥那麼聰明,說不定有辦法擺脫這種困境。等小鬼王把他哥送過來,誰知道已經被折磨成什麼樣。

黎畫慢悠悠道:「痕兒一張嘴就想叫我幫你,不夠誠心啊。」

她放下空了的酒杯,緩緩伸手,在水無痕緊張的目光中,勾起他的一縷發絲,送到鼻子前輕輕嗅了嗅。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叫水無痕緊張到差點跳起來,臉漲得通紅,就像桃子,磕磕巴巴的說:「你你你你你乾什麼?」

「聞一聞你頭發上塗的什麼香味,抹太多了,頭發有點油啊。」

水無痕羞恥的快哭了,咬牙道:「都是那群侍女瞎抹的,誰知道她們塗的什麼東西!」

被人歡天喜地的洗白□□心打扮送來侍寢,簡直是他一輩子的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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