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2 / 2)
尚坤點了點頭:「北滿地區年齡約三十五至四十歲許姓男子共一千五百二十一人,想要從中找出大老許,像大海撈針,起碼我們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逐個甄別。」
「可有意思的是,劉大撇子死了,死於刀傷,死在了警察局,從整個案件看,和大老許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看都是我們這些人乾的。」尚坤用手指著自己笑了。
老鷂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人不光能調查日本子的戶籍庫,還能查看劉大撇子這種人的資料。
「別擔心,其實也沒什麼,是少帥在堅持一個中國的理念時,將東北戶籍向南京政府呈交過。」
尚坤似乎能看出老鷂鷹的表情代表著什麼,畢竟他根本想自上而下去查一個人有多輕鬆。
「咱們接著說。」
「從整體上看,劉大撇子的案件的確和大老許無關,隻是,你要由尋找大老許的視角出發,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首先,劉大撇子手裡有一件關於反滿抗日份子動用電報機的案子,這個案件當中的涉案人並無特別之處……引起我關注的原因是……」尚坤自己都覺著巧的說道:「我是打奉天來的,且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女人是登上過奉天通緝令的於秋蘭,現在叫溫婉。」
「你說,我能不查麼?」
「這麼一查,她丈夫許銳鋒也就浮出水麵了,最關鍵的是,今天來的老鷂鷹竟然是回春堂和馬幫的老板姚兄,而這個許銳鋒正在姚兄麾下馬幫任職。」
啪啪。
尚坤在自己的大腿上連拍兩下,滿臉得意的說道:「姚兄,為了這點東西,我足足查了半個月,九曲十八彎啊,結果呢,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唰!
老鷂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沖動,伸手拿出了一把槍牌擼子,槍口正對準了尚坤的腦袋。
「想殺我?」
尚坤一點都不在意,那兩個護衛連動都沒動過。
「當年立誌『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姚大夫在入了天王山隨了綹子以後,還學會了殺人是麼?」
老鷂鷹覺著眼前的尚坤就像一頭根本控製不住的猛獸,從裡到外都透著危險。
「莫非姚兄覺著我是個威脅?」
「也對,『先生』也說我眼神過於犀利,不適合『潛伏』,容易讓人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盯上。」他嘆了口氣:「『先生』常說要小心想法,想法會變成言行;更要留心言行,言行會成為習慣。」
「現在的我,已經把對日本人的恨當成了一種習慣,並將這習慣融入到血液裡了。」
他很真誠的看著老鷂鷹:「姚兄,其實你說的都對,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退路。」
「否則,何必對你要槍給槍,要錢給錢?」
「你以為那一整套的蘇式裝備是白拿麼?還是你覺得南京的人都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就會任憑你一句『苦求報國無門久矣』,便掏心掏肺?」
「我那是惜才。」
「覺著以姚兄許兄之才不該明珠蒙塵,在江湖這染缸裡漂泊,這才是以身犯險、當著你麵直奔主題不說一句廢話的原因!」
「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要是還沒有下定決心開槍,不如換個果斷一點的人來。」
尚坤緩緩扭頭看向了辦公室內的一處櫃子,故意提高了音量說道:「你說是吧,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