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球和老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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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給咱分開啊?」

人民服務社內,王銘看著院裡的幾間偏房納悶的撓撓頭,這不帶柵欄不帶鎖的,門口連個崗哨都沒有,還不抵北滿監獄呢,這是準備來受審的麼?

許銳鋒竟然在院內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小院門口,探出身去看了一眼,正如王銘所說那樣,人家似乎根本沒有把這幾個人分開不讓串供的意思,甚至都沒放個人來看著……

「行了,既然人家把話都說了,咱就按規矩辦,打這句話說完開始,四寶子、王銘、老煙槍,咱四人一人一屋,其餘的事,等有其他消息再說。」

許銳鋒說著話往偏房走了過去,往屋裡一進,好家夥,這兒的房屋都是窯洞模式的,細長條一溜,牆邊是炕,炕頂著牆,過道就能容下一個半人行走,要想過倆人必須得側身,住倒是夠住了,再來三五個人也夠了,問題是,這樣的房子老許沒住過,他住著別扭。

在東北,屋子不是四四方方,那也得差不多,好歹屋裡都得留下點走道兒的空間,這兒完全不一樣,是擰著來的倆風俗。

「老許啊,那你先在這兒歇著,我趕緊給繡娘送信兒,那娘倆還在家盼星星盼月亮似得盼著呢。」

老鷂鷹把人扔下,打了聲招呼便走了。他這人就這樣,辦事,得兩頭兒有交代,做人得講究個有始有終。

從老鷂鷹離開小院開始,王銘騎著門檻子就靠坐在了房間門口,問道:「爺,當年北滿綠林道上把你們倆可都傳神了,說一個是凶神惡煞長倆腦袋,殺都殺不死,見著人能把骨頭抽出來塞嘴裡嚼的咯嘣嘣作響;另外一個,陰頭鬼麵一肚子算計,手指頭一掐知道陰天下雨,眼睛一摩挲,能推算出日月乾坤,你給我們講講姚爺是咋回事唄?」

反正也沒什麼事,媳婦、孩子眼下也沒來,許銳鋒?開窗戶探出半個身子說道:「這老鷂鷹啊……」

四寶子也從窗口把腦袋露出來了,隻有老煙槍沒當回事,躺炕上沒多大一會兒,就傳來了鼾聲。

「這老鷂鷹啊,是秀才……」

「王文善,我告訴你,咱倆雖然一個爹,但是你少他娘的給我裝大尾巴鷹!你他娘的在我眼裡就是個信球,趕緊去軍需處領你的家夥,別在我這兒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

「許開國,你咋狗咬呂洞賓呢?我為了誰啊?我不是為了你麼?嗯!咱旅長罵你多少回了?你聽了麼?多少次開會指名道姓的說,說咱們部隊裡能打出名聲的,那都是戰鬥英雄,你倒好,打出來一個你就屁顛屁顛過去找人比武,打出來一個你就屁顛屁顛過去找人家比武,你他娘的當這是比武招親呢?嗯?那不打擊人家自信麼?」

「我還跟你說,不說旅長知道這事了能不能扒你皮,關鍵是你也未必能打得過人家,知不知道這回來的是誰?東北殺手之王,左手槍第一,說是肩膀上扛著倆腦袋,和人動手就愛嚼活人骨頭……」

許銳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平時和自己兄弟吹吹牛也就算了,這都是誰給自己造的謠啊?!

怎麼還有人頂著謠言往上沖呢?這話用腚眼兒聽也知道真假吧?

「倆腦袋?俺這輩子就沒見過倆腦袋的人!」

「俺許開國在少林伺候了佛祖整整八年,在戰場上又九死一生,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你王文善倒是行了,好賴不計你是個團長,就說是眼下沒多少仗打,好歹也能練練兵吧?我呢?我呢!旅長給我扔抗大當……王文善,我是個啥官來著?」

「愛啥啥,你看我像讀書考科舉的材料麼?老子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在槍林彈雨裡抱著酒壺,一邊殺鬼子一邊把自己灌醉,怎麼,眼下不讓打仗了,我還不能找人練練身手?」

「還有,王文善,你說你沒事找我來湊什麼熱鬧?你是不是以為386旅都讓你欺負遍了沒人敢惹你了?唉,你要不信邪你試試,今兒的事要是讓旅長知道了,我要不沖你們團部抽你嘴巴子,老子跟你姓!」

「誰叫許銳鋒?出來!」

如果說四寶子長得像一頭野豬,那此人,就是一頭猛虎!

許銳鋒光聽著這聲呼喝,便仿佛在叢林中聽聞虎嘯,尤其是看見此人甩開膀子走入院落的模樣,那真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這是老許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壓力,一種天然形成的壓力正從院落裡那人身上向四下擴散。

「誰叫許銳鋒?說句話!」

那人擼起了袖子,粗壯的小臂和人小腿般粗細,許銳鋒還看見他手腕子上起的青筋是雙股!

「我是。」

許銳鋒沒動,趴在窗戶上回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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