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坐望棋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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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檀小閣樓內,兩個窺探者通過銅鏡親眼目睹了那隻狐妖的所作所為。

眼看那狐妖已經用手撬開了瑰流的嘴,就要貼咬上去吸食精氣,狐媚子忍不住驚呼一聲,下意識用力抓住瑰清的手臂。

瑰清眯起眼睛,紅唇掀起一抹弧度。

隻見那少女的確是閉上眼睛,狠狠咬住了瑰流口腔中的那份柔軟,卻沒能如願以償吸吮到男人體內的精氣。

而就在她疑惑睜開眼眸的時候,男人的臉龐開始迅速腐化,變成一團爛泥。然後整個身子都開始腐爛,眨眼間就變成了黏糊糊的黑色泥狀物。

她來不及吐出嘴裡的泥垢,感覺後頸刺痛冰涼,後背被人用力踩住。

此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還真是飢不擇食啊。」

正是瑰流,一襲白衣,月要懸春官玉佩,手持真正的誅仙劍,此刻道氣浩盪,儼然有千萬氣象。

「這可是蓮花洞天孕育了千年的泥壤,怎麼樣,好吃嗎?」

少女怒了,劇烈掙紮,一身磅礴妖氣猛然炸開,卻不知為何像是被某種東西束縛住,因而沒有對瑰流造成任何影響。

「別白費力氣了,封山符籙就貼在你後背上,而且還是最高的紫金品秩。當初那個已經生出九尾的狐妖都掙脫不開,最後被王樺清鎮壓,更別說你這個尚未圓滿的七尾狐了。」

瑰流盯著少女背後的那道符籙,暗暗嘆氣。

封山符籙的畫法早在五百年前大隋王朝時期就失傳了。大境皇宮兩百多年底蘊,也僅僅隻有一個普通品秩的封山符籙。而眼前這道封山符籙呈現紫金之色,是最高的符籙品秩。須知,自從王樺清死後,當今天下似乎還沒有人能夠畫出紫金品秩的符籙,而且就連降一品秩的紅色符籙都鮮有人能畫出來。

蓮花冠道人祭出這道符籙的時候,直言不諱道:「在仙家修士眼中,這道符籙甚至比一座世俗王朝,或是道家洞天、佛家福地都要有價值。蓮花洞天這麼多年來之所以還算中規中矩,不至於被別的洞天欺負打壓,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掌有這道符籙。」

哪怕蓮花冠道人並沒有表現出太心疼,但瑰流不行。用它來鎮壓一個境界相當於八境後期大修士的狐妖,簡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其實這一路走來,對於蓮花冠道人的處處幫扶,瑰流愈發感到愧疚。

甚至他會懷疑,自己這條命,到底值不值別人這麼幫?

忽然感到一股疲憊感湧上心頭,瑰流放下一直架在少女脖頸上的誅仙劍,收回踩在她背上的腳,怔怔望向那座煞氣彌漫的更漏客棧。

眼下被封山符籙鎮壓的少女,一成妖氣也用不出來,甚至幻化不回狐狸,也就和尋常少女沒什麼區別。她自然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沒有選擇逃跑,隻是靜靜坐在原地。

隻是她心裡猶有不甘。

「告訴我。」

瑰流淡然道:「這世上想殺我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每一天,我都必須小心地活。從沂城出發後,我並沒有選擇這條最快通往邊陲的古道,而是完全背道而馳,寧願繞一些遠路。但光這麼做顯然不夠,像蒲芥子那種大修士,還有你這種大妖物,很快就能發現我的行蹤。所以我投放了兩個誘餌,混淆視聽。不過我屬實沒想到,誘餌竟然剛出道就崩殂了。也萬萬沒想到,來截殺我的人不是蒲芥子和京房,也不是其他陰陽家大修士,而是你這隻狐妖,確切說是你們更漏客棧。」

瑰流乾脆也坐了下來,說道:「不過想必你們更漏客棧和陰陽家也沒什麼區別,都在幫大奉叛軍做事。」

「所以說啊,看似是世俗王朝的政權鬥爭,實則是比哪一方高手多。」

少女沉默不語。

瑰流笑道:「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兩個傀儡栩栩如生,充滿生命氣機,連你這個嗅覺最敏銳的狐妖都沒察覺出異樣,說明製作這兩個傀儡的人一定是個九境的大修士。」

瑰流當然不會告訴她,其實這個製作傀儡的大修士不是九境,甚至不是十境,而是十二境,僅次於神道共主和酆都之主那種級別的十二境修士!

原來許久之前,瑰清就走了一趟蓮花洞天,在道祖的應允下拿道了初生之土,又采擷了兩個蘊含生命氣機的百年蓮藕,輔以其他材料製成了傀儡。然後今天,瑰流短暫回家又分別的時候,她將其交給了他,並囑咐今晚啟程的時候就要使用。

所以瑰流也有些心有餘悸,幸虧自己聽進去自己妹妹的話了,沒有亂來,否則這會兒已經被這隻狐妖給吸成乾屍了。

但不管是瑰流,還是七尾狐妖,其實都心知肚明,一盤棋決定不了真正的輸贏。

今夜,一共有三場手談。

瑰流與狐妖的手談已經結束,勝者為瑰流。

接下來的兩場,分別是蓮花冠道人與更漏客棧的二掌櫃,女子帝師與更漏客棧的大掌櫃。

而賽製,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三局兩勝,倒是有些像田忌賽馬。

如果蓮花冠道人勝過了那位二掌櫃,女子帝師卻不敵那位大掌櫃,七境的蓮花冠道人仍然很有可能不敵九境的大掌櫃。

反之,如果蓮花冠道人輸了,但隻要是女子帝師贏了,那便是徹底地贏了。那位善用火法的二掌櫃,僅是八境中期,不可能勝過九境中後期的女子帝師。

這麼一看,即便瑰流贏了這盤棋,卻完全起不到任何幫助。

因為封山符籙隻有一道,而他隻是個三境的小修士,根本無法參與到大修士之間的廝殺。

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便隻有等待。

瑰流乾脆從馬背行囊上取出一壺酒,席地痛飲起來。

少女則跪姿打坐,身後隱約有七尾的虛影,凝脂肌膚散發著淡淡玉光。

瑰流一邊飲酒一邊看她,突然想起自己幼時隨娘親學習《詩經衛風》的時候,曾經討論過狐妖。

他至今記得那幾句,「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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