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片期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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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皇子的角度上,無疑是盼著林家、衛刃、紹王府這些人全倒黴的!最好此事再涉及他那些弟弟們,大家一船翻了才好。

於是他自發在府裡進行了求神拜佛兼請道士做法等儀式。為表虔誠,大皇子還奪了小道士的工作,親自下場揮灑了幾點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血,跟著念了會兒經。

很是祈禱王子騰大勝。

然而不知是大皇子請的和尚道士不夠專業,還是他自己這兩年的晦氣運勢太大,影響到了專業人士作法,總之事與願違。

『京營貪汙案』自端午節後起,臨近九月而終,在朝上足足亂了三個月。

而在過去二十年裡,總貪汙數值高達一百二十萬餘九千兩白銀!

這樣具體的數字一公布,朝上先是一靜,之後便是一片嗡嗡之聲。

最終三司會審向皇上呈遞了審理的結果,再由皇上於朝堂之上共諸於眾。

京中四大營,涉及此案者參將二人,副將五人,都司十人,千戶、司頭(管軍需倉庫的小頭目)等底層官吏六十餘人。

而此事不單涉及京營,若是兵部沒有人接應,也完不成這樣的事兒,果然兵部也有不少官員跟著落馬,最高級別的就是兵部二把手,左侍郎高順陽。

此時他已經下了刑部的特殊大牢,唯留下兵部尚書老人家在朝上勇敢站著,心內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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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朝廷做事,都不是聖人,知道你們會貪點,但你們這貪的實在是過分了。

而這一大筆錢既然沒有落在京營上,這塊空洞總要有緣故,隻怕現在京營裡的裝備,甚至是兵丁的數目都有貓膩。

兵部尚書心中惶惶:就看高順陽有沒有良心了,要是他攀咬自己就壞了。

其實這麼龐大的一個作案群體,正是最難挖出的,就像是腫瘤一樣,越大越難搞,還可能早就轉移散落在各處了。

他年事已高,且素來膽小行保守之道,京營貪腐這些事兒他還真的沒沾手,但手下人陷進去的不少,儼然形成了一條挖京營餉銀的黑色鏈條。

不知皇上會讓他付多少領導責任。

林薑於太醫院一聽就道:「去歲我還去給他親娘看過病呢!」

旁邊的馬院副聽了這話也想起來了:「是啊,去歲冬日,他家老太太吃棗糕嗆住了,差點沒過來。還是院正特意出宮了一趟。」說著不免道:「這人還恩將仇報的,居然做得出刺殺衛將軍這等事來。」

這些人為了自己的性命和利益,都要咬死不認的。

而審下去,當時背後藏著,指使設下埋伏要殺衛刃的人,居然就是這位怕被查出來的幕後黑手,兵部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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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王家也要出京了吧。」這日晨起,林薑戴官帽的時候,算了算日子,就轉頭問衛刃。

林薑平平氣息:「國法在這裡,隻遵著國法處置也就是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裡兩條,這位高大人都占了,尤其是欠債這條,可是欠的國家的債,等著他的自然是嚴刑厲法。

成為他們王家的終結。

這還是刑部審問確鑿,還給了他應有的那部分清白:他沒有參與襲殺朝廷命官。

衛刃點頭:「是。皇上看在肅郡王是他女婿的麵子上,免了流放之罪已是天恩。但王家沒有了爵位官職,更已然被朝廷抄家收沒財產,收回府邸,自然是不能留在京城的。」

王子騰從來沒有想過,一次普通的進京述職,居然會成為他官位的終結。

二十年才弄了一百二十萬兩,這實在不入王子騰的眼。

畢竟他要掙錢,在金陵富庶之地,安插父母官,每年進貢給他的都比這些多。

而從前侵吞的庫銀,他也隻得了包庇下屬的罪名,相當於隻收了保護費,不是領頭挖牆腳的那個。

倒不是王子騰不貪,而是他胃口太大。

結果到頭來,他就折在了跟林家做對,爭海運上頭,不可謂不諷刺了。

其實在旁人看來,免了流放之罪,已然是皇上開了大恩,但對王子騰本人來說,抄家奪爵免官就已是滅頂之災。

故而王子騰是看不上這些人倒賣糧食,跟扛大包似的扯篷拉纖的辛苦,勾連近百人才掙這幾萬兩銀子——所以隻是給他們放放水,收收禮,自己都懶得伸手料理這件事。

這些年真正讓他心動的,唯有海運這塊大蛋糕。

王子騰此生一直驕傲的是,到了他手裡,王家成為了四大家族的實際領導者。

或許是妹妹嫁給了賈政,賈家大房二房關係又欠佳的緣故,王子騰也一直看不太上賈赦。覺得那不過是一個連榮禧堂都住不進去,碌碌無為的襲爵者。這些年他一直帶著一種優越的嘆息來看賈家:可惜兩位國公之後,後繼無人啊。

王家是都太尉統製縣伯王公之後。而大周的爵位尊貴程度,是按公侯伯子男,依次遞減的。可見最初王家的先祖,在裡,並不出挑,隻比薛家強一點,混了個統製縣伯爵。[1]

比起賈家一門雙公的榮耀,史家領兵得賜侯爵的光輝,都是差一層的。

連賈赦都還穩穩承襲著一品將軍的官呢!

這對王子騰來說,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但現在,王子騰看著被朝廷卸下來,轟然落在地上的『統製縣伯府』的牌匾,隻覺得天塌地陷不過如此。

王家所有的爵位和官位傳承,居然斷送在了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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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王子騰夫婦離京的時候,鳳姐兒親自來送了。

別說皇上下旨讓王家離開京城,返回原籍思過,終身無詔不得入京,隻王子騰自己,就受不了呆在京城看別人的眼光。

他不但要返回原籍,還準備找個孤村荒野了此餘生,再不出來見人了!

而鳳姐兒過來,實則想送送嬸娘。

她父親生病過世的早,那時候鳳姐極小,兄弟王仁還在姨娘肚子裡,當然,俱現在的鳳姐兒看,王仁就算出生長大了實在也是草繩拎豆腐,提不起來。

王夫人卻沒來,倒不是王夫人她不想來,而是王家倒塌對她的傷害太大,以至於她跟薛姨媽姐妹倆齊齊病倒。這幾日都是迷迷糊糊的,別說來送行了,連床都下不來。

如今元春在王夫人榻前伺候,薛寶釵在薛姨媽身邊伺候,都是天天淚目以對。

當然現在他命好這話是沒人提起了。

於是鳳姐兒其實跟史湘雲的身世很像,從小跟著叔叔嬸嬸過活。不過不同的是,王家一直很有錢,而嬸娘韓氏對鳳姐兒這個侄女,雖當然不如對自己女兒,但也從未苛待分毫。

但在當時看來,鳳姐兒父親過世時,是無子可承襲爵位的,於是就上了一書,把爵位讓給了小半歲的弟弟王子騰。

許多人都說王子騰命好,正是因為他一路走來,都是恰好二字:他原本是嫡次子,結果長兄恰好中年而喪,膝下無子,爵位就落在了王子騰頭上;後來王子騰出來做官,年不過三十餘歲,又逢賈家國公爺恰好病逝,這京營節度使的官位又被太上皇給了他。

姐妹倆關係卻是平平,也是打小性子就不對付的關係。

隻是王青鸞是郡王妃,鳳姐兒還是少不得先過來見過。

鳳姐兒自要來送送她。

她這一到,就跟堂妹王青鸞打了個照麵。

她看著王青鸞,王家許多事她不是不知道,王青鸞自從嫁了人做了郡王妃,也沒少蹦躂。

於是鳳姐兒隻盯著王青鸞哭泣的臉繼續道:「若非郡王妃,大約叔父或許還不會下定主意上書彈劾衛將軍呢。」

王青鸞哭的雙眼像是桃子一樣,見了鳳姐兒立刻刺了一句:「我聽說璉二奶奶與林家關係可是走的近,連那位林院正的婚事,都少不了你幫襯。可如今,他們家害的咱們家破人亡,可見你這璉二奶奶的麵子也不管用!」

鳳姐兒才不會在口舌上輸給王青鸞,她帶著笑道:「我這五品誥命怎麼會管用,還是郡王妃的麵子管用,這不,免了叔父的流放。」

叫鳳姐兒當麵點了這件事,王青鸞差點當場哭出來。

拿著帕子掩了一會兒麵,才緩過神來:「總歸是咱們的娘家沒了,難道你還有好日子過不成?」

這事兒也是王青鸞心底的一根刺,她跟貴妃走得近,所以在父親跟前說了好幾回林家的不好,這不,父親出手了,然後敗了。

還是一敗塗地,連京城都待不住了。

說完她摔了簾子,再也不肯出來跟鳳姐兒說話。

這給鳳姐兒氣的。

鳳姐兒冷冷而笑:「罪不及出嫁女,連你這個郡王妃都還做著,難道賈家能休了我?」

王青鸞目光帶上了冰冷惡意:「是了,我忘了,你們賈家不但是王家的姻親,更有林家這一門好親戚呢!可見是怎麼也不吃虧的!璉二奶奶更是出了名的兩麵三刀的人物,林家一直對薛家王家芥蒂深重,林家那兩位姑娘卻是跟你關係都不錯。你倒是有本事混的兩麵光,果然是賈家的兒媳婦!」

晴雯就在一旁安慰道:「奶奶想,她必是在肅郡王府過得難了,才這樣憤恨,要挑撥奶奶呢。」

其實王家倒台,對鳳姐兒來說當然也是一個深重的打擊。

就恍如一個人罵完你就刪了好友一樣,讓你不能回嘴。

鳳姐兒簡直恨不得把王青鸞揪出轎子來打一頓!但也隻好縮回馬車,拍著月匈口生氣。

之後種種雪崩式的改變,更是三司會審,四位皇子坐鎮,實在是沒有一點冤枉了誰去。

王子騰這純屬自掘墳墓了。

就像是失去了背後的儀仗,她沒有娘家可回了。

可賈璉晴雯等人都在這件事兒上勸她,尤其是賈璉,他雖然女色上是頂把持不住的一個人,但在正事上倒是還明白:「這事兒實在怨不得林姑父與衛將軍一家。你都是知道的,是王大人先在朝上彈劾,咬死了衛將軍不放的。」

甚至還為王熙鳳去敲打過下人,不許賈家下人為此事就議論二奶奶,要是讓他聽見,他就要打板子。

甚至還跑去請賈母發話,叫鳳姐兒別管外頭的事兒,隻安心管家。

而賈璉這人是個奇人,他極不喜歡女子耀武揚威,隻喜歡那種柔弱菟絲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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