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專人專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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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報信的斥候一路嘶吼著捷報,許多茶館飯館裡的客人都扔下吃了一半的菜出來圍觀,然後各自打聽,到底具體是怎麼個大勝法?可是擋住了北戎南下的勢頭?

既然是大勝,朝廷自然也樂得在民間宣傳,很快這一戰的情況就傳開了。

若隻是一場大勝,還不足以讓朝廷上下都在議論此事。隻因這大勝,可以說是非常戲劇性:其實兩軍還未怎麼真正廝殺,隻是先鋒將交手的時候,北戎王就望風而逃,身邊副將被一刀斬殺。

這些年大周征的兵役,得有一半投入了西北邊境。雖說兩國已有二十年未正式開國戰,但西北那邊苦寒,每年秋冬,都會有覺得冬天熬不過去的部落,報著『搶到就是賺到,死了也能拉一個墊背』的心思,沖入大周的邊境來搶劫。

京城又距離西北不遠,有點風吹草動,京城也會風聞。

可以這麼說,北戎跟大周的關係,就像是某些山村的村民,跟活在山上的狼群的關係——大家每到秋冬,必為了糧食牲畜而一戰。

大周人覺得北戎是豺狼,也是有緣故的:因為他們心裡總覺得,單個拉出來,一個人的戰鬥力肯定是打不過一隻豺狼的。

北戎人比大周在個體上驍勇善戰,幾乎是兩國的共識。

何況這北戎王聽起來簡直是隻狼王啊。

這就讓大周子民非常興奮了。

那北戎王曾斬大周數位官員,每逢戰事都要沖鋒在前,這樣的消息大周京城也已然傳開了,再聽說北戎那邊奉這位王為神王,更讓大周子民戰栗。

其實普通百姓本就是害怕北戎的。

隻是這大獲全勝的背後,是個很有意思的過程。周黎蘅特意去了趟太醫院,一點細節都沒有落下,講給林薑聽,與她分享這份喜悅,也盼著她能安心些。

周黎蘅到的時候,林薑也已經從太醫院聽了一些恭賀之詞了。

都說衛刃這是一戰成名。

甚至傳著傳著,那北戎王就變成了魔鬼化的人物:據說他生的身高一丈,張口能噴出火光,吃飯都要用大周將士們的肉下酒。

聽說這樣人,居然被大周的一位少年將軍打的望風披靡,直接一見麵就轉頭而跑,自然讓大周人自豪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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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周黎蘅見了林薑也先道了句恭喜。

林薑招呼他坐,然後伸出手指點點桌子:「先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聽妹妹說,你近來在戶部也是熬油似的累,哪怕晚上回了府,也隻是匆匆吃點飯,就去研習兵部畫出的戰事推演圖——每夜也隻睡兩三個時辰,這點兒你怎麼偏隨了皇上,沒隨紹王爺呢。」

要林薑從大夫這點來看,大周皇室最好的病人就是紹王爺了:不勞累,不憋氣,勤於運動,作息規整,比皇上可聽話多了。

在京營貪汙案之前,他給朝臣們的印象也隻是皇上養大的孩子,故而是皇上的心腹,領龍禁尉守護陛下安危。

而在他與王子騰的一番朝堂拉鋸戰中,他的做法倒是讓朝臣們刮目相看,算是沒人再小瞧他這個少年將軍。

但那也隻是在朝堂上有名,直到這一戰過後,他可以算是真正的名揚大周了。

她還是挺納悶的:這又不是什麼武俠世界,絕頂高手對立,望氣可知成敗,然後一人自知不敵翩然而去。

林薑想北戎王既然能破漠北百年之亂局,重整一個北戎王庭,那定不會是那種浪得虛名,膽小如鼠的人。

狹路相逢勇者勝,林薑覺得,北戎王敢於對戰的勇氣肯定是有的。

周黎蘅乖乖伸手,剛想開口講述戰局,又被林薑一個眼神止住了。

直到把完脈之後,林薑才問他:「也是呢,我心裡實在疑惑,那北戎王為何望風而逃?」

外人蜂擁而至的誇獎贊美,簡直把衛刃也捧成了個北戎王似的武神,並沒有沖昏林薑的頭腦。

周黎蘅來就是說這件事的。

「其實多虧了伯父帶回來的火、筒。」周黎蘅與黛玉成婚後,一應的稱呼都改了,他口中這位伯父,就是林長洲。

他這話一說,林薑也就猜了個大概,就展顏:「他是不是與北戎第一戰,第一次露麵就扛著那一支獨有的火、筒上戰場了?」

不至於跟衛刃打個照麵就轉頭就跑。

周黎蘅聽了林薑的話,不免含笑:果然黛玉說的沒錯,姐姐不是那種會被浮名誇耀迷了眼的人。

如今整個朝廷都在誇『衛將軍年少英勇無雙,驚退北戎王』,隻有林薑還在認真分析,覺得此事不對。

他要是莽上來就好了,肉身對火、筒,這一次的大勝就不隻是北戎王潰敗,而是北戎王被炮轟了。

林薑伸手為兩人倒了茶,聽周黎蘅把戰事一一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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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蘅點頭。

然後與林薑同時露出了個遺憾的表情,兩人一對視,就知道想到一處去了:北戎王見之而退,可見不是那些沒見識隻逞血勇之人。他望之而退說明認識火器,也深知其危害的,所以才不顧威名一跑了之。

可惜了,他是個認識火器的。

可對方簡直太過分了!居然搞火力碾壓這一套,他可是肉身好不好,難道能去堵著炮口嗎?

北戎王當時率兵突襲在前,一路要殺入軍中時,就見大周的軍隊前列散開,衛刃坐於馬上姍姍來遲——沒辦法他的馬跑的比較慢,隻好出場晚一些。

主要是衛刃肩膀上扛著一個沉重的火、筒,一般快馬的負重能力不夠,他就沒有用善於奔跑腳步輕快的關中馬,而是特意用了載重多,耐力久的馬匹。

若是采訪現在的北戎王,他的心情就是兩個字:憋屈!

他自問是個雄才大略的人,他難道想跑嗎?他不怕丟臉嗎?

原本聽說大周朝廷派了個極年輕的先鋒軍來,據說還曾給大周皇帝做過護衛,北戎王是誓要將他俘虜,以向大周皇帝提條件的。心中盤算就算不能活捉,也要斬下他的頭顱,然後送給大周皇帝,顯示北戎的戰力國威。

然而當距離再近,當北戎王看清衛刃肩膀上火器的口徑時候,立時就風中淩亂了。

這個距離下,他要是被轟中,那不當場四分五裂啊!

於是震驚之後,他不得不一個急轉彎,打馬撤回軍中。這一撤就撤的非常痛苦:這兩方將士一見麵,他立刻回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以至於北戎王都快突進到大周先鋒兵的臉前時,衛刃的馬才趕上。

這時候,北戎王與衛刃之間的距離,已經近的危險。北戎王是用強弓的,以這個距離,若是抽箭而射,完全可以把人射個對穿。

北戎王的手已經握在了弓上。

若是自家副將沖上去,被轟成渣的話,自己這一退倒是也有緣由。

回頭還能在軍中宣傳一下對方勝之不武,用火器來脅迫淳樸的北戎軍隊等話。

於是北戎王退到軍中,兩眼盯著副將的背影。

而且北戎常年居於漠北之地,軍中兵士跟他一樣有見識,認識火器的人,還真不多,見自己的王沖了一半忽然往回撤,軍中不由一片騷動的嘩然,顯而易見的不可置信。

而北戎王身邊一位副將,見君主忽然後退也是震驚不明,聽大周軍那邊發出了歡呼和噓聲,這位副將熱血上頭的情況下,咆哮一聲,沒有繼續跟在北戎王身邊後退,反而直沖衛刃而去。

那一瞬間,北戎王的心理活動很復雜:一來是痛心,自己怕要有一個勇猛副將被轟成渣滓了;二來卻也有點慶幸,畢竟自己這一退,實在是太難看了。偏生自己這邊的將士不懂那少年將軍肩膀上扛著的『黑筒子』的可怕。

過後才是一片喧騰,隻是大周這邊是士氣大漲,軍士皆為此歡呼鼓舞,熱血沸騰,恨不得這就沖上去把這些入侵他們家園的敵人刀刀見骨。

而北戎這邊則是經歷了出征來從未受過的大挫折,又愕然又低迷,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呼聲:難道這大周的少年將軍會什麼妖法不成?不然的話,他們淳樸(簡單)的腦筋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家天神下凡的王,見了這位少年將軍就轉頭跑路,而英勇上前的副將被其一刀斃命。

北戎王簡直恨死衛刃了:世上怎麼有這麼陰險狡詐的人啊!

然而衛刃見沖上來的是北戎副將,便就地放下了肩上扛著的火器,跟在衛刃身邊的一位副將則立刻分毫不差地跳下了馬守住火器,這都是排演過許多遍的。

同時衛刃縱身躍上了副將的名駒快馬,縱馬提刀,隻見電光閃過一般,那位沖過來的北戎副將就殞命於刀下。

整個過程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戰場上出現了瞬間的真空安靜。

這一支西洋火器很珍貴,大周尚且不能量產,是林長洲好不容易帶回來的,衛刃帶走它,就是專門候著北戎王的。

衛刃非常節約,絕不會用在另外的人身上。

北戎王被他針對的鬱悶不已。

對著我就用炮,我一跑路,對著副將你就痛下刀法。這,這簡直是不講武德!

但這會子再沖過去也沒用了。

北戎王眼睜睜看著方才衛刃手下的副將,在地上架起了火器,黑洞洞的口就對著北戎的軍隊中他的方向,隻要他敢沖出去,他們就敢點火。

自他成年開始整頓整個漠北以來,北戎王有過失敗,但還沒有過這種氣的想吐血的慪氣失敗。

這一仗大周大獲全勝,還傷亡極小,基本就是去追了一下落單的北戎兵士,順手收回了離通城最近的兩處小鎮。

那原本是北戎暫時的據點,他們這一退一敗,自然就要退回一座堅城固守整頓,這種小鎮是保不住的。

北戎王也是個懂得舍取的人,顧不得心痛,也不再逗留,直接回到了先前西寧郡王駐紮的「通城」,大閉城門。

不知道的以為大周才是來侵略的呢,在城下圍城,北戎反倒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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