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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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迫不及待翻窗進屋,她能感受到赫靈爻此刻心中的疑惑。

事實上,她也滿是不解,化身鬼王的師弟,為何被關在柴房了。

赫家是名門正派,此時的季深,還不是鬼王,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沒有任何威脅之處,赫家為何要把他從季家要來,鎖在柴房。

赫靈爻隨月光一起從窗外入屋。

她穿著一身白衣,衣上繡著別致的花紋,月要間束著細長的紅色係帶,隨她翻窗動作,在皎潔的月色中飄舞。

顧赦視線隨著鬼王移動,看到熟悉的麵容,雖想彎起嘴角,可化作鬼王,無法輕易動作。

麵對突然翻進屋的女孩,季深睜大了眼睛。

他愣了愣後,小手握緊石塊,渾身繃緊,一雙眼眸緊緊盯著來人。

赫靈爻打量著,見他像隻警覺的小狼一般,不由莞爾。

「我叫赫靈爻,你是誰。」

聽到她的名字,季深頓了頓。

意識到是赫家三小姐,心弦放鬆了些。

他握小石塊的力道,逐漸鬆開,甚少與人交談的他,說話都是磕磕絆絆的。

「季、季深,我我叫季深。」

沒聽過這名字,赫靈爻眨了眨眼,想起不久前說去季家的爹爹。

「你是林城季家的嗎。」

季深默了瞬,搖搖頭。

季道鴻告訴過他,既然離開,以後不許再說他是林城季家的人。

「我是被赫家主收、收來做養養子的。」

赫靈爻訝然,心中疑惑更盛。

爹爹收養子,為何要讓長老將人關在柴房。

季深突然想到什麼,將架在柴房上的包裹取了下來。

他拿出準備好的禮物,但手扌莫到花環,嘴角微抿。

方才他察覺不對勁,著急找出唯一的法寶醒神珠,把花環弄扁了,枝葉間的花朵落了個七七八八。

季深默默將花環塞了回去,赫靈爻卻眼尖地瞧見他指間的海棠花,湊近道:「這是什麼?」

季深抬頭,借著月色,看到赫靈爻白皙漂亮的小臉,烏長發絲,他又低頭看向隻剩三朵小花的扁環。

她那麼好看,破破爛爛的花環完全配不上。

季深小手握緊,磕絆道:「沒、沒什麼。」

話落,他垂眸要將花環塞進去,一隻手卻伸了來。

「這是你自己編的嗎。」赫靈爻指尖輕撥枝葉,眼眸清澈。

「好厲害呀。」

季深臉頰發燙。

從未被人誇獎過,他羞澀地紅了臉,借此生出了些勇氣,慢吞吞地遞給赫靈爻:「嗯,想送,送給你。」

赫靈爻愣住,反應過來後,小心地將花環接過,一邊瞅與四弟弟差不多的小男孩,一邊戴在頭上。

「好看嗎?」她眉眼彎笑。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

季深黑眸倒映出如花笑靨,從未如此滿足與喜悅過。

他不自覺跟著笑。

赫靈爻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這個送給你,季深,我明日再來看你。」

她是偷溜出來的,不便久留,現在天色已晚,隻有明日向爹爹問清此事。

天邊一輪明月被浮雲遮住,赫靈爻翻窗離開,就在她走後不久,一行人出現在柴房外。

赫家主麵色凝重,身旁夫人緊張地捏著手絹,兩人身後跟著幾個心腹。

「荊兒真的有救了嗎,」趙夫人淚眼朦朧。

「立山,明夜可就是萬鬼咒發作的時候。」

夜裡風涼,赫立山一手環住女子,溫聲道:「這孩子與荊兒同年同月同日,還都是子時生,讓他代替荊兒,不會被任何惡鬼發現。」

他神情復雜地看向落鎖的木門:「隻不過此舉,有違正道」

「我不管!」女子一下激動起來,抓緊赫家主衣襟。

「若非你為了救那些人,荊兒怎會被惡鬼詛咒!那些人的命是命,我兒的難道不是!他不足六歲,哪受得了萬鬼的殘害!他會死的!!!」

趙夫人渾身顫抖,越說越激動,眼見她情緒失控,赫立山趕忙抱住她。

「好好好,我一定救荊兒!他不過是季家棄子,季兄厭足了他,答應了任我們處理,別擔心。」

話落,他朝心腹使眼色。

立即有人上前,拿出早備好的靈符紅線等,開始布置起來。

明夜,赫立山要施展換魂之術。

他的四子赫無荊中了萬鬼術,好在命不該絕,被他尋到了季深這個替代人。

最初得知季深是林城季家子弟,赫立山本絕望了,好在調查後,發現季家主對季深的態度稱得上厭惡,這讓赫立山燃起些許希望。

他向季道鴻開出了極好的條件。

起初,季道鴻或念及父子之情,有所猶豫,但不知怎麼,昨夜突然改了主意,傳信前來。

赫立山立馬派人將季深接來。

一門之隔。

昏暗潮濕的房間裡,對此一無所知的季深,蹲坐在角落,垂眸看向手中的短笛,嘴角往上彎起。

*

次日,木門沒有半點響動。

沒人來看望季深,也沒人給他送飯,他像被遺忘了般。

按下不安,季深靠近窗戶。

他小手握緊短笛,從天亮等到天黑,沒能等到說要來的赫靈爻。

臨近子時,他還定定站在窗前,腳底像被粘住了般,終於在某刻,外界傳來動靜。

季深正露出驚喜之色,以為是赫靈爻,門鎖被打開,一群人魚貫而入。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季深側退兩步,試圖逃走,但小胳膊小腿完全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他被輕易抓住製服,掛上了一串串銅錢。

短笛落在地麵,季深劇烈掙紮之際,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他不自覺停下反抗動作,魂魄被一縷紅線指引,漸漸脫離了身體。

夜色如墨,滾滾烏雲席卷湧來。

季深不知道自己已經魂魄離體,隻覺全身輕飄飄的,不受控製地出了門,在有節奏的鈴鐺聲中,隨著紅線走動。

不知不覺,他來到一間別致的廂房。

顧赦目光隨著季深望去,看到床榻上的男孩,瞧著與季深差不多大。

他若有所思,而季深已經躺了上去,變成了對方。

赫立山搖動著招魂鈴,見換魂成功,一招手,示意所有人離開。

季深意識處於混沌中,對於室內眾人的離開,卻有所察覺。

房門被關上,四周變得陰冷,他想離開,手腳卻被束縛了,動彈不得。

燭台上的燈火熄滅,急促的銅鈴聲響起。

子時到了。

「你就是赫立山之子?」猝不及防的陰冷嗓音響起。

一個滲人的銀勾,勾住季深的魂魄,將他從萬鬼咒發作的赫無荊體內勾住。

季深脖頸被勾住,疼得慘叫。

一扇冷霧環繞的大門打開。

站在門口的青年男子,麵色慘白,手中銀鈎將季深魂魄拖入門內。

門後,無數惡鬼興奮起來。

「我被赫立山所滅,蒼天有眼,他的子嗣竟落入我手中!」

「父債子償!」

「是鮮活年輕的魂魄啊,好香!」

待男子將季深魂魄勾進去,這些惡鬼迫不及待地湧來,張開森然牙齒。

季深一條手臂被咬住,被惡鬼硬生生拽了下來。

魂魄撕裂的痛楚,遠在肉體之上,季深崩潰大叫起來。

他極度恐懼,還有惡鬼撕爛了他的耳朵、手指,季深隱約明白了什麼,小魂魄掙紮著朝門口爬去,卻又被無數隻手拖拽回去。

密密麻麻的地獄惡鬼爬來,亮出森然的牙齒,撕下他的四肢,啃噬他的皮肉。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地獄門傳出,落入室內一群人耳中。

門外最前排,站著的皆是赫家心腹,赫家主與夫人站在後方。

趙夫人聽到慘叫,心有餘悸地看向手中的魂鼎。

鼎內一個小孩魂魄,安然地睡著。

趙夫人心驚膽戰地流下淚來,還好,還好不是她兒!不然她可怎麼活得下去,真真心疼死了!

慶幸過後,她又害怕極了。

被萬鬼折磨後,季深不死也要變得癡傻,不知下次荊兒的萬鬼咒發作,他還能不能替荊兒受過。

趙夫人緊張地盯著房門,心裡祈求著神明,讓季深撐過去。

不然,她兒下次該如何度過萬鬼咒。

室內的慘叫聲,持續了數個時辰,在黎明到來之前,終於偃旗息鼓。

赫立山撕下門口靈符,大步邁入其中,床榻上赫無荊的體內,已不見季深的魂魄。

他的魂魄四分五裂。

滿屋都是季深破碎的魂魄,躲在床底,桌櫃,鞋襪各個角落。

每個碎魂都映出稚氣的小臉,或在哭泣哀嚎,或在瑟縮怯弱,也有像癡傻了般,雙眼空洞無神。

赫立山嘆口氣,露出悲憫之色。

他一生光明磊落,無愧天地,從惡鬼手下救下的黎民百姓無數,僅此一個私心,希望上天不會怪罪。

赫立山將所有碎裂的魂魄撿起來,施法粘在一起,送回季深在柴房的身體裡。

顧赦意識始終是清醒的。

但季深再睜眼時,已經變得癡傻。

*

悠悠待在赫靈爻體內,在鬼王的輪回道裡,像條鹹魚般,感受著赫靈爻的生平。

唯一讓她精神抖擻的,就是去見師弟。

但悠悠沒想到,再見師弟時,有著師弟皮囊的季深,已經變成瘋傻之人。

那夜赫靈爻回房後,次日,本想找赫家主問此事,見不到人,隻能向她娘趙夫人說起此事。

趙夫人臉色大變,讓她莫再前往。

赫靈爻不解。

趙夫人強裝鎮定:「那孩子身世可憐,是你爹故人之子,你爹念他孤苦伶仃,接到府中撫養。但他從小患了瘋病,時不時發作,你爹一直在尋名醫救治,在他病好前,你莫再前往。」

赫靈爻皺眉:「阿娘,我見季深一切正常,不像有瘋病。」

「那是因為他這病是好是壞!」趙夫人臉色難看,幾乎動怒,「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女子少見的發怒,讓赫靈爻嚇了跳。

以為是四弟弟赫無荊病了,母親照顧得身心疲倦,赫靈爻不想再惹她生氣,連忙道是。

隨後,她與大哥等人被叫離府邸。

再回來,已是三天後,雖然趙夫人再三叮囑,赫靈爻還是趁著黑夜去了柴房。

卻沒想到,那夜贈她花環的季深,變得目光呆滯,孤零零地抱著膝蓋,蹲坐在柴房角落。

室內傳來啃咬的聲音,一隻貓大的老鼠,正飢不擇食地咬著他的手指。

赫靈爻瞳孔震動,看著碩大的老鼠,頭皮發麻,又氣得怒火中燒。

她學的法術都是對付惡鬼的,對待惡鼠還真沒辦法。

赫靈爻硬著頭皮趕走老鼠,給季深被咬傷的手敷藥包紮好後,從外撿來磚塊,手持柴棒,用最樸實無華的方法,在房內上躥下跳打老鼠。

追了一個時辰,終於打死老鼠後,赫靈爻小臉緊繃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些,繼而哇哇大哭起來。

她最怕鼠蟲了。

哭完後,赫靈爻湊到季深麵前,撿起地麵的短笛,試圖與他說話。

可無論她說什麼,季深都在不知道對著誰說:「不是、不是我。」

她拿出花環,季深也不認得了。

赫靈爻想起母親說的瘋病,長睫微顫了顫,看著與她四弟差不多大的季深,神情沮喪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季深灰撲撲的小臉蛋。

「別怕,爹爹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

這幾日,赫立山將癡傻的故人之子接入府中照顧的消息早已傳遍,府內上下無不稱贊家主的德行義氣。

赫靈爻卻不明白,為何要將季深關在陰冷潮濕的柴房。

她找到赫家主,想為季深換個好的住處。

赫家主神色有一瞬的古怪,隨後和藹無奈地看著愛女,問道:「那柴房地處何處。」

赫靈爻學過風水,道:「極陰之處。」

正是因為那地方陰氣慎重,對人不好,所以她才想

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赫靈爻抬眸道:「爹爹的意思是,極陰之處有助於他病情的恢復。」

赫家主看著年幼的女兒,笑著點點頭:「正是這意思,那屋內陳設最好也不要改動,隻能苦那孩子一段時間了,等他養好病,我自然會安排他出來。」

方向對了,可惜答案錯了。

赫靈爻不疑有他,離開後,開始一天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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