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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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傳承現世的消息,短短幾日傳遍九域,吸引了大批魔修前來,其中不乏遊走各域之間的散修。

如願以償看到魔碑的蒼舒孑,接連使用兩次神躍後,精疲力盡。

得知悠悠被困,他心有餘力不足地朝冰窟方向趕去,一路走走停停,氣喘籲籲。

一個趕往冰魔窟的熱心散修見狀,捎上他一起。

大鵬鳥揮舞翅膀,穿梭在雲層之下。

蒼舒孑道完謝,問起那邊情形,他隻聽聞悠悠被困在叫萬骨枯的地方:「萬骨枯」

「當然沒命了,」他剛一開口,散修不假思索。

在靈魔界廣闊無垠的大地上,生存著諸多魔物,其中萬骨枯,就是最頂級的魔物統稱。

這類魔物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在悠長的歲月裡,它們大多時候在自己的領地長眠,不會輕易出來,但一旦有人進入領地,就會變得凶惡異常。

莫說尋常魔修,就是修為高深的魔使,萬骨枯也能將其輕易撕碎,所向披靡。

它們是靈魔界的殺神,也是這片大地的守護者。

「越是極苦之地生存的魔物越厲害,那女修掉入極寒的冰窟,早沒命了。」

遙望遠處烏泱泱的人群,散修拍了拍不安低鳴的大鵬,嘆道:

「要不了多久,她的屍骨連帶魔鱗就會被吐出來,屆時為搶魔鱗,免不了腥風血雨,不過我是來湊熱鬧的,幾域魔使在此,哪輪得到我們。」

兩人落地,徒步朝冰窟走去,還未靠近,便察覺到凝重的氣氛。

冰窟外人潮湧動,卻異常寧靜。

天邊升起的旭日光芒,落在冰上,折射出剔透的顏色。

冰窟外,雲集了大量魔修,擁擠不堪,靠近冰窟的地方卻十分寬敞,隻有淅淅瀝瀝幾域魔使。

他們謹慎地看向洞口處。

那裡,一左一右佇立著兩道身影

一個手持長劍,拇指扣著劍鞘,身姿如鬆柏般挺立,另個在旭日照耀下戴著兜帽,將臉半遮起來,周身環繞著淡淡鬼氣。

扶著蒼舒孑的散修,難以置信地吸了口涼氣。

他隻顧著盯看兩人,連路都忘了看,被冰絆了下,險些拉著蒼舒孑一起摔倒。

蒼舒孑:「誒誒!」

散修回過神,拎著他跳上高大的冰石,再次朝洞口望去,心髒撲通撲痛跳的厲害,激動得麵紅耳赤:

「那是常年跟在釋荒主身邊的大劍修,竟然出現在這裡!」

九域魔修,沒幾個不知蕭善木大名,自顧赦歸來,八域王族一個比一個想取他性命,派去執行命令的魔修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蕭善木便是在無數次暗殺中成名的。

至今無人扌莫出他的修為,哪怕各域魔使對上他,都心底犯怵。

「還有那人,能站在蕭先生身旁,想來也很厲害,」

散修神色難掩興奮。

「不知是誰,之前竟未曾聽聞。」

蒼舒孑沒說話。

他倒是知道一二。

那鬼修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而是來頭很大,與鬼界一位鬼王關係匪淺。

現在的靈魔界與修仙界一樣,與鬼界完全不在一個等級,叫君夜塵的鬼修來此,就跟玩一樣。

散修張望之際,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在劍修與鬼修前方,陳列著大批荒域魔修,與古域滄海等人無聲對峙著,他們嚴陣以待的姿態不像是來搶魔鱗的,倒像要死守什麼。

散修瞅了眼窟洞,心頭咯噔了下。

能讓那兩人守在外,還讓一群荒域人士如此緊張的,該不會

被腦海念頭嚇著的散修,望了望前方僵持的場麵,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若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發現前不久才見過的兩人在此,蒼舒孑也有些驚訝。

更令他驚訝的是,站在冰窟前方的一襲蒼青長袍。

慕天昭不知何時來的,被攔在了洞外。

身為仙門宗主,他的到來,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多方僵持不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最後,一道從冰窟內走出的頎長身影,打破了死寂。

顧赦抱著人現身的那刻,全場氣氛一凝,微妙到令人窒息。

他沒有戴麵具,戴了也是欲蓋彌彰。

剛走出冰窟的顧赦,渾身透著淡淡霜氣,抱著昏過去的悠悠,一襲銀白長袍,身形高大挺拔,月要間戴著印有『荒』字的魔令。

墜著的九顆玉珠在風中輕晃,折射出明亮光澤。

一眾注視下,顧赦輕掀了掀眼皮,看向盯著他懷中身影的青年男子。

他落在悠悠月要身的長指收緊,唇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

一旁蕭善木眉頭緊皺。

情況對他們很不利。

雖然暗殺這事各域沒停過,但那是私下手段,失敗了無傷大雅,不會引起與荒澤的正麵沖突。眾目睽睽下對顧赦出手,又是另一層意思,即便成功了,也必然遭到荒域血腥報復。

顧赦現身天墓,是斷絕荒域王脈千載難逢的機會,但銀夜等實力較小的魔域,一番思量,紛紛後退了。

蕭善木擔憂的,是沒有絲毫動搖的太古與滄海。

以這兩域的實力,能抗下荒域一時的進攻,而隻要扛過一段時間,沒有魔族後裔坐鎮的荒澤內部,會自行分崩離析。

在此撕破臉麵擊殺顧赦,對太古與滄海而已,是件十分值得冒險的事。

蕭善木猜的不錯。

古域兩大魔使與滄海黑白魔使,已經盯著顧赦蠢蠢欲動。

最先坐不住的,是滄海。

遠處觀望的蒼舒孑,眯眼看悠悠情況時,就看到黑白魔使朝顧赦襲去,與此同時,古魔使與太古另一魔修聞風而動。

轉瞬間,四大魔使爆發出力量將周圍一掃而空,隻剩顧赦幾人。

空氣中魔氣肆虐,一塊塊巨石崩碎。

劇烈的地動山搖後,眾魔修回過神,前方局勢引入眼簾。

蕭善木一邊與古魔使交手,一邊禦劍阻攔另個太古魔使朝顧赦襲去,而戴著兜帽遮陽的身影所處之地,如刀刃般的銀蝶環繞,將黑白魔使困於其中,血光四濺。

眾人嘩然,沒想到兩人皆有以一敵二的實力,無不驚愕忌憚。

但兩人被纏住,意味著,荒域魔君身邊空無一人!

意識到這點,一群人齊刷刷望去,與他們目光同時抵達的,還有數千支冷箭。

暗處埋伏的太古眾人,手持魔弩冒了出來,萬箭齊發,直朝孤身立在冰窟洞口的顧赦而去。

蕭善木臉色一變,欲閃身趕去,被古魔提掌攔住。

古魔布滿褶皺的臉微動。

古域特製的魔弩陣,就算是他身處陣心也無法輕易脫身,這些年,無人見過顧赦出手,外界關於他修為的猜測從未停過。

此招就算取不了顧赦的性命,也能讓其暴露實力!

攔住蕭善木後,古魔眼裡精光閃過,冷冷地瞥向白衣身影。

但眼看萬千箭矢襲去,身處其間的顧赦卻沒有半點動作,神色淡然地抱著懷裡身影。

冷箭轉瞬而至,他長睫懶懶一掀。

古魔皺起眉頭,開始不得不懷疑這個年輕魔君是不是被嚇呆的時候,一道淩厲的靈力席卷而來。

上千支冷箭凝在半空。

其中一支離顧赦半步之遙的銳箭,被隻修長的手握住。

手的主人,一襲蒼青長袍。

慕天昭擋下襲來的弩箭,一貫溫潤如玉的臉龐浮現出冷意。

眾魔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混在其中的仙門弟子亦是一臉呆愣。

原本纏鬥的幾個魔使都停了下來。

一片寂靜中,顧赦似笑非笑。

「真是師兄妹情深。」

慕天昭折斷指間長箭,扔在地上,一雙微冷的淺眸看向他。

顧赦不以為然地垂眼,看了下某個蒼白的小臉,淡淡道:「既如此,勞煩慕宗主護送了。」

狂風掠過,他暗紋浮動的寬大衣擺泛起漣漪,眉眼冷淡朝遠處走去。

慕天昭盯著一抹紅影,抿著的淺色薄唇,緊了緊。

就在這時,浩浩盪盪的天墓魔軍趕來,原本在此的天墓眾人,頓時沸騰起來。

如今荒域大軍壓境威脅天墓邊城,倘若對戰天墓難以匹敵,眼下荒域魔君在此,不如背水一戰,抓了對方以威懾荒澤,解天墓之危。

然而就在他們打算殺上去時,身後響起氣喘籲籲的聲音。

「眾將聽令,保護荒域主!保護荒域主!」

天墓眾人難以置信,回過頭,當真是他們魔君在發號施令,如假包換。

在魔君身旁,站著個陌生的少年。

一隻手不敬地按在魔君肩上,另手抓了抓赤紅長發,無聊打了個哈欠。

天墓魔君臉色慘白,心驚膽戰地一嗓子接一嗓子吼完,叫苦不迭。

他不知身旁少年是什麼怪物,魔宮大陣,被其一拳頭砸碎,宮內嚴密的防守在其麵前,好像是不堪一擊的泡沫。

他隻能被迫前來護送。

青年修長的身影,在一眾目光下遠去。

*

悠悠昏沉的意識,在被抱起來後就所剩無幾。

她察覺不到外界情形,甚至不知離開了冰窟,隻感覺耳邊聲音從寧靜到喧鬧,最後喧囂遠去。

隱約被放在柔軟地方的時候,她渾身還是冷得厲害,本能地貼緊熱源,腦袋念念不舍地往熱乎的地方埋。

似乎有目光掠過她臉頰。

片刻,又陰晴不定地落在她抓緊的手指。

肩處傷口疼的厲害,好似烈火在灼燒,悠悠疼的呼吸淺弱,斷斷續續,不知過了多久痛意才消散。

她仍未得安生。

魔尊的傳承如座大山壓著她,不斷吞噬她的意誌,激發她體內的魔性。

魔修與仙修不同,仙修講究心境淡泊平和,魔修卻截然相反,魔性越強,得到的力量會越強大。

閃爍著紫光的魔鱗,浸入悠悠識海,試圖挖出她充滿仇恨怨憎的陰暗麵。

每個人都有黑暗的一麵,與之對抗的是仙道,以其為食生存的是魔道。

承載魔尊意誌的魔鱗,驚奇的發現,繼承人識海裡一片澄澈,沒有陰暗角落。

這是不可能的。

它鍥而不舍地在悠悠識海穿梭,終於在角落尋到蛛絲馬跡。

魔鱗看到一個模糊的小神靈。

神靈擋著什麼,低聲煩惱無比:「怎麼還留下了傳承,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魔鱗將其撞散,一下踏入後方的陰暗空間。

裡麵藏匿著個身影,它將對方放了出來,心滿意足。

半夢半醒間,悠悠看到個人影。

女孩穿著紅衣,一張熟悉至極的臉頰闖入她的視線。

她渾身充滿戾氣,眼神陰測測,一臉怨天尤人,原本絕美容顏在那呼之欲出的怨憎下,變得陰冷惡毒,讓人望而止步,忍不住皺眉產生厭惡之情。

意識到是誰,悠悠下意識往後退,卻動彈不得。

是原主

原主盯著她,帶著審視的目光一步步靠近。

詭異地,沒有敵意。

悠悠對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神經忽而被扯緊了,腦海轟地一下變得空白。

如潮水般的記憶,湧了進來。

*

晚霞染紅天邊,清風拂過,室內一片寧靜。

重焱收回九天玄火。

莊隗擅毒,他用玄火將路杳傷口處的毒血燃燒殆盡,去了毒,傷口很快會痊愈。

「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來,不過」

看了眼昏厥中的身影,重焱心情復雜。

眼下是殺了這仙修,奪得魔鱗的好機會。

不過不是該他考慮的事,按下思緒,重焱繼續道:「不過以仙修之身得魔尊傳承,恐怕會被影響心智,走火入魔。」

他交代完退下,室內隻剩顧赦與釋燭。

窗外落葉簌簌,微風幾許。

顧赦放下茶盞,看向一直蹲守在床邊的赤發少年。

他想起冰窟裡,行為怪異的萬骨枯。

「你很喜歡她。」

釋燭盯著悠悠蒼白臉色,眼巴巴的。

他不明白為何人這般脆弱,隻是傷了個小口子,就奄奄一息的模樣。

聽到顧赦問話,他扭過頭,誠懇地點點頭。

顧赦:「為何。」

釋燭抓了抓發絲,喜歡就是喜歡,哪有為何。

不知如何回答,他扌莫出夜明珠:「她比發光的珠子還亮,血亮血亮的,挨著很舒服。」

顧赦視線落在榻間。

路杳受傷不輕,躺在臥榻上,烏發淩亂地散在枕被間,雖未醒來,眉頭卻本能蹙著,蒼白臉頰浮現出脆弱之色。

不見平日的乖張,一副可憐兮兮的虛弱模樣。

無論怎麼瞧,都不是血亮的。

顧赦指尖扣在桌麵,若有所思:「她與我們有何不同嗎。」

釋燭湊近臉頰,輕嗅了嗅:「她身上有好聞的氣息。」

說話間,「嘭」「嘭」兩個幼角,從釋燭赤發間不受控製冒了出來。

他忍不住再湊近一點時,肩膀被按住。

「去找蕭先生,」

釋燭不假思索奔了出去。

在庭院楓樹下,他看到垂眸沉思的挺拔身影。

蕭善木盯著手中佩劍,想起混戰時,人群中匆匆趕到的一個劍修,眉頭微皺。

注意到釋燭,他收起思緒:「何事。」

釋燭腳步一頓。

是呀。

見少年麵露茫然,蕭善木搖搖頭正欲說話,忽然察覺到一縷殺氣。

他望向釋燭來時的方向,臉色一變。

顧赦手指落在纖細的脖頸,掌下傳來血液流動的溫熱,經脈的搏動,他端詳著那張精致漂亮的麵孔,試圖尋到一絲熟悉感。

嘗試無果,顧赦落在悠悠脖頸的長指緊了緊,眼神晦暗不明。

原本當她是個小火苗,一不留神,險些燎原。

顧赦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眾目睽睽下闖入冰窟救人,連在天墓暴露身份的後果都不顧了。

窗外天色漸暗,冷風吹入室內呼呼作響。

燭火照耀下,悠悠頸間白皙細膩的肌膚,很快在他指腹下浮起薄紅。

顧赦薄唇冷抿了抿。

還沒怎麼著,稍一用力,她就像不知受到多大折磨,雪肌留下清晰的指痕罪證。

顧赦冷冷鬆開手。

幾乎在他鬆手的同時,忽然醒來的悠悠長睫掀起,一片幽紫色的魔鱗,朝床邊身影刺去。

凜冽冰涼的殺意,瞬間擴散開來。

蕭善木趕到時,隻看到顧赦立在一片廢墟間,頸間流著殷紅鮮血。

他心下一驚:「是」

手持魔鱗的紅影一閃而過,朝遠處逃去,蕭善木臉色瞬變,驚愕地看向顧赦。

暗處數道人影現身,朝悠悠追去。

夜幕低垂,微亮星光點綴其間。

一陣樹葉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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