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足而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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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阿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修男子。
他,高冷又迷人,帥氣又強悍。
雖然和鈞哥不一樣,他還不能晚上不睡覺,但真的是新一代的天之驕子。
身為一代天選之子和葉家之光,他,是那麼的天才,天才到沒有拜在名師的門下全靠自己的練劍就已成了一代劍修大家。
雖然,這一點他自己並不知道。
年輕的阿城因為課業常年家裡蹲,又因為身份在島上備受尊敬。他,沒有見過外界的劍修,便是那少得可憐的劍修知識還是來自於他的母親。
後來母親走了,她去毆打她的仇人,年輕的阿城又成了一個人的劍修。
一個人對著大海練劍。
一個人孤獨的,稍稍有些寂寞。
不過沒關係,阿城現在有了朋友。他的好兄弟阿鈞聰明又伶俐,雖然有點窮但依舊是個厲害的劍修。
阿鈞好厲害,厲害得年紀輕輕便已一人一劍四處流浪,一個人從遙遠的皇城浪到了南海。
啊,像這樣的阿鈞一定見識過好多厲害的劍修吧。
阿城理所當然地心想。
然而,並沒有。
年輕的顧鈞其實也是第一次出門,就是他跑的稍稍有點快。
嗯,稍稍。
三天三夜就跑到南海邊,讓可憐的暗衛們還在皇城四周城市到處尋找的稍稍。
年輕的鈞哥並不知道他的好兄弟阿城正在給他披上怎樣炫酷的馬甲,現在的他隻想練劍,在這個獨一無二的白雲城海邊。
他,顧鈞,想要體會一下對著大海練劍的滋味。
阿城也很想,不過不是為了對著大海練劍,而是為了跟阿鈞一起練劍。
曾經的阿城是那麼的孤獨,孤獨的行單影雙。他真的好想想要體會那種結伴的感覺。
那種,他表弟以前說過的,那種和好兄弟一起習武一起上茅廁一起睡覺的滋味。
但即便對練劍充滿了期待,阿城還是堅定攔下了蠢蠢欲動的鈞哥。
「阿鈞,不可。」他的表情很是嚴肅,「白雲城的晚上不安全。」
鈞哥聞言一驚。
什麼?怎會如此?他白天看白雲城很平靜的啊。
雖然大家都很忙碌,但都是兢兢業業生活的好人,都沒有人到處翻找還喊著「xx,命都給你」呢。
難不成,白天隻是看他是個外來人所展現出來的表象?
鈞哥試探道,「你是說,會有偷盜搶劫?」
阿城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白雲城民風淳樸,夜不閉戶,偷盜搶劫之類近乎不見。」
鈞哥一時間有些扌莫不著頭腦。他不明白,竟然沒有,那危險又是在哪裡?
阿城沒說話,隻是帶著鈞哥溜到了他們府中的閣樓之上。
白雲城城主府有一座樓,有點高,剛好可以看到離府最近的海岸。那,正是阿城常常練劍的地方。
那裡是片石海岸,岸上都是石頭,與之相連的前海出也有很多露於海麵的礁石。
海夜的月很大,風也很大,帶著海浪的輕拍聲,似有似無,與風聲交雜在一起就好像那來自大海歌聲又像是呢喃的低吟。
那麼的動聽,又是那麼的神秘,讓人似乎無法控製地想要沉迷
等下,歌聲?
鈞哥眼光一動,傾耳仔細一聽。
好家夥,風裡真的有歌聲誒。
阿城點了點頭指向遠處的海岸,「就是那裡。」
鈞哥隨之一看,竟是隱隱約約在那海岸看到了好幾個人影,好像有的在海上露出的石頭上。
他們在乾什麼?
距離有些遠他看不太清,但大概能看出有些人癱坐在石頭上仿佛鹹魚,有的人好像是趴著。
鈞哥眯著眼琢磨了一下他們的姿勢,又看了看阿城身上清輝的月光。他忽然有了頭緒,「他們,在曬月光?」
「不。」阿城的麵色有些沉重,「他們隻是在等決鬥。」
鈞哥有些好奇,「決鬥?為什麼?」
阿城抬頭望向天,輕輕嘆了口氣,說不知道。
這是阿城很多年前發現的事情,那時年幼的他才剛開始練劍不久。他的老父親不喜歡他練劍,白日總是阻礙著他,無奈之下阿城決定半夜偷偷去那海邊。
他以為夜間的海邊定是不見人影,隻留月光和海浪。誰曾想,海浪和月光是有的,但人也是有的。
而且是好多好多的人。有大哥哥也有大姐姐,每一個都將一半的身子趴在石頭上,一半泡在水裡。
他們還會打架,一邊唱歌一邊打架,而且好大好大的聲。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每天晚上都是。
真煩。
哦,這樣嗎?
鈞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有點疑惑,便問,「那他們為什麼唱歌?難道,唱歌還能變得厲害嗎?」
「可能吧。」阿城想了想,「世界這麼大,又不隻有劍修。江湖上人這麼多,聽說都練著不同的武功,說不定他們就是專修的音功。」
鈞哥聞言覺得很有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的耳朵比較好使,仔細聽去大約能聽到那些人在唱一些奇奇怪怪讓他根本聽不懂的詞,有時還會發出嗯嗯啊啊的奇怪調調。
聽得讓人有些頭疼。
他問,「那音功的歌都是那麼奇怪嗎?」
啊這阿城這哪知道?他又沒見過,到現在還是家裡蹲呢。
他知道有音功的存在還多虧母親。他的母親是個行走過江湖的女子,聽說在被他父親的臉蛋糊住眼睛之前還在西域哪個地方做過一陣子聖女,見過好多好多江湖人和事。後來有了他,她就把那些事編成了他的睡前故事。
但故事,僅僅隻是故事。就像是音功,阿城隻是聽說過,哪還有見過?
但這話阿城能說嗎?
他的好兄弟阿鈞是那麼信任他,覺得他對島上的事情無所不知呢。要是說了,豈不是丟了他白雲城少城主的麵子?
於是他望向那不遠的海岸邊,眼神高深又莫測。月光是那麼的明亮淺白,撲撒在他的身上,襯著白衣的他是那麼的英俊,就像是攏上了一層天上的星衣,如仙人一般神秘。
他沒有做任何的解釋,隻是他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半晌,他終於沉沉地開了口,道,「畢竟,那可是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