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會取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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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少英枯了。

在被吹雪開除劍修身份之後,他真的枯了。

從他的心到他的人,就像是被這世界上最為惡毒的妖精抽乾了自身。

他好傷心,好難過,難過得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和師門一起暫住的客棧。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是嗖得一下埋進了被子裡,將自己卷成了一條悲傷的毛毛蟲。

他本想找他的師父訴苦,可他的師父卻是不在。再一看,師兄和師弟也是不在。

他明白了,這是他的師父父又把他給丟了下來,帶著大師兄和小師弟一起去尋找青春。

這讓他不禁更是悲殤,好不容易粘起一點點的小心心又嘩啦一下粉碎成了七彩的渣渣。

他的師父總是這樣。

身為一代中老年劍修,師父冷酷、淩厲,還總是麵無表情,看起來霸道而又古板。可就是這樣一個古板的老頭,不知何時起養成了下山尋找青春的奇怪習慣,而且每一次都不帶他一起。

好過分,明明都是一個派裡出來的。

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師兄弟姐妹七人外加師父一起下山的時候,師父溜出去都不帶他。

悲傷的二英曾問過好幾次原因,而每一次他親愛的師父父都是擼著他的腦殼,頂著一臉冰山的麵具,眼裡滿是慈祥,告訴他,「因為,你還年輕。」

二英不明白,二英不理解。他知道他很年輕,但他的師弟比他還要年輕,憑什麼師弟都可以去,而他卻不可。

難道就因為小師弟他小時候營養不良,以至於現在年紀輕輕就在滿頭的墨發之中有了長了一丟丟發黃的白發嗎?

這是歧視,這是赤果果的歧視。

二英不服!

如果他的小師弟在此,他一定會很是認真地告訴他親愛的二師兄——

有時候,一個人的成熟與滄桑並不是表現在年紀,而是表現在心理。

就像是他和二師兄蘇少英。身為小師弟的他,年紀的確是比二師兄小上那麼幾歲,但從心理上來看,他已是歷經了風霜,在師父和師姐們於練劍場上給予的愛之毒打之下。

如今的他,實力雖還不足以成為劍修,但他的心早已攀上了劍修的高峰。

他的心,已經冷了。

冷得就算是看見紅塵的起伏與波浪都不會產生那麼一絲絲的顫動。

而二師兄呢?他的心還是那麼的脆弱,如琉璃一般,輕輕一戳就會破碎。

容易碎也就算了,他人還總是在吃檸檬,連那被師父看作是同輩的劍神都能被他尋出檸檬的味道。

太幼稚了,這個二師兄。小師弟認定。

當然,幼稚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們師父正在尋找的青春不一般。

很難解釋該青春的特殊,但可以說的是這種特殊會讓二師兄酸到窒息。它,還有一個好聽且詩意的名字,一個好多純正劍修都知曉的名字——

城門吹雪。

當然,這個名字是二英不知道的。此時的二英還在傷心,縮在被窩裡嚶嚶嚶。

他好悲傷,好淒涼,便是最為劍修的大師姐聽了都不禁動容,被魔音穿耳無法安靜悟劍的動容。

大師姐推開門,來到二英的床邊坐下。

正所謂長姐如母,身為師門裡最為年長的女性,大師姐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偉大的母親。

當然,這不是生理上的母親,而是心理。因為她飼養不是孩子,而是一群名叫師弟師妹的怨種。

哦,偶爾還要飼養一下她的師兄,那個僅僅比她年長半個月、看著沉默且靠譜實則見了蟑螂就會發出尖叫的廢物。

她已經習慣了,在這個除了師父,滿門男性就是廢物的地方。

她輕輕拍了拍床上名為師弟的悲傷毛毛蟲,就像是小時候安慰打架打輸了的蘿卜頭那樣。

二英從被子鑽出一顆頭,看向他的大師姐。

他的大師姐是那麼的美麗,長著一雙明亮而細長的鳳眼。她垂著眉,抿著嘴,輕柔地隔著被子拍著他的肩。

二英知道,他的大師姐有一顆溫柔的心,就像娘親一樣,慈愛地安慰著他的心靈。

然而,她的表情卻是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情緒,不像是在安慰,而像是在威脅。

滿滿都是「再哼哼就擰斷你狗頭」的威脅。

二英能理解,畢竟大師姐是個劍修,從心到身再到臉蛋,連說話都貫徹落實完美劍修的習性。

但二英還是有點害怕,對上她的凝視就忍不住心肝顫顫的怕。

就像是現在,他躲在被子裡還是忍不住縮起了自己的腳。

師姐問,「怎了?」

二英悲慟,「有人說,我不是劍修。」

大師姐扌莫了扌莫他的狗頭。

她很想說這是真話,但考慮到二師弟那脆弱的琉璃心,她還是選擇吞下了這句話語。

畢竟,二師弟是那麼的脆弱。心一旦破碎,就得由她這個長姐親自用母愛粘起。

這,著實很麻煩,很影響她練劍。

大師姐選擇用一種善意的謊言。就像是曾經無數次的那樣,用她作為一代年輕劍修的身份去反駁這樣的話語。

於是她眉眼一柔,問師弟,「他是什麼人?」

師弟吸了吸鼻子,「是我想挑戰卻被拒絕的男人。」

喔,看來至少是個年輕的劍客了。師姐心想。

二英總是喜歡去挑戰一些劍客,以證明自己的實力,有時是武當,有時是華山。有時他還會突發奇想,去挑戰一些劍修。

不過此代年輕劍修不多,大部分都跟她實力相當。想來她反駁,這些人定也不會說些什麼。

於是她又問,「他,叫什麼名字?」

二英:「西門吹雪。」

什麼?西門吹雪?

那,不就是師父的對手?連師門裡最為厲害的她都沒有資格與之一戰,蘇少英這小子就這麼點狗屎劍法竟然還敢去挑戰他?

二英啊二英,真不愧是被大家賜外號為二的師弟。就這腦子,莫不是裡麵進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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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美手一抬,用力拍了拍蘇少英的腦殼。

很好,似乎的確是有大海的聲音。

她縮回手,慈祥的目光登時「唰」得一下冷成了冰渣。

「喔。」她說,「那,你活該。」

二英一時悲傷更是奔湧,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淚也是成倍,噴射而出。

「師姐!你這都不安慰我!」他難以置信道。

大師姐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出家人,不打誑語。」

二英震驚而又哽咽,「可、可師姐,我們是劍派,不是出家啊。」

門外偷聽的三隻師姐師妹們一聽出家,也打開一道門縫,紛紛探進美麗的腦殼。

三師姐看了看屋內已經陷入慈悲境界的大師姐,又瞅了瞅久久聽不見師姐答復而陷入自我懷疑的二英。

她應聲道,「是啊,大師姐。雖然我們的確是在峨嵋,左邊是道觀,右邊是尼姑庵,但我們劍派真的不是出家。」

大師姐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師父年過半百卻至今單身的事宜,覺得大差不離。

當然,她也知道這樣的話語說出來沒有什麼說服力。

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嗯,劍派的確不是。但,我是。」

本是來聽八卦不準備參與師門辯論的二師姐嬌軀一震,登時也跟著二師弟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是了,她想起來了。

前幾年他們的大師兄為了激勵自己,去隔壁道觀當了道士。而身為大師兄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大師姐不知是不是因此受到了刺激,轉頭也是跑去另一邊的尼姑庵。

大師姐曾經解釋,這是因為她是一個傳統的女子,思想刻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烙印。

當然,她知道這是封建,但她被師父收養前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日夜熏陶,以至於長大了也著實是改不了。

所以,當她知道大師兄去當道士之後,便決定夫唱婦隨。

隨得,去隔壁當了尼姑。

大師姐說這是愛的表現,但她的師妹們卻不覺如此。

一個道,一個佛,這哪是愛啊?這,是恨啊!

師妹們自覺看透了大師姐那看似平靜的麵容之下滿是恨意的內心,特別是二師姐。

身為師門裡唯一一個文藝的女子,二師姐孫秀青喜歡看話本,也喜歡寫話本。

她的文采很是不錯,還曾在晉江出版過無數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近些年她的靈感有些枯竭,本盼著透過大師兄和大師姐的愛情重燃事業。

誰曾想靈感的確是找到了,但卻是虐戀悲劇的靈感。

她有些傷感,不禁抬手落筆開寫她的新書——「佛道生死戀」。

對此,三師姐也是不能理解。但出於尊敬,她一直沒問,就怕戳中大師姐受傷的內心。

而今時日已過許久,大師姐一邊修佛一邊練劍,已是邁入無欲無求的高等劍修境界。

三師姐覺得時機已到,於是趁此次大師姐自己提起出家為機會,提出了內心的疑問。

「師姐,既然是夫唱婦隨,那為什麼你不跟著去當道士,而是當了尼姑?」

大師姐、大師姐也不知道,她隻是在選擇時單純覺得尼姑庵順眼。

但這個回答她能說嗎?一聽就很沒有逼格,說出來萬一打破了她在師弟師妹們內心中高冷劍修的形象怎辦?

於是她雙手合十,一邊嘆著「阿彌陀佛」,一邊望向小師妹,說,「小師妹,這問題不如你來回答。我想,你懂的。」

小師妹深沉地看著她。

師妹不懂,師妹又不是尼姑。

大師姐:「可你不是說,你,也愛著菩薩?」

一時間,小師妹那張美貌的小臉蛋更是深沉而嚴肅,就像是那早已看破紅塵的哲學聖人。

「可」她說,「我,愛的是男菩薩。」

大師姐一愣,竟是不知菩薩還有男女之分。

三師姐卻是懂。

她太懂了,親眼見證師妹淪陷的那種懂。

她深深地知曉,小師妹愛的不但是男菩薩,而且還是大月匈的男菩薩。

簡單來說,就是,峨嵋山下不遠處的駐軍大營裡某個有著大月匈肌還喜歡夏天在河邊洗澡的軍爺。

聽到三師姐的敘述,大師姐的瞳孔當場地震,登時明白了小師妹總是在炎炎夏日失蹤的原因。

曾經的大師姐以為小師妹是怕熱去河邊偷涼,現在再一回想,她哪是去偷涼?她,根本是去看人家男菩薩洗澡。

「小師妹,你這不是愛人男菩薩。」大師姐倒吸一口冷氣,震驚道,「你,這是——」

小師妹小手一抬,止住大師姐未完的話語。

她幽幽地飄進屋內,從桌上的花瓶裡拿出一根盛開的牡丹花。

隻見她垂下眼瞼,扭頭,單手捏住花瓣,微微一笑,一臉聖潔的佛性,「沒錯,我承認。我就是饞他身子,我下賤。」

「但,我不改。」

三師姐當場沖進屋內捂住小師妹的嘴巴,美眸含淚激動道,「胡說!小妹,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我明白的。」她說,「你隻是單純被男菩薩耀了眼。」

「沒錯,這很正常。」二師姐也飄進來,深情地握住了小師妹的手,「畢竟,男菩薩總是那麼佛光普照,用他的月匈肌普渡眾生。」

小師妹聖潔地給了師姐們一個眼神,然後推開三師姐的爪子,優雅地搖了搖頭。

「不。」小師妹說,「他,不渡眾生,隻渡我。」

二師姐甩開師妹的手,瞬間再也不見溫情所在,「靠,原來你知道他是故意給你看的啊?」

三師姐也是一驚:「靠,原來你知道他知道你喜歡看他洗澡啊?」

大師姐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高冷,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二師弟卷起的被子上,「靠,原來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大師姐鳳眸一凜,怒道,「都是一派的,你們排擠我。」

說著,她往師弟的枕頭順手下一掏,下一刻,當場便是拔出了劍,「你們,來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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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二師弟蘇少英在被子裡默默捂住了自己被師姐一巴掌打痛的屁股,縮進被子,看著打成一團的世界師妹們,鼻子一酸,從毛毛蟲卷成一隻悲傷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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