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惡鬼(1 / 2)
油燈照亮昏暗的牢房,月色將牢房外的羊腸小道照得慘白透亮。
小羽人扶著馬車中的貴人下車,裕安一腳穩穩踩在車凳上下來,他抬手,扶他那個小羽人立即伸手過來接過他手上的拂塵。
小羽人已然是一張新臉,不再是阿貴。
他叫錦儀,新從裕安府中提出來跟著他的。
錦儀原叫錦鯉,裕安嫌棄這名字艷麗,便將鯉改成儀,意為心中存儀,隻管分內。
阿貴愛笑愛說,錦儀卻比較沉默,隻顧低頭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管。裕安隨時看過去,都見他低著頭的默默的跟在自己身邊。
這點很讓裕安喜歡,特別是才把阿貴遣走之後。
禦檢台獄吏長彎月要對著裕安抱了個拳:「大人可有探令?」
裕安笑著:「府中有個做工的孩子犯了點錯,昨兒個進來的,他爹是伺候過本官的老人,昨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來求本官,本官看著也不忍,便就替他爹來看望他一眼。走得急,沒來得及去請探令,還望大人通融通融。」
禦檢台牢獄是羽族牢獄重地,探監者必有禦檢台司法開的探令才能進,這是律法。
不過律法是律法,層層關卡上去,難免有懈怠放鬆。
更何況羽族這些年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多年以來,除了最近順德王那件事,其他都不足以提。
因此在禦檢台牢獄,除了一些重刑犯,其他的私下裡也就隨便了。
這也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錦儀將一包鼓鼓的口袋塞到禦檢台獄吏長手裡,獄吏長一笑,對裕安放行:「不過是犯了點小事,大人心慈寬厚,體貼下人,本官豈是鐵石心腸之人,大人請。」
裕安笑著,微微對他一彎月要,由錦儀扶著進去。
進了門,裕安來到那孩子的牢門前後,裕安笑著對錦儀使了個眼色。
錦儀得令,從懷裡掏出一包銀錢,看著比剛才那包小了不少,不過這對於在禦檢台的一般獄吏也僅是相當多了。
錦儀笑嗬嗬的將銀錢塞給獄吏:「大人辛苦,這般冷的天氣還在這潮濕的地方守著,長此以往對身子甚是不好,我家大人體諒你們,使派些酒錢給各位大人,大人們喝點酒,也好暖暖身子,更好為我羽族效力。」
兩個獄吏臉一紅,泛上不好意思的笑,卻也沒有拒絕,假意推辭著:「這這如何使得?」
「使得。」錦儀將銀錢塞進他手裡:「大人們都放心去吧,我家大人帶了府上的卒吏來,會幫大人們看著牢裡的犯人。我家大人就在這裡跟他說說話,不會出什麼事的。」
一眾獄吏都很心動,反正人是獄吏長放進來的,出了事也是他擔著,也怪不著他們頭上來。
獄吏們道:「如此,就多謝大人了。」
待獄吏們都出去後,裕安隨行的人給他披上了一件黑鬥篷,從牢中另一個方向去了。
順德王的牢房在禦檢台的最深處,裕安行至這裡的時候已經濕了腳,他有些走熱了,將手裡的湯婆子遞給錦儀。
順德王微微睜著眼,猝不及防眼前模糊的映入一片華服衣擺。
他順著那衣擺望上去,見了裕安恍若見了親娘,他大叫一聲撲上去:「大人,大人!怎麼回事啊大人!」
順德王一臉慌亂的抓著裕安:「本王不是在大人你的府上嗎?何至於就到了秦欽手裡啊?」
裕安不緊不慢的蹲下身子,看著順德王那張一夜之間就變得憔悴不堪的老臉,做出受傷的模樣:「王爺,那日你受驚暈歇,本官著急請府醫來為你醫治,不想聽見街上動靜,秦欽已經請了搜查令在挨家挨家的搜尋。這個時間段大肆擾民,本官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搜什麼!」
裕安一臉憤懣:「本官當時雖急,卻還沒有昏頭,當即決定派人送遣王爺出城,即刻起身前往南方,本官派出了府上整整三分之二的暗衛暗中保護王爺,卻不想卻不想還是在城郊被那秦欽以重對少取了勝!」
「城郊」順德王喃喃:「不對啊大人,秦欽不是在城郊抓到我的啊,是在青月樓,朱華街的青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