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揣測天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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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說鍾甘覺得朝廷要開始剪除異姓王侯了?」建鴻羽漫不經心的問道。

「扣下鱗王能告之天下的理由隻可能有兩條。」

「一是謀逆,一是穢亂後宮。」

「並州王當然不會相信這兩條理由,更不會覺得扣下鱗王僅是帝後自做主張,那就隻能是朝廷要開始動手剪除異姓王侯了。這也是歷朝歷代早晚要做的事。」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以理解,但這種事朝廷不該從最弱的我開始剪起嗎?」

「朝廷要做這個舉動,無非一文一武兩種手段。」

「義帝寬仁,就不可能使用文的嗎?」

「文的無非來一下杯酒釋兵權;或是推恩分封異姓王侯諸子孫,逐漸分化削弱他們的封國實力。但是條件都不允許。異姓王侯總。兵馬十占其四,如果杯酒釋兵權不成,您等三人共同舉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推恩分封吧,您和鱗王膝下都隻有一子,並州王尚無子嗣,現在辦是做不到的。」

「那武的,豈不是更無把握?」

「如果從您剪起,確是如此。扣下您,鱗王必然起事。並州與幽州交界,並州王也會打著清君側、救老臣的旗號,接管了您的封地,貴公子除去響應別無良策,尊夫人素識大體也會支持。兩翼策應,朝廷要麼放您,權威盡失,要麼天下登時就會大亂。向好了說,前朝八王之亂就會重演。」

「言之有理。」

「先扣鱗王則不同,擒賊擒王。失去鱗王領頭,少了兩成兵馬,並州王和您不一定就敢舉事,即便您二位同時起兵,朝廷以六擊二,也是勝券在握。」

「況且還可能出現現在這種局麵,真是算無遺策啊!」建鴻羽由衷佩服的說。

「並州王算著收拾完鱗王之後,就輪到他了,到時要麼隻能自請削蕃、聽天由命,要麼被天下共討、自刎烏江。立時起兵,還有可能得到您的響應,您二人又都是朝中頂尖的驍將,應當不致馬上敗落。此時,以憨直之舉博天下民心,以清君側之名逼朝廷決斷如何處置鱗王。若殺鱗王,鱗王之子必反,大事可圖;若放鱗王,朝廷盡失顏麵,再想削藩就勢比登天。這招看似險,卻還是有勝算的,總強過束手待斃,值得一賭。」

「我剛認識鍾甘時,他就喜愛豪賭,我親眼見過一次他輸的家裡都沒有下頓的飯了,依然麵不改色的孤注一擲,與人對賭百萬巨資,堪稱當世豪雄。隻不過為人過於傲狠凶戾,剛愎驕縱了。」

「這八個字,真是一語中的。這次,他就輸在了兩點失算上。最致命的一點就是低估了指揮使。其實,無論心智、果敢與武功,您都遠在他之上,可是他看不穿。當年封他為王,封您為侯,本就是朝廷的平衡之術,實際是對您的打壓。」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聽著就是舒服。」建鴻羽眼中露出一種惺惺相惜的神色,「那還有一點呢?」

「還有一點就是義帝絕不會殺鱗王!」

「義帝在會盟天下、分封諸侯時,確實歃血為證,對鱗王許下了』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光不殺、見麵不殺、見兵刃不殺、見甲士不殺否則天地殛之』的六不殺重誓,咱們也都是親歷者,但這應該不會是你斷言的根據吧?」建鴻羽狡黠的盯著陸邦籍。:

「許出重誓並詔告天下,確實會對處決鱗王造成一定障礙,但更重要的是形勢。據說義帝出身寒苦,少時鄉中蒙受大疫,滿門親戚全部罹難,隻餘其姐一子,兩人相依為命。直到兩人流落到卞家為奴,才時來運轉。卞老太爺不知為何對義帝青眼有加,不日便委以重任,最後竟將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他,招他做了入贅女婿。世人常有流傳,說卞老太爺身懷奇術,早就算定義帝將會貴不可言。後來義帝起事,卞家更是傾家資助。」

「關於義帝的身世,我曾親耳聽他說過,當為確實。卞老太爺的六個兒子均參加首義,這個你是知道的。決定天大勢的南陽會戰中,卞家六兄弟有四人殉國。義帝時常對卞家滿門忠烈唏噓不已,多次要我們學習卞氏一族的精忠報國。所以即便卞家不是國戚,也是本朝毫無疑義的第一勛貴。」

「正因如此,天下人才會認為帝後之間牢不可破,並州王也才會錯判了形勢。」

「難道不是?」建鴻羽眼中精光一現。

「天下本沒有毫無裂隙的鐵板。我聽說,義帝對卞家是即敬且畏,私下曾說過與卞後相處並不自在。卞老太爺剛歿不久,義帝便納了於氏為妾,建國後又立為貴妃。最重要的是義帝與貴妃的兒子今年已經十四有餘,而帝後至今隻有一女。」

「這與殺不殺鱗王有何關聯?」

「如鱗王犯下滔天大罪,罪無可赦。那他的封國荊、交二州和所屬兵馬該由誰接掌?」

「嗯……確實不好安排。」

「正是,鱗王就戮後,自然不宜再由其子繼承。而這一群驕兵悍將又並非誰都可以鎮的住的。必須先由權威足夠的人捋順了,才好逐步移交。」

「那就隻能在剩下六人裡選了,我和並州王是不可能了,本就是要削藩。」

「讓後黨接掌,帝黨原本占優的實力就會被抵消,義帝是不願看到這個局麵,也有力量阻止這個局麵出現的。」

「義帝自己接掌不行嗎?」「後黨是不願與帝黨的實力差距繼續拉大的,您和並州王也不會願意,不是嗎?」陸邦籍站起來,踱了幾步,「加上鱗王的勢力也不是一口就能吃下消化的,所以義帝也沒把握做到。」

「所以鱗王現在還不能死?那你的意思是不是鱗王最後會無罪開釋?」

「那還抓他乾嘛?」陸邦籍搖搖頭,反問道。

「這我就不太明白了,願聞參贊高見。」建鴻羽非常謙虛的請教。

陸邦籍不禁有些微微得意,但他很快控製住了這個念頭,畢竟眼前之人,也是當世一代梟雄。他對你越客氣,你必須越克製。

於是,他不敢賣弄,平和的接著說下去,「義帝隻是想借此舉削弱鱗王而已。」

「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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