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睜眼說瞎話(1 / 2)
見那年輕婦人怔住,旁邊伺候的婆子倒是有眼力見兒起來,向那婦人介紹道:「這位是三小姐。」
那婦人望向錢如意:「那這位呢?」
這下,那婆子也怔住了。
因為他們沒人將錢如意看在眼裡,從頭至尾沒有一個人打聽過她的來歷。
如果是知事兒的奴才,既然知道向那婦人介紹衛如言,自然應該想到向衛如言介紹一下眼前的婦人。至少應該讓衛如言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大戶人家不同於小門小戶人口簡單。做婦人打扮,穿綾羅掛綢緞的,也可能不是正經主子而是個得寵的妾室,倘若衛如言貿然行禮,弄不好就成了笑話。
可是,兩下裡就算不問安,不行禮也不能總在門口站著,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在自家院子裡,搞得孤零零,形單影隻的又像什麼樣子呢?
錢如意狀似無意道:「這帝都的天兒真的好冷啊。凍的人在外頭都要站不住了。」
那婦人聞言,這才笑道:「瞧我這腦袋,高興起來就沒個體統。老太太和太太、姑娘們都在屋裡等著三妹呢。」
說著伸手作勢攙扶衛如言。
衛如言不動聲色的挽住了旁邊的錢如意,抬腳上了台階。
一進屋裡,熱氣便撲麵而來。門外是隆冬一般寒冷,門內三步卻暖如三春。
隻是幾個呼吸之間,裹著厚實皮毛大氅的錢如意身上就起了燥熱。
衛如言到了這時,身邊親近的除了錢如意以外,連個三尺高的小孩兒都沒有。
屋子裡擁擁簇簇的人,都看外星來客一般望著她和錢如意。
衛如言明顯有些緊張。話說她三歲上去到長風書院,十幾年沒有回過家,這些所謂家裡人,對於她來說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她一個閨閣女子,乍然被那樣多人矚目,緊張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錢如意卻絲毫不受影響。似乎她天生就缺根筋,不知道局促是什麼感覺。
她在門外冷是真的,進了門熱也是真的。
轉頭看去,隻見衛如言額頭也起了微微汗意。
她十分自然的向衛如言道:「這屋子裡暖和,咱們又風塵仆仆而來,外頭的大衣裳難免沾染塵土。不若寬了,好見老太太。」
跟著她們進來的婦人道:「正是這話。」話雖如此,卻並沒有幫忙的意思。
錢如意上前幫衛如言將那帷帽去了,又解了披風。而後才三兩下將自己身上裹著的大氅也脫了。將大氅和衛如言的披風搭在胳膊上,跟著衛如言向屋子裡走去。
那衛家老太太就好認的多了。都不用猜,端坐在最上首軟榻上的肯定就是。
衛如言走過去,早有仆婦將蒲團擺放在她麵前。
衛如言跪倒在蒲團上,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向衛老太太磕頭請安。
錢如意閃目望去,那老太太麵容倒是慈祥,神態也很和藹。可是無論怎樣,都還是難以掩蓋祖孫間長久不見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