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第二章
「小啞巴」這三個字從男人口中吐出來,曖昧的像情人間的低語,繾綣撩人。
但呂濡知道,這隻是錯覺,並不是真的。
嚴斯九對她,並無男女之情,故意這麼說話,大多是出於逗弄。看她慌亂局促、緊張不安,好像他的惡趣味就能得到滿足。
這個男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的惡劣,她早就明白。
明白是明白,但她還是太不爭氣,每次都會讓他得逞。
呂濡極力忽視自己隱隱發燙的麵頰,打掉嚴斯九捏著自己臉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嚴斯九並沒怎麼用力,讓她輕易逃脫。
他輕笑一聲,放下手臂,重新靠回椅子中看她。
呂濡垂下眼簾,悄悄在衣角蹭了蹭手心裡潮濕的汗意,盡量若無其事的打字解釋:【我沒有擺臉色。】
她也故意忽視了他的前半句。
占便宜?
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哪裡知道好端端的他會跑來她臥室的衛生間裡洗澡!!
她被嚇到了,都沒說什麼呢。
這麼一想,呂濡便覺得心緒難平,忍不住暗暗瞪了一眼這個不講道理的男人。
而嚴斯九正打量著她,將她這難得顯露出委屈的一眼抓了個正著。
「哦?」男人挑了下眉,饒有興致的問,「那怎麼見到我連個笑臉也沒有?」
呂濡睜大眼睛,有片刻的無語。
嚴斯九雙腿交疊,單手撐著下巴,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等著她的反應。
呂濡暗暗深吸一口氣,知道他不講理,隻想盡快打發他走,於是順從的彎起唇角,淺淺笑了一下。
然而嚴大少爺並不滿意,手指在木質扶手上敲了兩下,開口:「敷衍我?」
呂濡勉力保持微笑,搖搖頭。
嚴斯九扯了下浴袍的領口,又說:「都被你看光了,連個走心的笑臉都換不來?」
呂濡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乾嘛又提這個!
她又不是故意想偷看他洗澡的!
而且她隻看到一個模糊背影而已!!哪有什麼看光!!
呂濡本就崩潰過一輪的情緒一下子破了個口子。
她並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大多數時候她都能保持平和,不會因為別人一句兩句話就動氣。
但嚴斯九就是有這個本事,總能輕易打開她的情緒開關,讓她變的不像自己。
呂濡緊緊抿著唇,手指用力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敲擊。
【我不知道你在裡麵!我不是故意的,並且,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你不用一直說這個!】
她屏著氣,把手機直直的戳到他眼底下。
嚴斯九對她這個略顯粗暴的動作不太滿意,眉頭微皺,以示不快。
但這點不快在他看完屏幕上的字後瞬間消散。
「嗯?」他莫名的輕笑出聲。
呂濡被他笑的耳朵隱隱發燙,不懂他在笑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嚴斯九自下而上的望進她的眼中,嗓音壓低,漫不經心道,「這麼說,你好像還挺遺憾的?」
一瞬間,呂濡感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耳朵上的灼熱感閃電般的竄上整張臉。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的臉現在已經紅的沒法看了。
而嚴斯九等的就是這一刻。
看到小姑娘臉頰紅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飽滿多汁,輕輕一戳仿佛就能流出甘甜的汁液來,他的心情莫名就會變很好。
很奇妙的一種感覺。
嚴斯九對此有些欲罷不能,像某種癮症。
他眼眸含笑,抬手又捏上那白裡透紅看著就很軟的麵頰,用教育人的口口勿一本正經道:「小啞巴,你還小呢,把這些少兒不宜的念頭收收。」
呂濡:……
有某個瞬間,她真的很想把手機扔這個男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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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完了人,嚴大少爺心情大好,自顧自的悶笑了半晌,然後才懶懶的倚靠在椅子裡仰頭和呂濡聊天。
「今天不是周二嗎,怎麼回來了?沒課嗎?」
他知道呂濡平日住宿舍,周末才會回來。
呂濡繃著唇角,不說話。
真的很不想理他。
這個人總是這樣,前一秒才把她氣的跳腳,後一秒就能若無其事一樣和她正常聊天,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讓她想生氣都顯的很不合時宜。
嚴斯九似乎沒察覺她的消極反抗,繼續問:「老頭老太太這幾天都不在家,你知道吧?」
他說的是他父母,嚴巍和席景瑜。
呂濡抿起唇看他。
這人總是這樣,不好好叫人,正經叫爸爸媽媽不好嗎?
她不情不願地打字解釋:【知道,叔叔阿姨和我說了,我回來拿點衣服】
嚴斯九上下打量她一番之後又看向窗外,院中的玉蘭花樹開的正好,一夜落雪後,粉紅花瓣混著皚皚白雪,漂亮極了。
他了然道:「是降溫了,多穿點,別著涼了。」
呂濡遲疑的點了下頭,月匈口的憋悶感稍稍退了些。
嚴斯九想了想,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呂濡聽著他叫人送應季的衣服過來,從顏色到款式和質地,他都提了很詳細的要求。
一聽就是給她的衣服。
呂濡抬眸看向嚴斯九。
男人剛洗完澡,浴袍的領口微敞,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膚。黑色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打電話時沾濕了手指,他有些嫌棄的皺了下眉,把手機拿遠了些。
呂濡靜靜的看著,剛才還憤懣的心緒忽然就平和下來。
一抹不易察覺的澀脹感悄然滋生。
他其實對她挺好的。吃穿用度,隻要他能想到,都會很仔細的安排妥帖,從沒敷衍過她。
這對於一個連家都不常回的大忙人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嚴斯九打完電話,抬頭問呂濡:「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呂濡:【明天早上。】
嚴斯九點點頭,告訴她晚上有人過來送衣服。
呂濡點頭表示知道了。
看她又恢復乖順的模樣,嚴斯九笑了下,從椅子裡起身,在她頭頂揉了兩把,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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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呂濡對自己是有些絕望的。
嚴斯九在的時候隻想趕他走,可等人真的走了,她又覺得還有很多話想要問他。
自打過完年,嚴斯九能有半個多月沒回家,席姨打過好幾個電話叫他回家吃頓飯,他都推說沒空,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還有……
為什麼跑來她的房間洗澡?
他吃晚飯了嗎?
今晚要在家住嗎?
……
呂濡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
衛生間裡的水汽還未散去,濕熱的空氣裡,玫瑰和海鹽混合的氣味明顯,提示她這裡剛才發生的一切。
呂濡用手背貼了貼發燙的臉頰,閉上眼又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清空大腦。
沖掉馬桶,她開始洗手。
微微涼的水流沖刷著汗濕的手心,帶走細菌以及……一些莫名的情緒。
她關掉水龍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無聲的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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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側主臥室。
聽見開門聲,衛禮擦著手,從衛生間裡探出頭來問:「你這麼快就洗完澡了?」
嚴斯九邊看手機邊往裡走,一個眼神也懶得給他,隻語氣涼涼:「能從馬桶上起來了?給你叫的120都快到樓下了吧。」
麵對他的嘲諷,衛禮簡直無語:「我他媽也不想拉肚子啊!不就借你衛生間用一下嗎,至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