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1 / 2）
夏鹿帆吐了一口不存在的煙圈，張牙舞爪地離開，深藏功與名。
看，這就是三句話，讓趙誌直接痛哭流涕。
輕鬆，簡單。
隻要她想，什麼造謠傳謠信謠一條龍服務，夏鹿帆自己就可以搞定。
是的，她就是那條龍！
現在這個社會，高中畢業去打工都夠嗆，更別說趙誌這樣眼高手低還愛惹事的初中生，廠子都不想收他。
成績差，還能挽救一下，但是人要混，那是真救不了了。
夏鹿帆的小舅媽再怎麼市儈，也知道沾上什麼高利貸的事情，就容易走上歪路。
尤其是她一直把趙誌當成養老依靠，覺得兒子就是趙家的c位，所以哪還有心思管什麼讀高中，撲上來去捶打趙誌，讓他今天解釋清楚。
村子裡可不是沒有發生過，兒子欠下高利貸之後，不僅拋妻棄子，回家搶了父母的養老錢，最後還對家人拿起了刀的事情。
那東西，是能隨便碰的嗎？
而大部分孩子，都是父母的投影。
當年能指著五歲孩子，信誓旦旦說自己被擋住財運的小舅，加上和他生活這麼多年，差不多是一類人的小舅媽。
歹竹出好筍屬於小概率事件，趙誌自然有模有樣地頂撞老師，打架鬧事，除了學習什麼都敢做。
雖然說沒有到借高利貸那一步，但是，逃課打架偷錢甚至勒索同學，他都做過。
要不然，也不會被夏鹿帆隨口嚇唬之後，第一反應是害怕，明顯心裡有鬼。
虎哥的名字，在這種時刻，倒是意外好用。
夏鹿帆再次跑回來，當個熱心路人擋住夏母，免得她被廝打的母子倆卷進去，先撤為敬。
回小區的時候，還不忘和保安說一聲，免得再讓小舅媽和趙誌進來。
小區規定，沒有門禁卡的陌生人需要登記後才可進入，其實這也是有疏漏的。
就像趙誌登記年齡未成年，說自己找親戚，聽著沒什麼，但實際上，他這種體格的，再一沖動行事，放進來萬一蹲守夏之橋怎麼辦？
夏鹿帆學以致用，牢記從兔子同學們那裡學到的安全知識，警惕心拉滿，把所有的危險都掐滅在苗頭。
然後，保安一臉受教，並讓她也出示一下門禁卡。
沒辦法，誰讓夏鹿帆對保安來說也是陌生麵孔，沒有門禁卡就要去登記。
「……」
回到熟悉的環境，就容易放鬆忘事。
夏鹿帆差點忘掉八福的存在，扌莫出門禁卡進小區之後，才發現夏母還站在她身邊。
夏母一時怔住，她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孩子。
可是，哪怕兩個人站得很近，她也沒有覺得不適，往旁邊退開。
陌生人之間是有社交距離的，貿然地貼近是會感受到對方的氣味、體溫甚至呼吸的，絕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甚至會出現生理排斥和心理威脅感，讓人條件反射地退開，拉開距離。
但是，夏母沒有。
這個陌生女孩的手臂都碰到她了，卻沒有什麼陌生感，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兩個人貼住，隻顧盯著她看，移不開眼。
可能，這是比較投眼緣？要不然，怎麼會看到就覺得親近。
夏鹿帆看到這個眼神後，有點心酸但又很驕傲。
看吧，她就說，媽媽是世界上最不嫌棄她的人。
哪怕忘掉這是自己的女兒，變成陌生人，也不會介意她跑的一身汗，貼在自己身上時髒兮兮的。
記憶作假，可是，身體誠實。
夏母那麼熟悉女兒的體溫和觸感，給她餵過飯，給她洗過澡，親手帶大的孩子，是不會躲開的。
真奇怪，明明就站在自己麵前，但她還是很想念媽媽，夏鹿帆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了夏母。
兩個人站在小區剛進來的花壇旁邊，旁邊的人來來往往，陌生女孩卻沒有鬆手。
夏母愣住，沒有立刻伸手推開，隻是疑惑地拍拍女孩的手臂，一臉的困惑。
「哈，趙媽媽，是不是被我嚇一跳？」
搶在夏母說話前，夏鹿帆從媽媽身上吸了口滿足，笑意盈盈地鬆開她，一臉驚喜道。
果然，這話聽得夏母更迷惑了，為什麼喊她趙媽媽？
「因為，要感謝你長達十五年，對養隻夏鹿帆項目的支持啊！」
夏鹿帆的表情特別認真，一點都不像在隨口胡說八道，讓夏母一時都判斷不出真假來。
「養隻夏鹿帆項目？」
夏母第一反應就是往年的捐款捐物，可是，幫助對象裡麵，也沒有這個。
聽起來，還有點像是保護什麼珍惜小動物的救援項目。
「對啊，我代表牛二珠、船船還有小鹿三位朋友，特意來向趙媽媽表達感謝的。」
夏鹿帆指了指背包裡的釋迦，表示這是小鹿家那邊的特產，特意托她送過來的。
再指了指自己背著的滑板，解釋這是在市裡特意買的，回去可以給牛二珠玩。
當然，還有船船的中考成績，可爭氣了，能穩上市一中進特快班。
而她自己，則是一個送達心意的熱心路人，夏母把她當信鴿看就行。
哪有說自己是熱心信鴿的？
雖然對什麼「養隻夏鹿帆」項目依舊毫無印象，但是，夏母還是被眼前的女孩逗笑了。
「那你的名字呢？」
夏母沒說自己信還是不信，問了問陌生女孩的名字，準備上樓請她喝個飲料。
不管怎麼樣，剛才是這個熱心女孩，在路邊擋住廝打的兩人，護著她回小區的。
「……我的名字？」
夏鹿帆朝樓下走的動作比夏母還熟練，好在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裡，她不想再取第四個名字了，「小鹿，我是那個送釋迦的小鹿。」
不是喜歡運動的牛二珠，也不是中考分數高的船船，她就是來送釋迦的小鹿。
在夏母麵前，夏鹿帆不想嘚瑟，隻想讓家人吃甜甜的果子，她把袋子從背包裡拿出來，遞了過去。
猶豫了片刻，夏母還是接過來了，並指了指樓上，「家裡有個弟弟，待會兒還會回來個姐姐，和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既然小鹿能準確地找到自己，那應該是對她家有一定了解的，請小鹿吃頓飯也沒問題。
她的手藝，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但是，夏鹿帆拒絕了。
她怕自己回家吃飯，就不想回小農場了。
家傳詛咒生效這麼多天，夏鹿帆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學到，她知道自己可以很堅強，但也可以很愛哭。
要是回到家，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吃口家裡的飯菜，夏鹿帆保證，自己會跳上餐桌的哭。
她不想走了，混蛋八福，她要在家裡呆著。
堅強是有限製的，是不可以回到柔軟舒適安全區的，否則，穿戴盔甲很難的。
她好悲壯，然後，又撲上來抱緊了夏母。
「我也要回去了，再替牛二珠和船船抱一下。」
熱情的小鹿，怎麼會遭到拒絕，從始至終夏母都沒有推開她。
看著小鹿離開之前，還認真叮囑這個水果很甜，夏母下意識地追上兩步，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要是下次有空，來家裡吃飯啊！」
「嗯。」夏鹿帆離開，然後扭頭再補一句，「你也記得吃，不要都留給自己的孩子。」
沒有分別，就不會意識到團聚的可貴。
家傳詛咒千壞萬壞，但教明白夏鹿帆一件事情，那就是家人比想象的更愛她。
上次的釋迦，是夏母單位同事旅遊回來給的，隻有兩個，也舍不得吃就帶回來了。
切成幾份，夫妻倆就嘗了一小塊，抿了味道，哪怕夏鹿帆嗷嗷著太甜，也基本都進了三個孩子的肚子。
但這次，夏鹿帆帶回來一袋子釋迦，不用再切開分，所以，夏母也要記得吃，不要舍不得。
小鹿出現，小鹿又離開。
夏鹿帆其實沒有出小區，戴好八福帽之後，在樓下呆了好一會兒。
看到夏佳佳回來，又進四樓的樓道，聽了開門進去的聲音，夏鹿帆才下樓離開。
出小區之後，沒把八福帽取下來，夏鹿帆戳戳雲團，「走，去掐滅危險源頭去。」
八福帽會讓她和完美融入周圍的環境，就和路邊的小草小花沒什麼區別，甚至她不主動出聲提示，就和一團空氣差不多，在線對他人隱身。
這種能力，怎麼看都挺鬼祟的，在違法的邊緣大鵬展翅。
但是，事無絕對，夏鹿帆除了暗中圍觀家人外，還可以去找找趙誌，當一回熱心少俠。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舍不得家人平靜安穩的生活受到任何打擾，但小舅媽他們的行跡是不可控的。
夏鹿帆又不能每次都掐點出現，所以，她選擇去源頭解決問題。
咳，當然，和違法亂紀沒關係，物理消滅他人是不可取的，少俠再怎麼亦正亦邪，也要遵紀守法。
她就是想去找找，經常帶著趙誌混的真正社會人士，看能不能就近取證，把他們送走，去警察同誌們的身邊呆著。
想想也是，在校學生想混社會，肯定是搭上什麼路子，背後能拽出來一團「大哥」。
這些「大哥」，平時估計也沒少被拘留和被警察抓，但小惡頻頻，大惡又算不上，最後還是被放了出來。
屢教不改，下次再犯，還熱衷拐帶未成年作惡。
不是善茬的滾刀肉，可比警察還清楚什麼量刑標準，卡在紅線之下，有時候就缺點證據，才能讓他們關起來後不會輕易出去。
警力有限，也沒辦法和他們糾纏，隻能盡量去抓大魚，集中力量打擊重點。
但把手機調成靜音，有空閒功夫的夏鹿帆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