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四個世界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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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畢巧調查奚家的事。

奚家同樣也在查關於畢巧的身世。

奚頤和老早就覺得畢巧給她的感覺特別熟悉,她不能肯定畢巧就是丟失的妹妹,但既然疑惑已經擺在眼前,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在郊外送走畢巧的那日,她就讓人去查消息。

就在蘇家人來城鎮的當天,消息落在了奚頤和耳中。

那一瞬間,她顧不上禮節,拎起裙擺就沖進了爹爹的書房中,恨不得直接拉著他去蘇家接人。

可最後卻沒有去。

不是不急切,而正是因為他們看到所調查的一切後,奚夫子覺得不該如此匆匆上門。

自家的小女兒哪怕是以童養媳的身份待在蘇家。

但也不得不承認蘇家對她真的很好。

蘇家之所以會這麼急匆匆的來到城鎮,顯然也是因為小女兒的事。

倒不如給蘇家一些了解的時間,而他們這邊也得準備好厚禮上門拜訪。

就這樣,在第三日的時候奚夫子帶著大女兒登上了蘇家的大門。

認親的過程很溫馨也很感人。

當時蘇建義撿回畢巧的時候,她身上穿著是一套淡粉色的套裙。

算不上特別珍貴的料子,但也不是一般農戶人家能穿得起的。

要是典賣出去也能值幾十文錢。

可這套衣裳賈氏一直好好收著,家中也沒人打它的主意,也是想著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能遇到畢巧的家人,這套衣裳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看著兩姐妹相擁在一起,周邊不少人都忍不住落淚,就連蘇建義都有些鼻酸。

雖然是童養媳,但何嘗不是他的女兒?被奚家的人接過去之後,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常見麵了。

他嗦了嗦鼻子,撞了一下身邊的臭小子,小聲說道:「看來,你未來的媳婦要沒了。」

蘇霖看了看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拿了一塊帕子遞了過去。

蘇建義一開始還有些不解,後來發現自己居然在臭小子麵前落了淚,頓時有些丟人。

以至於在後麵幾天都不好意思出門,一直待在書房看書。

當然了,他不好意思出門,蘇霖倒是去書房去的勤。

馬上就是院試,可得抓緊時間好好看書。

而就在這段時間內,傳來了一個消息。

「蘇博廷要和奚頤和定親?」蘇建義聽後,倒沒覺得有什麼驚訝,自打蘇博廷成了童生之後,城內不少人家都有意和他結親。

要說起來,和奚家結親也挺好,兩家的關係更親了一些。

知道消息之後,蘇建義又鑽進書房看書了。

蘇霖手裡拿著一個毛桃,正用小刀刮著皮,他說著:「我以為你會阻止。」

「我阻止過,但沒什麼效果。」畢巧聳了聳肩,她伸手將刮了皮的桃子搶了過來,張嘴就咬了一大口,「在定親之前我就問過姐姐了,後來發現,是我想的太多。」

因為上輩子的緣故,她對蘇博廷多多少少會有點意見,她總覺得姐姐那麼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所以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有插手盡量讓他們倆少接觸。

可誰知道,爹那邊就有結親的意思。

在定親之前,就專門去找了姐姐,和她說了一些話。

原來並不是所有女子都最在意感情方麵的事。

對於奚頤和來說,她和蘇博廷最多不過見了幾次麵,不可能就芳心暗許、非他不可。

僅僅是因為就現在來說蘇博廷是最適合她,而她也是最適合蘇博廷的人選。

說白了,感情那是以後的事。

就現在,蘇博廷對於奚頤和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他能給她想要的未來。

畢巧說著:「我覺得她這樣想挺好,看得長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未來,也願意為此爭取一番。」

這件婚事,其實是奚頤和主動提起的。

奚頤和雖然是女子,但她其實特別聰慧。

她能看出蘇博廷的前景不小,也扌莫清了他大概的脾性,既然什麼都合適,為什麼就不去試一試呢?

既然是她自己的決定,畢巧自然不會再去阻止,畢竟這就是原身姐姐想要的人生。

先不說以後蘇博廷會不會給予她真心,但就算不給,她覺得姐姐也不會感覺到難過,因為她的目光從來就不在感情上。

至於蘇博廷,那就更不用說了。

蘇博廷最擔心的是什麼事他們想想就知道,無非就是怕家中人在仕途上給他拖後腿。

有奚頤和的存在,他完全不用擔心後宅的事,盡管在朝堂上沖刺吧。

如此一來,倒也算是兩全其美吧。

畢巧將桃子啃完,「對了,你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這些日子上門的媒婆不少,可把我給煩死了。」

蘇霖一臉古怪,「我為什麼要去你家提親?」

「我不是你的童養媳嗎?」畢巧說的理所當然。

蘇霖冷笑兩聲。

這件事沒有擺在明麵上說過,但是畢巧認親之後,童養媳的事自然就不當真。

畢巧一臉看清他的樣,「你就別裝模作樣了,難不成真沒聽出我話裡的意思?」

蘇霖雙手抱月匈,並沒有開口。

怎麼可能沒聽出來。

其實,就算畢巧這次不提起,過不了多久或許就是他先提出來了。

就和畢巧看清他一樣,他也看清了畢巧。

兩人是絕對沒有成婚生子的打算。

但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成婚還真有些困難,就算是一直扛著也得被家人一直念叨。

就像是這段時間,媒婆們快踩踏奚家的門檻,也快踩平了蘇家的大門。

他這個童生的兒子沒那麼吃香,但也被不少人家盯上了,很多小商戶都想和讀書人打上交道,等人考中秀才,那就沒他們的事了,就想著在院試之前把婚事給定下來。

要不是為了躲著她們,他乾嘛天天待在書房跟著老爹讀書。

如果沒有畢巧的存在,他扛就扛了。

可如果畢巧和他的想法一樣,倒也不是不能合作一下。

『咚咚』兩聲,畢巧對著他笑了笑,「爹以後肯定能考中秀才,你就給我個機會,讓我當秀才的兒媳婦唄?」

蘇霖看著她,端起茶杯:「那就合作愉快了,秀才的兒媳婦。」

畢巧笑得一臉燦爛,「好說好說,秀才的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經念。

八月的院試,蘇建義還真考中了秀才。

名次並不算太高,但也絕對不算低,放榜那日,蘇建義整個人都是懵的,周邊人對著他道謝都沒反應過來。

同樣的,定親沒多久的蘇博廷更是雙喜臨門,考中秀才不說還是案首。

可不就是小三元了麼。

考中秀才後的一年,蘇博廷顯得有些忙碌。

他在這年成親,就在城內安了家,蘇順等人也在他們成親之前搬了過來。

成親之後,又得為明年的鄉試做準備。

蘇建義就不同了,在奚夫子的建議下,他還得再沉澱兩年,不急著去考。

因為兩家親上加親的關係,蘇霖總算不用時時盯著老爹看書,奚夫子很樂意接手這個任務。

不用監督,蘇霖也沒打算閒著。

在蘇博廷高中舉人後,跟隨他一塊前往京城。

京城的街道本該十分熱鬧,可這幾日都鮮少有人閒逛,經過的人都是低垂著頭,走得急匆匆。

畢巧看著一行挎著兵刃的兵經過,低聲道:「看來我們選擇的時機不對。」

蘇霖吃著攤位上的餛飩,輕聲:「我倒覺得挺不錯,渾水才好扌莫魚。」

「就不怕直接陷入泥坑中?」

「你怕?」

畢巧輕笑,「怕是怕,不過夠刺激。」

餛飩很鮮美,蘇霖將湯底都喝完了。

他們上京的時機確實巧,在進入城內後不久就聽聞三皇子落敗,皇子府被無數官兵圈起,嚴令任何人進出。

三皇子本人更是被關押天牢,正在受審。

平民百姓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三皇子是誰?那可是皇帝的兒子,連自己兒子都關進天牢,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如此,京城內沒人敢冒頭,就怕牽連到自身上。

「你們聽說了嗎?侯府也被官兵圍起來了。」

「哪個侯府?」

「還能哪個,就前段時間最張揚的那家。」

「你說那家啊……前幾年明明都已經敗落了,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些稀罕的點子,搜刮了大批銀錢呢。」

「噓,你們要死了,在這裡說這個!」

說了幾句,就被怕事的人攔了下來。

一旁的蘇霖有些可惜,還想聽聽來龍去脈呢,手邊沒人就是不方便,想打聽都不知道該怎麼打聽。

「他們說的是祝思府上吧。」畢巧輕聲。

蘇霖點著頭,「應該是。」

『稀罕的點子』,想來就是殷歡出的那些主意了。

畢巧也是想到這個,『嘁』了一聲,「活該。」

在原身的記憶裡,侯府到現在都沒找回祝思,自然也沒有殷歡的那些掙錢法子,在外人看來侯府家世顯赫,其實底子早就沒了。

可最少,不管是原小說還是殷歡穿書後,他們都沒有遭難。

這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正抬起頭,就看蘇霖低垂著眼眸,她問道:「想什麼呢。」

蘇霖沒說話,而是搭在膝蓋上的手比了個『三』的樣子。

他在想這個三皇子。

三皇子的名字他可不是第一次聽到,以前在鎮上衙門,他和接祝思的溫管家套曹昔的底子,聽說曹昔的爹攀上的就是三皇子這條大船。

那現在這條大船翻了。

上船的人自然跟著一起翻船。

這麼一想,就有些巧合了。

畢竟,不管是在哪一個小世界中,三皇子都沒有落敗的這麼早,這個重要的配角可是蘇博廷的墊腳石,怎麼可能在蘇博廷才剛剛進京的時候就落敗了。

除非……

「兩位是想打聽什麼消息嗎?」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兩人桌邊。

蘇霖看清來人,眼神一變,「哦?可要什麼代價?」

「不多不多,一籃子楊梅就好。」少年說完,雙手抱拳對著麵前深深一鞠躬,「蘇霖哥、畢巧姐,好久不見。」

蘇霖笑了。

畢巧拉著來人的胳膊細細打量,「你小子長高不少嘛,不過樣子沒怎麼變,還跟以前一個樣。」

少年也就是胡牙笑眯了眼,「幾年不見,我自然長高了一些。」

人高了不少,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可胡牙仍舊是那個胡牙,「聽說你們進了城,我就直接找上來了,你們心裡一定有很多疑問吧,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說著,拉起兩人的手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說起來,打從胡牙跟著殷歡上京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胡牙的消息,雖然爹一直和曹昔有書信來往,但這都是普通的書信,裡麵除了學問以及日常的問候之外,不會夾雜胡牙任何消息。

不然,很可能暴露胡牙的身份。

來到京城前,蘇霖就想著要去看看那個拎著楊梅想和他談交易的孩童,沒想到他會先找上來。

還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這也證明著,胡牙身上的束縛已經不在,或許他和曹昔已經解決了困境。

胡牙帶著他們去了周邊的一棟宅子。

宅子看著不算大,但位置還算隱秘,進去之後,堂廳中還等著兩人。

一位和胡牙有幾分相像的青年,一位不過十來歲,身穿華服的姑娘。

姑娘見到他們,便朝著他們跑來,一把抱住了畢巧,「畢巧姐。」

「祝思。」畢巧反手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辛苦了。」

祝思在他們家住了一段時間。

說起來算不上太熟悉,隻是當初知曉這孩子被送回去後不好過,畢巧曾悄悄叮囑過幾句,告訴她在高門中該如何自保。

曹昔走上前,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稚氣,顯然這些年遇到了不少事。

幾人坐下聊了幾句。

便將這幾年的來龍去脈都一一道了出來。

曹家的事不用說了,有個糊塗的爹和不省心的妾氏。

侯府那邊就更加復雜一些。

侯府的當家人是祝思的祖父,後宅也是由她祖母掌管,侯府歷經這麼多年,府中的主子不少。

侯府老夫子嘴上心疼著丟失的孫女,可真當孫女被找回來,又覺得她會影響到府中名聲,便一直將她關在府中偏僻的院子中學習規矩。

「祖父祖母雖不喜我,但爹爹和娘親還是很好。」祝思談起侯府時,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憤恨,顯然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可祖父祖母偏疼小兒子,對我們這一房打壓很大,即使是嫡子也是長子,爹爹在府中都沒有話語權。」

說得輕巧,可這些年過得可不輕鬆。

她是抱著期望進京,可得到的除了爹娘的關懷外,其他全是冷嘲熱諷。

祖母更是不希望她出現,府中的小輩不少,她對於祖母來說,就是在外麵裝可憐的一個工具,讓京城人都以為她老夫人是一個疼愛孫女的長輩。

可真等她回來,祖母望著她的神情就像是一個骯髒的物品。

那種神情讓她毛骨悚然。

這也就算了,她本該順從,哪怕被關在小院子裡,也能過上很優越的生活,或許到了年紀會被低嫁,那家人看在侯府的麵上,應該不會對她不好。

可她沒法忍受的是,祖母要對周家人動手。

周家是唯一讓她感受到關愛的家,是那種不夾雜任何利益的愛,哪怕回府後爹娘也疼愛她,但有太多的不由心,這份愛讓她覺得有些苦澀。

唯有周家……

她將周家帶回京,是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好好回報他們。

而不是簽下賣身契,在侯府為奴為婢,誰都能在他們身上踩幾腳。

所以,當胡牙偷偷找上她時,她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

她不想當一隻籠中鳥,也不願意讓自己想護著的人受到傷害。

「等會。」畢巧打斷她的話,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所以,你們三個聯合起來鬥倒了三皇子,鬥倒了侯府?」

哇哦,這也太牛了吧?!

曹昔輕笑了下,「光憑我們自然沒這麼大的本領。」

蘇霖開口:「借勢?」

「蘇霖哥一猜就準。」胡牙眼裡帶著欽佩,他就知道肯定瞞不過蘇霖哥。

曹昔揉了揉弟弟的腦袋,為兩人解惑,「天子不止一個兒子,這幾年來,因為侯府不斷的資金助力,三皇子尤為的高調,早就引起其他幾位皇子的不滿。」

於是,就有了借勢。

蘇霖皺起眉頭,「天子身體還矯健,這個時候選擇站位,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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