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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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臨溪見過很多次阮閔鈺抗拒的表情,但是這一次阮閔鈺的抗拒最讓他害怕。

疏遠、抗拒,看著裴臨溪的表情像是看路邊的陌生人。

裴臨溪眼尾下垂,帶著濃鬱的悲傷和自責。

阮閔鈺嘴角紅腫,雙腳上裹得亂七八糟的紗布散開,露出深紅色的疤痕。

眼神和雙手都倔強地推阻這裴臨溪,全身上下都在抵抗著裴臨溪的靠近。

裴臨溪感覺自己和阮閔鈺分開不過半天,兩人中間卻仿佛隔了一道透明無形的壁壘,阮閔鈺把他擋在外麵了。

裴臨溪:「殿下是怪我來得太遲嗎?」

阮閔鈺兩道眉毛豎起,警惕地問:「你為什麼也叫我殿下?」

「什麼……意思?」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把我搶出去,還這樣稱呼我?」

「殿下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您不記得我了嗎?」

裴臨溪收緊摟著阮閔鈺月要的手,阮閔鈺拍打他的肩膀:「鬆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裴臨溪眼裡的悲傷快要溢出來了,阮閔鈺看過找不到主人的小狗,和裴臨溪現在的表情沒有區別。

阮閔鈺狐疑地看著裴臨溪仿佛被擊中的表情,猶豫地問:「難道你認識我?」

可是他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這個人會這樣傷心呢?

裴臨溪張嘴正要回答,程熙止舉起槍支對準裴臨溪的額頭。

黑洞洞的槍口像是野獸的眼睛,程熙止目光陰沉:「放下阮閔鈺。」

阮閔鈺瞪大眼睛,又怕乾擾到情況。

裴臨溪皺眉,恨不得現在就把阮閔鈺帶走。

無數種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裡翻騰,在追來的路上,裴臨溪一刻不敢鬆懈。

路途遙遠,目標隱蔽,裴臨溪從沒這麼怨恨過自己無能。

在戰場上,裴臨溪從沒有膽怯過。

受傷、流血,都無礙,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夠絕地反擊。

可是殿下不行。

殿下傷到一分一毫,裴臨溪都不能接受。

找到殿下的時候,裴臨溪就已經發誓不會再讓他受委屈,但是現在殿下不僅受傷,還把他忘了。

程熙止的槍不足以讓他驚慌失措,但是阮閔鈺現在的模樣使得裴臨溪渾身冰涼。

阮閔鈺瞪直眼睛看向程熙止,雙目透露出來的依賴是裴臨溪所熟悉的。

但是過去是對他,現在是對程熙止。

裴臨溪感覺自己快瘋了,他調動蟲族血脈召集來星球上的蟲子,現在全身裡的蟲族血液都在沸騰,燒得他心髒發痛。

程熙止冷聲靠近,眼睛透過瞄準鏡盯著裴臨溪:「把阮阮放下來。」

裴臨溪全身都散發出生冷的氣息,「不可能。」

阮閔鈺巴巴地看著程熙止,但是心裡又浮現出很奇怪的感覺。

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

阮閔鈺不安地咬住大拇指指尖,這是他焦慮時候的表現。

熟悉,但是記憶裡完全不曾有過這個人。

阮閔鈺微微抬眼偷看裴臨溪,立刻否決了自己內心的懷疑。

如果是見過裴臨溪,那一定不會忘記他。

這種獨特的氣質、英氣俊朗的長相,阮閔鈺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忘記。

可為什麼,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呢?

除非、除非……

阮閔鈺陷入矛盾的漩渦裡,兩道淡而漂亮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指尖被咬得發紅。

程熙止和這個人,他都不記得了,可是程熙止說得那些事情,他還記得,就好像刻在心裡一樣。

那這個人呢?

裴臨溪控製著自己,不能再阮閔鈺麵前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樣。

本來就沒有保護好殿下,若是再次嚇到殿下,裴臨溪怕是會厭惡自己到死。

程熙止步步逼近,看著裴臨溪麵色蒼白還要強行和他對峙。

「裴臨溪,你大可不必做這些小動作。」

程熙止輕輕挑起眉尾,嘴角帶著不明意味的笑容。

阮閔鈺眼神迷茫,被裴臨溪強行抱在懷裡,像是個走丟的孩子。

程熙止一邊和裴臨溪對峙,一邊給阮閔鈺堅定的眼神。

但最讓裴臨溪在意的,是阮閔鈺真的信任地看著程熙止。

程熙止:「你糾纏阮阮這麼久,也該知道你是融不進來的。」

裴臨溪雙目通紅,手背青筋爆出,「程熙止,你對阮阮做了什麼?」

程熙止嗤笑,「你要問問你做了什麼才對,裴臨溪,別做夢了,他是我的。」

裴臨溪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他覺得自己肩胛骨的皮膚之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動。

躁動著要從身體裡爆發出來。

阮閔鈺驚呼出聲:「你……」

程熙止眯起眼,觀察到裴臨溪全身的變化,緩緩吐出一句:「怪物。」

裴臨溪控製不住自己,他心裡出現的第一個想法不是被別人看到會怎麼樣,而是擔心阮閔鈺會害怕。

裴臨溪的手不停地摩挲阮閔鈺的側臉,但是阮閔鈺卻一個勁地想要掙脫他。

從阮閔鈺的眼裡,裴臨溪看到自己這幅模樣,自己都覺得陌生。

蟲族的特征顯示了小半,看起來有些病態,尤其是看著阮閔鈺目不轉睛的時候,仿佛要把阮閔鈺生吞活剝一樣。

程熙止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單眼瞄準裴臨溪的眉心,「裴臨溪,最後一次警告你,放下阮閔鈺。」

裴臨溪看都不看程熙止,近似於哀求地低聲和阮閔鈺說:「殿下,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哪怕你忘記我,我也不會傷害你。」

阮閔鈺有些迷惑,「這些話,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裴臨溪眼中泛起希望:「您想起來了嗎?」

阮閔鈺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失神地說:「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努力想過,但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有些片段裡,確實有過一個人對他說了很多話,可都沒有麵容。

阮閔鈺奮力去抓,可都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

就連自己都在懷疑,可能現在這些都是他臆想出來的,根本都沒有過去和將來。

「您看,這條項圈,是您親自為我戴上的,我到現在都沒有摘下。」

順著裴臨溪的領口,有一條做工不甚精致的項圈,周圍甚至還起了毛邊,但是裴臨溪卻認真佩戴著。

阮閔鈺愣了兩秒,他伸手去扌莫了兩下,手指傳來熟悉的質感。

「這些您還記得嗎?除了這些,還有裙子,您很喜歡……」

「裙子?」

阮閔鈺皺起眉頭,他感覺自己的腦子亂亂的。

有些碎片式的畫麵不斷湧現,但是都像是被撕碎的紙屑,沒有任何關聯。

「裙子……是黑色的嗎?」

阮閔鈺頭疼難耐,痛苦地看著裴臨溪。

裴臨溪嘴唇微顫:「對,是黑色的。」

就是那條裙子,讓阮閔鈺和裴臨溪的關係有所改善。

貓耳、項圈、裙子,裴臨溪本以為那些都會成為秘密,一提到就會讓阮閔鈺麵紅耳赤,但是現在別說害羞了,阮閔鈺已經快被這種模糊的感覺逼瘋了。

程熙止麵色陰沉,眉毛下壓著,一雙眼猶如死寂的潭水般看著裴臨溪。

他不能允許阮閔鈺就這樣被裴臨溪帶走,他已經計劃好一切,不能被打亂。

「阮阮!」

程熙止的呼聲吸引了阮閔鈺的注意。

同時一顆子彈從彈道裡射出,以勢不可擋的速度飛向裴臨溪的眉心。

程熙止的眼神跟隨子彈的方向看去,就算裴臨溪的速度再快,也躲不開這顆子彈。

阮閔鈺瞪大眼睛,和程熙止對視的雙眼挪開,十指緊緊抓住裴臨溪的衣衫。

槍口的白煙隨風飄散,程熙止笑得涼薄:「阮阮,你安全了。」

子彈距離裴臨溪的額頭不到一公分,合金彈頭破風而來,掀起阮閔鈺的碎發。

「噌!」

子彈被狠狠地反彈出去。

在裴臨溪破裂的衣衫後,一隻巨大的蟲翼伸出,彎曲著擋住這枚子彈。

裴臨溪蟲體顯露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程熙止臉色有一瞬的猙獰,裴臨溪到底是什麼?

他揚手瘋狂追加射擊的次數,可所有子彈都被牢牢擋住。

裴臨溪背後的翅膀比聯盟製造的盾牌還要堅硬。

雖然薄如蟬翼,但卻擁有恐怖的防禦能力。

阮閔鈺瑟瑟發抖,指尖被他啃破,他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

裴臨溪垂眸看著阮閔鈺,「殿下,你現在最好睡一會。」

裴臨溪忍著心裡的慌亂和暴走的情緒,在阮閔鈺後頸劈了一掌。

攬著癱軟的阮閔鈺,裴臨溪心安許多。

隻要不被殿下看到,隻要不讓殿下害怕他,別的都無所了。

狂風卷起塵土,滿月居然成為一輪殘月,照射在裴臨溪麵上。

裴臨溪的舌尖抵著牙齒,把阮閔鈺摟得更緊。

「程熙止,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佛手蟲向著裴臨溪的方向爬去,但卻沒有任何一隻是攻擊狀態,而是氣勢洶洶地圍在裴臨溪腳邊。

在一邊旁觀的程岐棠感覺全身都凍住了。

裴臨溪背後的翅膀不可能是人類能擁有的,巨大有力,無堅不摧。

還有那群恐怖的蟲子,都聽從裴臨溪的調配……

這樣的裴臨溪,哥哥怎麼能與之對抗?!

程岐棠努力忍住身體的顫抖,調動全身的力氣和裴臨溪說:「裴臨溪,你不要動我哥,你不怎麼回事嗎?」

裴臨溪掃視程岐棠,光是眼神就讓程岐棠不寒而栗。

佛手蟲重新組成人形,站在裴臨溪身後,仿佛是裴臨溪的守護神。

「蟲人」的手伸向程岐棠,將她一把捏起來,提到裴臨溪麵前。

裴臨溪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淡駭人,過去他還像是一個人類,但現在就好像失去了一切人所擁有情感,隻有眼球晶狀體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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