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輔車相依(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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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日,守禮仍舊在藏書閣當值,不過,因天氣熱,終日無人造訪,除了上官典正撥冗檢閱過幾回,其他時間,守禮還是很清閒自在的,隻虛應故事罷了。

如此消極怠工的不止守禮一人,孫哲、馮孝為一舉成功,也假公濟私,利用空暇時間學駢賦,守禮最開始還訝異,撞見多了,便也不以為怪,隻有辛歡碎嘴,半調侃半警示地說了孫哲倆幾句。孫哲性情和平,聽過也就過了,隻不理會,可馮孝便迥然不同了,嘴上從不饒人,便把辛歡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屁事拎出來,添枝加葉地說了一通,直說得辛歡羞紅了臉,再不敢多嘴,過問他倆的勾當。

守禮仨本就對辛歡沒什麼好感,樂得作壁上觀。

另一邊,張晟也打起百倍精神,起早貪黑,焚膏繼晷,力求日有所進,學有所成。

忽忽又過十餘日,天氣突熱,六合烘窯,堪比盛夏,熱得人走兩步就額頭冒汗。

守禮夜裡用功太過,白天沒什麼勁頭,加之天熱,也無訪客,便趴在案上憩息。

正睡得香,隻聽耳邊有零亂的腳步聲,守禮誤以為是訪客,嚇得連忙睜開杏眼。

仔細一瞧,原是馮孝和田真前後腳進了門,守禮瞬間卸下防備,隨手翻起登記冊。

「天長神倦,不知不覺就疲乏了!」馮孝一邊談笑自若,一邊向孫哲方向走來。

孫哲無動於衷,沒有回應。

守禮對此十分驚奇,連忙向孫哲打量,卻見他手托著腮,顯而易見進入了夢鄉。

馮孝步步逼近,八成也看見了,揶揄道:「平時就數他精力旺盛,今兒怎麼了?」

「想是夜裡讀書讀太晚了吧!」守禮猜測道。

馮孝點頭,表示認可,旋即又含酸帶醋道:「他如此刻苦,想是要一鳴驚人了!」

守禮聽了,也不知如何接腔,窘迫地低下頭去。

馮孝晃過神來,見守禮麵盤白淨,眼中充滿了稚氣,便沖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守禮報之一笑,轉念又想起愈來愈近的考期,到底心裡沒底,隻祈盼菩薩保佑。

考前三天,上麵終於張榜公示考試地點和主副考官。今次主考官為正二品馬押班,其人崇執謙退,不偏不倚,素有美名,又因博學多知,工於草隸,編了一部訓詁之書,有他壓陣,倒也教人心服口服。副考官設了三員,二員出自翰林院,一員出自殿內侍,具體何方神聖、脾性如何,守禮身份微賤,也無從打聽。

不過,考試地點——飛龍院,守禮門清兒,這還多賴他從前在花房當差到處亂逛。

轉眼便是考期,守禮夜裡翻來覆去,不曾安睡,早起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去洗漱。

張晟洗完臉,興沖沖換了一襲天青色廣袖儒袍,又謹慎地抿了額前兩綹兒碎發,然後,見守禮無精打采進門,便笑道:「怎麼了?瞧你眼下烏青,昨夜沒睡好嗎?」

守禮嘆了口氣,道:「想是太緊張了吧,昨夜一更輾轉無寐、二更輾轉反側,看看到三更了,才闔眼打了個盹,誰知又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夢裡遇見日出東方,寶鏡高懸,一隻仙鶴口銜一顆蟠桃飛入我懷裡。我嚇醒了,到天明也沒睡。」

張晟聽罷,咧嘴笑道:「還是太緊張了,這越緊張越容易發揮失常,且放寬心!」

守禮擰著眉,杏眼中飄過一絲憂慮,悶悶道:「也不知今兒的試卷是難是易?」

「難了有難了的好,容易有容易的好,關鍵在人!」張晟滿臉帶笑,似乎成竹在月匈,「若準備充分,即便難了,也答得出,若準備不足,即便容易,照樣不會。」

守禮看他臨考前還有興趣和自己打啞謎,不禁有點生氣,撅了撅嘴,轉身去換衣裳。

等到出門,已過辰時,兩人背著灰綠算袋,袋內裝有筆、墨,闊步往飛龍院趕。

途中遇見孫哲、馮孝,四人皆熟悉,便笑著打了問訊,又寒暄幾句,遂結伴而行。

出了秘府,一路向西,穿過竹林,復又轉東,慢慢又行了一箭之遠,馳道在望。

此時,馳道上有兩輛交絡帷裳的七香車,車後迤邐跟著年輕宮女,俱是容色姣好。

四人不敢驚駕,隻得耐心等了片刻,眼見車隊越來越遠了,才紛紛踏上寬闊馳道。

沿著大路,四人且走且談,約扌莫又行了一炷香功夫,便來到四通八達的岔路口。

馮孝性子急些,眼瞅著路口眾多,口口都有宮人走動,不禁怔住了,結巴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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