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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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導了這一局麵的溫晏然本人,此刻正在側殿中老老實實地讀書。

溫晏然想,袁太傅本人固然是忠臣,但以他為首的官員卻未必每個都懷著一腔赤膽忠心,總有汲汲於權勢之人,時也勢也,她把溫驚梅推出去,就算這二位自己不打算別苗頭,他們周圍的人,卻會忍不住開始針鋒相對。

女官過來回稟,並引了一位給事中入殿,對方此次前來,是專門送禮部那邊的奏疏給皇帝過目——時值初冬,年關將近,溫晏然需要選定自己改元後的年號。

在呈上來的奏折中,禮部已經草擬了幾個備選方案,寫在最上頭的是「延平」與「承安」。

溫晏然看過,忍不住笑了一聲:「延平,延的是什麼平?承安,承的又是哪裡的安?」

大周現在的情況,用外強中乾來形容,都算得上委婉,

看到朝臣們如此擅長粉飾太平,溫晏然感覺自己成為昏君的目標又往前順利推進了一小步。

宮中叛亂者流下的血跡剛剛洗清,那位給事中意識到天子不甚滿意,唯恐對方突然發作,把自己拖下去跟叛軍作伴,當下如鵪鶉般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

池儀膽子大,加上相處了這些時日,頗為了解皇帝的性情,笑道:「禮部擬的年號,自然不如陛下聖意親擬的合適。」

溫晏然想了想,提筆在那封奏疏上寫了兩個字:「既然如此,年號就叫『昭明』罷。」

昭明是多義詞,溫晏然心中取中其「光明」之意。

天光大亮後,人們從噩夢中蘇醒,算是個不錯的兆頭。

*

今日難得未曾下雪,唯有風吹過積滿雪的鬆樹時,才會揚起一陣陣雪沫。

在當皇帝之後,溫晏然起居都有一定的時刻,她洗漱後,拿起書看,好半天才翻過一頁。

池儀留意到,在不跟大臣議事的時候,天子偶爾會出神地望向前方。

溫晏然並非在發呆,而是在看係統麵板。

她穿越過來也好些天了,可直到今日,上麵那行「登基為帝」的提示語句都沒有任何變化,讓原本對它懷著「起碼能出現一個進度條」期待的溫晏然忍不住腹誹,倘若這玩意也是程序員製作的話,那當事人在把用戶界麵糊弄完後,大約就已經卷包袱跑路。

一位女官走了殿內,向天子稟報:「陛下,大駕已候在外頭。」

溫晏然將書卷放下,看一眼天色,起身:「是時候了。」

今天是她的登基大典。

按照流程,溫晏然得先去郊外轉一圈,然後回城,前往天桴宮祭祖,在宗廟前焚香,並將即位恩赦詔頒行天下。

女官過來幫溫晏然戴袞冕,袞冕有十二旒,每根旒上都綴以玉珠,分量沉重,也正因如此,大周的皇帝若非必要,平常絕不輕易佩戴。

溫晏然感受了下袞冕的重量,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起碼幫她的諸位前任們大大降低了偏頭痛跟頸椎病的困擾。

天子出行,公卿在前為引,屬車八十一乘,兩側禁軍林列如羽,浩浩盪盪,像是一條在建平城內外環繞的遊龍。

登基流程雖然復雜,不過每個步驟都有禮官幫忙掌控,整個流程下來,溫晏然除了走路外,就是拜了拜蒼天跟溫氏的歷代先祖,並把一篇禮部寫好的祭天文給扔進鼎裡焚燒。

按照慣例,溫晏然應該由國師送往最高處,然而在離頂點還有五步時,她扶著溫驚梅的手稍稍用力,後者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由天子一人走完了最後一程路。

高台上,溫晏然緩緩轉過身來,隔著珠旒俯視著立於階下的大臣們。

她並不恐高,但此刻卻有種酒後微醺的眩暈感。

光看眼前的景象,誰能想得到大周已然天命將盡?反而會產生一種天下權柄盡在掌握中的錯覺。

大典已近尾聲,禮官正在誦讀溫晏然繼位的恩赦詔,封賜大臣,並高聲宣告次年建元時的年號。

隨著最後一句話音的落地,所有大臣都俯首於地,向天子行大禮,溫晏然感覺在這一刻,偌大的天地間似乎隻有自己一人立足,她一動不動地站著,額前的珠旒在四周如山的頌聲中,微微晃動。

此時沒人會直視溫晏然,更不會注意到天子的視線有片刻偏移——空中隻有她一人能看見的半透明係統麵板上,「登基為帝」四個字慢慢變紅,然後集體上移一格,原來的位置上替代出現了「建平內亂」四字。

*

宮道上,幾名小內監正在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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