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書 第二十四章 心安(1 / 2)
天暗了,羽翎帶著格林在園林散步。
綠皮小恐龍現在越來越有靈性了,活生生得就像是遠古的生物,頭頂的小帽子在光滑的腦袋上滑來滑去,睡覺的時候口水匯合小溪,看著憨傻憨傻得。
「格林呀,你長得好高誒。」白衣少年踮起腳,綠皮小恐龍眯著眼睛,尾巴輕輕得甩動著,上排的牙齒裸露在外,一幅沒有什麼智商的模樣。
但它很溫柔,眼睛清澈得望著身前的白衣少年,滿是歡喜。
「念,念都,你是這個名字嘛。」格林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它有些靦腆,剛學會說話沒多久,顯然是被天翅教會得,那語氣絕對不像良家子。
但它的形態足以讓聆聽者沒有更多得心思,就像個大布偶,擁抱的時候很是綿軟,羽翎喜歡這樣的觸感。
「是得,它們都叫我念都。」白衣立在陽光下,綠皮小恐龍坐在竹林裡,麵容天真。
「它們?他們為什麼叫你念都呀,我感覺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呀。」
「是嗎……」白衣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排斥什麼。
或者說作為生命,誰都不願意甘心做替代品?
但他是克隆人呀,沒有原身記憶的,克隆體。
那也是唯一呀。
他們都是重生呢。
哦,該死得是我。
抱著格林,羽翎有點不想撒手了。
他知道所有人之所以這樣對他,因為自己是他們眼中的念都賢者,是星河時代那無所不能的大君子羽翎。
不過,我為什麼非得是羽翎呢。
白衣少年回憶起曾經強烈的沖動。
他曾看過那在沙漠中留下一灘白色絲狀物質的少年,他對著自己嘶吼,那是自己從未了解過的世界。
夢境中的黏菌就像是博學的導師,它不斷得傳授著自己知識,對於這些羽翎表現得很茫然,他並不想被這些東西所裹挾。
亦或者說,從誕生開始他就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活。
司魁跟他說的很多東西他並沒有能力去解決,但是他一直在接受信息。
念都是巨大的壓力,他在這牢獄中降生,並在框架中慢慢變得像曾經。
可能曾經的核爆中心,大君子也是在那紛擾的中心睜開眼得吧。
羽翎神情復雜,他越是了解大君子,就越無法看清自己,而自己如影子一般所了解到的白衣少年,跟飛羽族心目中無缺的神明有很大的區別,有時候羽翎在夢境中癡傻,親身經歷念都的成長,羽翎原先平靜的心緒緩緩凝固,成了疤。
史書上念都賢者的模樣慢慢鮮活,又慢慢地凝固,成為眼前風乾的熔岩。
羽翎伸出手在懸崖的風口,他在等白羽蒲公英飛到他的手裡,帶來那穿越時空的消息。
你是怎麼想得……
白衣少年癡了,格林在他身邊默默陪伴著,羽翎無端得感受到了文明那深深的惡意,他捂著月匈口不知道自己作為祭品應該犧牲在什麼時候,滅亡在什麼地點。
「格林,你覺得我怎麼樣呀。」
「念都嘛?你當然是最善良的人呀,格林會永遠陪在念都的身邊,永遠都不分開。」
「……,不分開。念都和格林,永遠都不分開。」伸出手捏著綠皮小恐龍的手掌,它是溫熱得,永遠那般滑稽。
羽翎的心髒緩慢得跳動著,他好像觸碰到了一種禁忌,帶上從集市買來的黑色麵具,感受著帶在臉上時的那一抹溫良白衣緩緩平靜。
格林在西邊架起來篝火,它知道念都怕冷,有時候他會突然消失,然後又十分惶恐的上線抱住自己。
格林知道,它的念都是很沒有安全感得,他還是個孩子,一個困在十一歲長不高的孩子。
「念都,你在想什麼呀。」
「有人對著我說誓言。」白衣聲音沙啞。
大君子的童年是味藥,無數人在他的耳邊寫遺言,各色都有。
羽翎在囚籠中憐憫得注視眾生,他們在自己的視線中咽下最後一口氣,得到解脫。
羽翎重復念都的夢境,聽著那新鮮的遺言。
「念都,格林在哦。」綠皮小恐龍樂嗬嗬得來到小溪邊,羽翎在風寒中找到他遺失了很久的安全感,「格林,你很冷吧。」
「我們永遠在一起。」小恐龍在白衣少年的耳邊說著悄悄話,它抱著羽翎在篝火旁。
今天的月亮很圓,星星灑在銀河上,羽翎抱著軟綿綿的格林,他睡得很用力,滿頭大汗。
「十一歲,就是孩子呀。」格林把羽翎小心翼翼得放到烤乾的沙土旁,他在星河下講著童話。
慢慢得它閉上了眼,在溪水邊睡著了,口水順江而下,去看望那隻守歸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