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拂知頓了下,抽回手,站穩:「我昨日說,明天才準回來。」
殷嶺西不好意思的撓頭,「是這樣的師尊,主峰裡的師兄師姐們都要和我切磋,我比不過他們,又被打的很疼……就回來了。」
他身上的衣服比去的時候看起來破爛不少。
殷嶺西歉意道:「師尊,我給您丟人了。」
他往後藏了藏手,裝裝似羞愧,卻不經意將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擺在拂知眼皮子底下,看起來紮眼的很。
拂知心底某處極輕的被扯了一下,有些細微的疼。
他玩味的體會了一下這種感覺,片刻後,將顧眠涼給他的藥膏遞過來,「拿去用。」
殷嶺西眼睛一彎,接過來,笑道:「謝謝師尊!」
這笑容太招眼,拂知目光微微一停,隨即移開視線,「明日開始,我教你心法,再去主峰的時候,就不會被欺負了。」
接下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拂知都在教導殷嶺西修習。
殷嶺西也耐得住,半點雷池沒越,早晨晚上各自請安一回,甚至動手做飯,讓辟穀多年的拂知再次習慣每日三餐。
若非他中間月圓的那一天來嘗了些甜頭,實打實的是一個本分的弟子了。
……
夜已經深了。
拂知站在窗邊,看著還在樹下溫習新招式的弟子,目光一直專注的落在他身上,半分也沒有偏移。
心裡悸動的感覺,這些天日益加深。
這個剛收的徒弟天分的確是極好,許多地方一點就透,但是一些攻擊進攻的姿勢總是不得要領,他要貼近去教導才會好一些。
但……姿勢越親近,他心底翻湧的陌生情緒就越清晰。
很想再近一點,然後,再近一點。
他因為至淨骨的緣故,從沒有離開蒼梧峰太久,對世間情愛陌生的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殷嶺西的身影一日日刻入心裡,揮之不去,所思所想,皆係於一身。
他素來冷清慣了,也擅長隱忍克製,這種陌生的情緒還沒有直白的表現出來過。
稀稀疏疏的葉子落在夜色裡,殷嶺西轉身揮劍,劍尖直直的指向窗邊立著的拂知。隨即笑了笑,收劍,「師尊,我有進步嗎?」
拂知點了點頭,「嶺西,進來。」
殷嶺西應聲進去,「師尊,有什麼事交代嗎?」
拂知:「新弟子試煉快到了。」
天衍宗的傳統,新入門一月的弟子會有一個試煉,來檢測他們這段時間的修習成果,有一定的危險,達到進一步精簡弟子的目的。
也就是說,這次試煉,肯定會有傷亡。
殷嶺西眼睛一彎:「師尊,我準備好了,不會給您丟人的!」
拂知眉頭微皺,似乎還想說什麼,餘光一瞥,卻看見了角落裡落了一本書,他頓了下,「那是你落下的?」
「嗯?」殷嶺西過去,將那本書撿了起來,疑道:「這個……好像是清雲師兄的書,應該是他來這裡打掃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
他隨手一翻,隨即愣住。
這寫著《吞龍十八決》的心法秘籍裡,畫著的竟是一幅幅極盡纏綿露骨的男子雙修圖。
他身後傳來一聲詢問:「怎麼了?」
聲線仍舊是冷淡平靜的,可明明昏睡時接口勿的時候,也會溢出勾魂的呻吟。
殷嶺西眼神晦暗,摩挲了一下這『秘籍』的紙頁,嘴角隱約出現一抹笑。
很快,他急忙轉身,略顯慌亂的將這本秘籍藏在身後,用了一個及其蹩腳的理由:「沒什麼師尊,就是一個正常的秘籍而已。」
他這個樣子,傻子都能看出來那本秘籍有問題。
果不其然,拂知麵色稍沉,「可是什麼違禁的功法?」
「不是的!」
最近也有傳言,曾有人在蒼梧峰感應到過魔氣,拂知眯眼,「拿來,若是清雲真的有錯,你就是在包庇他。」
殷嶺西抿唇,將自己藏起來的秘籍慢吞吞的放在了桌子上。
燭光將拂知白皙的側臉染上一層蜜色,他垂眸看著這秘籍,「吞龍十八決?」
隨即,修長的手指翻開了第一頁。
活色生香的畫像直直的映入眼簾,泛黃的紙頁和拂知的手指碰撞出別樣欲色,勾的人移不開視線。
拂知幾不可查的頓了一下,片刻後,翻開了第二頁。
殷嶺西仔細看著他的神色,卻沒發現半分波動:「師尊,不生氣?」
這些正道人士不是最討厭這種東西了嗎?
除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之外,他還沒見過自己這個師尊生氣的樣子呢。
殷嶺西覺得有些遺憾。
下一秒,他聽見拂知略帶疑惑的聲音:「為何生氣?這秘籍我雖看不明白,但與魔族並無關聯,就是這姿勢,太奇怪了些……」
他擰眉,眼底清清冷冷,但是純粹的宛如月下寒潭,清澈見底。
殷嶺西微怔,隨即難以言喻的愉悅宛如野火,轉眼就成燎原之勢。
他勉強沒讓自己笑出來。
怎麼也沒想到,他這個師尊,竟然單純到這個地步,猶如不通情愛的白紙。
這樣冷情單純的人,會因為歡情蠱愛上他,而他會一點一點的,將這張白紙染上情,欲之色,讓這張淡漠的臉露出歡愉或者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