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嗚嗚嗚嗚!!!」
阿軟整個團子哭的皺皺巴巴的。
拂知披上衣服走到窗邊,伸手一推。
雪沫卷著寒風將體溫吹走,寢宮內瞬間被冷氣灌滿。
他垂眸向後山的方向看去,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會,才有心情搭理阿軟,懶洋洋道:「你哭什麼?」
阿軟抽抽搭搭:「主人…嗚嗚嗚…好虐啊……太慘了……」
它憋了又憋,還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仙尊救小西出了鬼蜮,兩個人十年相處,他死之前才跟小西表明了心意!」
「那壇桃花酒…最終還是沒有喝到嗚嗚嗚………」
拂知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掌心,沁了涼意,「隻是夢而已。」
夢境十年,不過一夜時間。
「仙尊隻是仙尊,小西也隻是小西。」
不是名滿天下的拂知劍尊,也不是魔族少皇殷嶺西,隻是兩個陌生又熟悉的人的,另一種可能的人生罷了。
阿軟擦擦眼淚:「那……您為什麼在最後的時候毀了同夢鏡,封了殷嶺西在夢裡的那段記憶?」它不是很理解,明明保留記憶才會增長收回碎片的進度啊。
拂知眯眼:「現在還不是讓他記起來的時候。」
他慢條斯理的給自家團子分析。
「夢裡的色/欲,被我抹消了他之後的經歷,相當於沒有覺醒,惡意遠遠沒有三百年之後的今天大,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就心動。」
「但……我真正要攻略的,可不是夢裡的小白花,是完全覺醒了惡意的殷嶺西。」
一個是無害的幼犬,一個是惡意盈滿的凶狼。
拂知:「夢境裡這份純粹乾淨的愛,當然要放在合適的時候,再讓他想起來,才會達到整體效果最大化。」
阿軟看著他的側臉,猶猶豫豫道:「主人…你真的沒對殷嶺西動心嗎?」
「阿軟,」拂知抬眸看它,微微一笑,「他就是我,我永遠都愛我的靈魂。」
溫柔的仿若最永恆的誓言。
阿軟啞然。
它想起自己主人在無盡神淵裡屠殺的樣子。
那時候,拂知剛殺了一眾圍殺他的神,眉間沾了血,站在屍山血海中,也是笑的溫柔極了。
它那時剛剛誕生不久,什麼都不知道,就趴在拂知的肩膀上,看他擦淨了劍,閒庭漫步般,走進了看不清路的陰影裡。
它問主人,這樣開心嗎?
主人帶著血腥味的手指戳了戳它的臉,回答,開心。
它又問主人,您有愛人嗎?
主人答,有啊。
它好奇問,誰?
我自己。
主人笑了笑,說,我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獻給自己。
……
阿軟糾結的想了一會,「主人,你到底打算怎麼收回色|欲啊?」
「他想要的,都給他。」
拂知微微一笑,聲音慵懶寵溺。
阿軟不吭聲了,它覺得色|欲承受不住主人的愛。
如今同夢鏡已經碎了,顯然不可能再次入夢去催熟歡情蠱,那色欲必然會采取其他的手段,主人……
窗外的風停了,雪沫大了些,落在拂知冰涼的指尖竟很久都化不去。
拂知閉了閉眼,要想騙過別人,首先要騙過自己。
再睜開時,他就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角色裡——
劍尊在窗邊佇立,看著外麵飛雪漫天。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醒之後,心裡就空了一塊。
夢裡有一個人叫他仙尊,但他卻記不清那人的模樣。
他淺色的瞳仁掠過窗外飛雪。
夢中好似也有這個場景,隻是……
飛舞的不是冰涼的雪,而是纏著酒香的桃花瓣。
——
同夢鏡碎之後,殷嶺西連著三天都沒有來蒼梧峰大殿,拂知也從未踏出過大殿一步。
直到第四天。
咚咚咚——
預警的靈鍾猛然敲響!
天衍宗所有弟子抬頭望向天空。
一道霸道至極的魔氣倏然降臨在天衍宗,金色的張狂戰帖堂而皇之的貼在了主峰之上,風流輕佻的聲音自戰帖之中傳出——
「自上次一戰之後,本皇一直惦記拂知劍尊斷塵劍之鋒,特邀拂知劍尊明日,於東鶴山一戰,還望劍尊大人務必賞臉。」
不出片刻,整個天衍宗都知道,魔族少皇對他們蒼梧峰的拂知劍尊發出了戰帖。
掌門莊呈沉著臉,禦劍將此戰帖接下,隨即緊急召集了各峰峰主。
拂知收到消息,微微挑眉,也不耽擱,朝著主峰大殿趕去。
……
主峰大殿內,氣氛微微沉凝。
拂知坐在一旁,神色淡漠,宛如被下戰帖的不是他一樣。
莊呈:「執法堂的長老我沒有通知,此處沒有外人,有什麼話,直說即可。」
「不可,我不同意!」溫初柳眉微蹙,美眸冷凝,「東鶴山距離魔族不過須臾距離,師弟過去,又怎知是不是那魔族少皇的圈套?」
她朝莊呈道:「掌門師兄,這戰帖萬萬不能接!」
海生平擰眉,在桌上擺開八顆算子,算一算若是應下戰帖的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