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自程宿離開,邊疆開戰之後,皇城安分了一段時間。
巫鬱年煉製的丹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被送去了皇宮。皇帝服用之後身體日漸爽朗,一夜之間容顏煥發,龍顏大悅,更是招了不少美人入宮,日日笙歌。
皇城的氛圍悄無聲息的變了。
太子府。
太子一臉陰沉,「不是說,國師那丹藥下去,父皇必定撐不了多久嗎?!為何本殿今日去父皇那裡,他鬢邊的白發已經變黑?!!」
「難道還真的有什麼長生不老的丹藥嗎?!」砰的一聲,他將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摜在地上,底下的幕僚噤若寒蟬。
良久,才有人猶豫的建議道:「殿下,國師有一些東西向來陰邪,說不準……這隻是暫時的,我們可以在多等一段時間……」
太子冷哼:「白發變黑這種事,本殿親眼所見,難道也是假的嗎?!」
老皇帝服用丹藥求長生的事情,他當然知道。隻是他從不相信這些東西,先皇就是這樣離世的。太子本以為老皇帝那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活不了多久了,沒想到巫鬱年還真的憑著一顆丹藥讓人烏發重生。
他轉著指腹間的扳指,沉吟片刻,「等本殿在打探一下,若是真的是……爾等就做好準備。」
「是!」
……
皇城風雲暗湧,巫鬱年最近卻越發懶怠,日子過得十分閒適。
尤其是初夏,陽光不冷不熱,他身上蓋著薄毯仰在躺椅裡,聞著滿院的花香,幾乎要睡過去。
隻是那薄毯微動,細微的水聲隱隱約約,裡麵像是藏了個啄水的小雀。
「老實些,乖狗,」巫鬱年闔著眼,聲音有點啞。
薄毯安靜了一會,片刻後,一縷黑霧慢慢從裡麵鑽出來,寂殞出現在他旁邊。也不知乾了什麼,他薄唇發紅,低聲道:「……都吃乾淨了,主人不用去洗澡。」
巫鬱年眼尾微紅,看了他一眼。
寂殞重新凝形之後,那頸鎖好似對他的束縛作用小了不少,能讓他隨意的變換形態。
「……嗯。」
巫鬱年一開始就不排斥寂殞的接觸。
這段時間,寂殞乖的不像話,巫鬱年縱然心腸冷硬,但或許是因為自己快死了,那縷若有似無的愧疚在朝夕相處中變得越來越明顯。
寂殞給他一種,永遠也不會離開他的感覺。就是這縷愧疚,叫他說不出拒絕的話。莫名的,他不想看見寂殞漂亮的紫瞳變得暗淡。
寂殞俯身去口勿他,溫柔、強勢、吞吃入腹。巫鬱年仰頭去承接,眼中漸漸泛起淚意,「寂殞……」
「我幫主人,」寂殞顧忌著他的身體,所有的一切都采用最溫和的方式:「像剛一樣……」
巫鬱年手臂覆著自己的眼皮,輕喘著,慵懶至極。
他微微移開手臂,唇邊勾起一抹笑,絕艷的容顏無端惑人。巫鬱年低笑一聲,半支起身子,仰頭看他,「……剛才沒玩夠麼。」
寂殞誠實的搖頭,小狗似的看著他。
巫鬱年到底是沒頂住,重新仰回去,「……你自己來吧。」
恍惚間,他想起,原先大昭還沒有衰敗前,西域曾上供一種淡白色的奶酒,溫熱之後顯得有些燙人,但隻是聽過,他身體不太好,這種新鮮的東西吃了,或許會不舒服。
卻沒想到,今日卻親手餵著寂殞吃了。
狼犬向來很好養活,也沒看出什麼不適,反而興奮精神的很。
他二人日日胡鬧,寂殞幾乎時時刻刻黏在他身邊,巫鬱年也縱著,隻是他控製不住的精神越來越差,寂殞從沒讓他累到過。
眼見老皇帝身體似乎越來越好,皇城的氛圍越加緊張,六皇子終於按捺不住,再次來了國師府一趟。
自從上次甜湯一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偏廳裡,巫鬱年淡淡喝了口茶:「何事。」
「老師最近身體如何,」六皇子笑著道,「皇城不安穩,學生已經許久沒有來看望老師了。」
「嗯。」
巫鬱年放下茶盞,寂殞默默添滿。
「還好,」巫鬱年道,「忍春調理的不錯。」
六皇子:「那就好。」
「你今天來這裡,應當還有別的事吧,直說就是,不用繞彎子,」巫鬱年低咳一聲,「或者有什麼要問的。」
六皇子猶豫片刻,「是父皇的事情,」他忍不住皺眉,「老師,太子那裡已經有所行動了,我們……」
「等著便是,」巫鬱年並沒有像之前那樣,一條條將事情列出來給他分析明白,「計劃正常進行,等著太子那邊有了動靜,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
「老師,學生還是不明白,您的計劃隻告訴了學生一半,萬一有什麼變故,」六皇子皺眉,「老師和我怕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他隻知道巫鬱年手裡有烈羽軍,但和程宿二次交易後拿到了什麼籌碼,巫鬱年現在也沒有告訴他。
但六皇子被巫鬱年教的很好,神色沒有半點焦灼,像隻是平時的閒聊。
巫鬱年神色淡淡,還是那句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六皇子:「那父皇……」
老皇帝的身體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說了,」巫鬱年眉眼間有些倦怠,眸中閃過冷芒,「皇上那裡,現在還不到他睜不開眼的時候,你要做的,就隻是等。」
「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巫鬱年喉間湧上一股甜腥,他喝了口茶,皺眉片刻,「天色不早,你該回去了。」
語罷,他直接起身,寂殞在旁邊扶著他,冷冷回眸看了一眼還欲跟上來的六皇子。
後者當即出了一身冷汗,僵坐在原地不敢亂動。
等到任野提醒,他才勉強一笑,無聲的從國師府的後門離開了。
——
邊疆開戰,元國太子為表結盟的誠意,主動留在了大昭,但是為了避嫌,離開皇城,去了離皇城最近的宛城。
數日後,國師府來了位不速之客。
月錚掀開自己的鬥笠,笑吟吟的看著巫鬱年,眉眼溫潤:「國師大人,好久不見。」
巫鬱年淡淡瞥了他一眼,「殿下現在來此,也不怕走不了了,你來國師府乾什麼。」
「宛城無聊,本殿來這裡住一段時間,國師不會不答應吧,」月錚笑了笑,將鬥笠放在一旁。
巫鬱年沒有立刻回答。
從月錚來的那一刻起,他的臉色就有些奇怪,像是在強忍著什麼,眼角暈紅,眸中水光瀲灩。
片刻後,他閉了閉眼,「……寂殞,出來。」
月錚神色微頓。
門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五官野性俊美的男子踏步走了進來,忽略月錚,及其自然的將巫鬱年抱在懷裡,笑了笑:「主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