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墮落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今晚圓月（1 / 2）
乘車穿過了廣場，來到一片青銅色的高大牆壁前。
青銅牆壁高約三十米，寬有二十厘米，上麵刻滿了人名。
這樣的牆壁在這座地下的青銅城市中有近百快。
莫問示意開車的郭俊男、也是馮一鳴老爺子的專用司機開慢一些，隨後向林禹介紹道：「這都是一些烈士，在百年的戰爭中犧牲的人，為了不讓後人忘記他們的功勞，同時也牢記自己的使命，於是就雕刻了百餘塊青銅紀念碑。」
林卓偉臉上看起來很嚴肅，但是心中很不以為意。
這有什麼，一群死人有什麼好紀念的，人活著才是最有用的，死了無非一把骨灰，一捧黃土。
不過
林卓偉抬頭看去，基地下方很昏暗，幾乎完全落座於地下，隻有部分的地區有著光照。
更上方裸露地表的部分則是指揮室。
對此莫問的解釋很有意思，但也很耐人尋味，「指揮室當然要正麵迎擊敵人啊，如果指揮官不敢去死，憑什麼要讓部下英勇就義呢！」
林禹仔細的打量青銅紀念碑，每一塊紀念碑的正上方都會刻著時間。
其中百年前到四十年前這六十年間記錄的名字最多，之後的四十餘年稍微好點。
那段時間也是整個人類史中最黑暗的一段歲月。
怪物在全世界遊盪，隨心所欲的殺人，導致很多地區根本無法種植農作物。
河流，湖泊，平原，高原，山地，城市，鄉村等等諸多的地方幾乎都有怪物活動的痕跡，遇人就殺。
高大的怪物在人類定居的地方橫沖直撞，沒有任何的人性，是一群行走的殺戮機器。
這也導致類似於青銅紀念碑的東西，在全國很多個地方都有。
為了紀念，也是心有餘悸的證明。
一隊隊軍隊從旁邊路過，喊著口號，互相加油打氣，不斷地訓練體能。
這讓林禹心中一動。
能力者雖然強，但是體力基本上都很差，和軍人沒法比，如果自己來這裡訓練兩年，想必實力會更近一步。
可是剛有這個想法，林禹就放棄了。
時間上不允許。
林禹帶著些許的敬意，從青銅紀念碑上一一掃過。
郭俊男開著車行駛了二十分鍾，才來到一座四層的小樓前，一位身穿休閒衣服，老態龍鍾的老爺子站在門前，月要有點彎，背也有點駝，不過精氣神十足。
馮一鳴笑嗬嗬的招呼幾人下來，但是對莫問的態度非常一般，斜視過去不滿的嗬斥道：「早就跟你說了，你的計劃不行，現在如何？真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樣子！」
莫問和林禹對視一眼，嘴角都抽了抽。
這老將軍挺會罵人啊！
莫問打了個哈哈，一臉熱情的摟住馮一鳴的脖子，「老將軍，你這話就不對了。感情嘛，就像打鐵一樣，需要反復的捶打才行。」
莫問沖著林禹的方向努了下嘴，「這不，人給你帶來了，而且事情也談的差不多了。」
馮一鳴斜視過去，林禹笑嗬嗬的上前打了個招呼，林瑩摟著林禹的胳膊，甜甜的叫了聲馮爺爺。
林卓偉隻是遙遙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觀察四周的情報，以及一些警戒人員的站位，地下基地的運轉。
人情世故這一塊自己一向很是反感，在林禹這裡裝孫子也就算了，到了外麵還要處處裝孫子，這是絕對不行的。
不過也因為這個緣故，在紫薇街中，很少會有人去林卓偉的家中探望，多半是林卓偉的妻子帶著閨女去串門，逢年過節也多是如此。
馮一鳴眯起笑臉將莫問踹開，笑著應了林瑩一聲，隨即在林禹的頭頂拍了一下，「臭小子，還記不記得我？」
「這些年可以啊，都當上家主了，也不知道送幾瓶好酒過來。」馮一鳴似乎有點不解氣，也踹了一臉迷糊的林禹一腳，「你個狗娃子，十五歲那年在盛陽街一個小胡同裡，還是老子帶人幫了你一把。」
莫問『哎喲』一聲，「還有這事？老將軍給說道說道？」
林禹拍了拍屁股，有些恍然，恭敬地抱了一拳，「原來是您幫了我，也怪我那段時間比較忙。」
「隔日我就會送來一些禮物，那可都是珍藏多年的好酒，平日裡我都舍不得喝呢！」
馮一鳴哼了一聲，率先走進屋內。
莫問作為東道主，主動落在了最後麵。
林瑩輕輕地點了下林禹的胳膊，語氣有點猶豫，「小禹，什麼事情啊，我能知道嗎？」
平日裡一直不讓自己接觸家族事物，今天有了機會，自然要多問問。
來到樓頂的陽台，這裡有些瓜果糕點，也有一份很大的立體地圖，是甘省的地形圖。
地形圖附近有著三十餘名人員，看樣子是一個臨時的指揮所。地形圖上麵有著不同顏色的旗幟，上麵印有人頭、獸頭、還有意義不明的三角形旗幟。
林禹捏了捏林瑩的臉，看著馮一鳴老將軍正發布命令巡邏周圍，還要處理從各地傳來的一些急報，如果有怪物的痕跡就會立即安排人手去調查。
莫問也很快加入其中，處理著各種事情，還有一段空閒時間，於是也沒隱瞞。
「就你事情最多！」林禹手上稍微用點力，林瑩笑著哎呦了一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林禹逐漸陷入回憶之中。
那段時間算是自己逐漸『沉淪』的時候？也是開始接觸家族事務，砍人砍怪物。
「那個時候我不算大，你也不算大。」
林瑩嘿嘿笑了一下，調皮的眨眨眼睛，「可惜現在不知道你大不大，好久沒見過了。」林瑩的眼睛向下瞄去。
林禹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姐姐的調戲，繼續開口道：「那不算我第一次殺人，但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決不能讓姐姐殺人！
「是一個家族的任務，有一個小幫派本來已經答應投靠林家了，但是又出爾反爾，將兩名前去商議的家族成員殺害了，為此家族裡舉行了一次投票。」說到這裡，林禹看了一眼正側耳傾聽的林卓偉。
林卓偉見狀也是點點頭，「我也投了票，選擇殺光那個小幫派。」
「那個時候家族剛站穩腳步，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必須采用一些血腥的手段。即使是現在，也要有足夠的血性，讓外人知道得罪咱們的下場。」
「我知道你的意思，沒有責怪你。」林禹笑笑，繼而說道：「於是我就成為了那個人選。」
林禹悠悠嘆口氣，好像這是自己第一次將敵人滅門，也是從這裡，自己幾乎再也沒有去過學校，無法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那是一天雨夜，盡管我才是一名二級能力者，但是能力的運用已經相當熟練了，非常適合暗殺類的工作。」
「趁著雨夜，我潛入到那個小幫派的集聚地，他們正好在聚餐，於是我打暈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同齡的孩子，穿上他的衣服給那群人送酒，趁機在他們的酒中放了不少的安眠藥。」
「藥效很不錯，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不多會就已經暈倒了大半。」
「於是，我拿著一把尖刀，從東邊走到西邊，一路走來屍橫遍野，不管年紀大小，不管老幼病殘，我都沒有放過。」
林禹說的很輕巧，就像是一個故事一樣，但是林瑩卻聽出了林禹語氣中的不甘心，以及其中的凶險。
更關鍵的是，殺人的心情會是無比的難受。
林瑩捂住了林禹的手，輕輕地摩擦。
不像普通的大學生那般細皮嫩肉的，手上有些粗糙，虎口的位置能夠看出一道深深地痕跡，就像是經常使用刀的人一樣。
林禹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就連那個被我打暈的孩子，我也沒放過。」
「不過沒想到那個小幫派有一名三級能力者，盡管喝了酒吃了安眠藥，可依然發現了我的蹤影，一路將我追殺至盛陽街。」
「雖然我沒有受傷，可是實力差距擺在那裡，我被一路追殺至此。不過我倒是砍了他幾刀，導致他受傷有點重。」
越是雲淡風輕的話，林卓偉聽得越是心驚。
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可以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滅了對方幫派滿門，還有實力打傷一名三級能力者，還能全身而退，可想而知林禹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劊子手。
林卓偉不自然的扭扭屁股。
讓一名狠人能夠感到害怕的，自然是一個更狠的人。
與此同時，林卓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紫薇街中，最不受歡迎的並不是嗜好虐殺的自己，而是林禹。
如果說自己的家門前幾乎沒有人經過，那麼林禹所住的『司令部』，除了前來匯報任務的，就再也沒有任何私人往來了。
好像林禹的那些親戚，甚至他的父母，一個月也不會主動過來一次，這是為什麼呢？
林卓偉陷入到沉思之中。
「後來，那個人找不到我，有點發瘋，遇見人就砍，我被堵在一個小巷子中，有點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