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心隔肚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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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啊,有一種人,不愛跟世俗較勁,不需要借助任何東西來抵禦未知恐懼,知足常樂,遇到什麼樣狀況,都能很開心的活下去。 年輕白衣坐在年輕藩王準備的靠椅上,酒桌上是美酒佳餚,年輕藩王給吳家少爺親自倒上一杯酒。 年輕白衣沒有客氣接過盛滿酒水的白杯,大口喝下,俊美容顏上,波瀾不驚,靠在長椅上,呼出一口濁氣,回首望月。 他打心眼裡向往這類人,無拘無束,不去管酸甜苦辣,財迷油鹽。 對於自己來說,在娘親身死的真相麵前,江湖與廟堂又有什麼區別呢? 江湖提著腦袋過日子,舔著刀劍血水過日子,書生想擠破頭皮入的皇家呢,又何嘗是個將心比心能過日子的地方? 都是將一件事情掰開了揉碎了,在千萬碎片中挑出一丁點能活命的希望。 至於佛家說的輪回,年輕白衣壓根不去信,娘親今生過得不好,又談何來世? 下輩子會怎麼樣,還能不能遇見吳晨,他又怎麼會知道。 這一輩子都還沒活明白的自己,又怎會有資格去談論下輩子。 吳憂曾經畫地為牢十年,求個靜心,與自己講和,可惜失敗了。 一世命即是萬世命,不冷靜下來反省自己,心不能安,到哪裡都會被人間苦難困擾,被生死束縛雙腳。 年輕白衣離開長椅,站起身子,黑發飛舞在城池上,看向年輕藩王,淡然道:「王爺想來也是個聰明人,對於陵城未來是如何走向發展,吳憂不去想,也懶得管,等這個頭是我起的,王爺怎麼說都要給我麵子,我現在用一座城池來換一個消息,王爺想來不會吃虧。」 年輕藩王低頭不語,沉思許久,喝下一口烈酒,看似給自己壯膽,玄弈抬起眉頭,問:「吳家少爺,麼?」 城牆上一輪清月高掛,城牆上數百屍首無人認領,年輕白衣開口,語氣比臘月冷風還要寒人些:「我十年前,是否是玄家在陽城布下殺局,為了殺我,斷吳家氣運。」 年輕藩王莞爾一笑,與薛澤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理所應當神色,隨後道:「吳家少爺,十年前,我才八歲,你又怎會知道,我知皇家意思?」 年輕白衣笑著搖頭說道:「能在八歲時就看懂皇家鐵血蒼涼,為護己身,乾脆放下自己在京城前途,來一向不被看得起的涼州做藩王,將自己身份一貶再貶,現在又能伴上薛澤前輩這般在陵城呼風喚雨角色,這等肚量心思,王爺可別說自己是個軟柿子。」 年輕藩王臉上又泛起苦澀,喝上一杯落寞酒,說:「看得透徹又如何,酒水可烈,入口卻如涼水,入肚如尖刀,都說水濃於水,可手足相殘,無論哪朝哪代,都不少見。」 年輕白衣點頭道:「沒錯,在皇家裡,人心隔肚皮,就算是再親近的人,都要防上一手。」 吳憂又嘆一聲,補上一句:「真是可悲。」 「誰叫我生在皇家呢。」玄弈自嘲一笑,輕描淡寫道。 年輕白衣挑挑好看的雙眉,雙手交叉環月匈,手指輕輕抖動的,微笑說:「現在王爺可否張嘴細說?」 年輕藩王重重嗯一聲,在心中衡量利弊,片刻後,輕問道:「吳家少爺可能保證,對陵城不管不顧?」 年輕白衣又是一笑,對高坐首位,惜字如金的亞聖問道:「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 年輕藩王不解看向自己未來師父。 薛澤夾起一口涼菜,語氣很是隨意,邊吃邊說:「吳家真有心想造反,其他州府先不說,就單單陵城而言,絕對是一放再放,等將其他硬骨頭啃完後,再來收拾陵城。」 年輕藩王滿頭霧水,疑惑道:「為何?從攻城難度來講,陵城不是最好攻破地方,鐵甲才數百,相比其餘城的成千上萬大軍而言,就跟小蝦米似的。」 年輕白衣微微一笑,對青衣亞聖玩笑說:「還需要歷練。」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用算計過日子?」薛澤針鋒相對,很是護犢子。 吳憂納悶,這不還未正式拜師嗎,輕聲問:「前輩真那麼喜歡這軟柿子?」 薛澤冷笑連連,喝上一口烈酒,平復心情,隨後喟嘆道:「吳家小子,有時候大張旗鼓未必能成事,可逢場作戲呀或許有弦外之音啊,別看現在他有求於你,也許過幾年,你就有事找他。」 吳憂哦一聲,雙眸明亮通透,轉眼瞧臉上陰晴不定的異地藩王道:「好,我答應你,就當賣你個人情。」 玄弈點點頭,剛想開口,話到嘴邊,最不知為何,卡了喉嚨。 薛澤含笑提醒:「慢慢說,今晚有的是時間。」 年輕藩王深吸一氣,緩上幾息,娓娓道:「這事其實我知道的也並不多,但吳家夫人一死,跟玄家定是脫不了關係,那時我還小,誤打誤撞進父皇養心殿,聽到父皇與大臣商議,是否開皇宮天門來震殺吳家少爺,也就是你。」 年輕白衣剛想端耳詳聽,見年輕藩王閉了嘴,扯扯嘴角,不可置信失聲道:「就這點?」 年輕藩王很是委屈點頭,「我就在門外呆了一會,後來被路過宮女發現,也就溜走了。」 吳憂拍拍腦門,手中的酒杯拿起又放下,心裡罵道真是陰溝裡蹦出一朵黃花來,自己大費周章,黃有德搭訕半條命,將陵城所有障礙掃乾淨了,結果才換來這些淺顯易懂,稍微想想就能知道的消息。 真是虧大發了! 年輕白衣懊悔不已。 想起前幾日,在林家府中,林卓汛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家難道也要借勢進入內城,當個大家? 八成的事! 薛澤在旁暗自取笑,又故作正經問:「吳大少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年輕白衣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道:「前輩都這樣說了,晚輩怎會不滿意。」 薛澤頷首,幸災樂禍說:「滿意就好。」 年輕白衣重新坐回長椅上,好看出塵的臉上,此刻滿頭黑線,全然沒了喝酒心思。 薛澤見吳憂低垂,點到為止,懂得分寸,淡然道:「吳小子,你這筆買賣可是不虧,在陵城留一手,當作後招,得意時用不上,可失道時,也許能救一條性命。」 年輕白衣聽後,一掃原先陰霾,如狐狸般狡黠一笑,「我等的就是前輩這一句話。」 …… 眼前是緩緩出城的馬車,目送吳憂等人出城的年輕藩王還是不解,追問道:「大人,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何陵城不先奪。」 青衣亞聖哈哈一笑,拍了拍玄弈肩膀,很是耐心指著空無一人的高閣樓台道:「文人的嘴巴可是厲害,眾口鑠金,哪怕你是天上大羅神仙,也給你化成灰煙,飄散在歷史長河中,被後人唾棄,永生永世。」 年輕藩王恍然如半夜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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