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侍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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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到來,仿佛「搶走了」子楓的特殊與驕傲,這對我不值一提的東西,對子楓來說是寄托,是安慰,是留下來的理由。

我此刻就像一杯濃鬱的「綠茶」——我不想搬進馨苑,可我就是「淩選之子」,我不想沾染分毫的事,這淩親王就是「非我不可」,欸就是要信任我,你陪在他身邊五六年,欸就是不如我出現的三倆月,氣不氣?

若是不知前因後果的人來看,嗯,這種人是該除之而後快。

為了擺脫自己的「綠茶」屬性,也為了不成為子楓的眼中釘,我有好幾次企圖說服周淩清:我研製藥草已經夠累了,子楓侍疾時也並無過錯,隨便換人不太好吧,大不了我以後再不隨便出府吃席了還不成?

可我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周淩清仿佛是一個木頭疙瘩,隻說全府就我屁事多,而後召了子楓過來為我定製宮裝,子楓看著我,眼神裡皆是利刃,她不熟練的頂著嘴,「府上自有服侍衣著的管家,做個宮裝何須由我牽線搭橋?」

周淩清不耐煩的將手裡的筆放下,「你如何廢話也這樣多了?我叫你來,你吩咐下去就是了,她知道尋誰去做衣服?滿府上下,還不是都聽你的差遣?」

不知哪句戳了子楓的心窩,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我讓人去辦就是了,」頓了頓,她撇撇嘴角,又道,「隻是,夫人有什麼事同我說即可,王爺公事繁忙,何必來對王爺催三催四的,宮裝入宮前趕製出來便是了——」

我就這麼著急現眼?天地良心,我是來辭差事的,如何談起了宮裝衣衫?

我剛想解釋,她卻先告起了辭,「沒別的事,那我先去忙了——」

周淩清擺了手,她才斜睨我一眼退下了。

四下突然靜了下去,我也悻悻的從書房去到了側室,一屁股癱在了榻上——弄巧成拙,在子楓眼裡,我是妥妥的對家了。

但她果然「說話算數」,在我入宮侍疾的前一天,差人送來了宮裝與配套的頭飾。

這一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十分莊重典雅,肉眼看過去針腳密密麻麻,連內領處都工整仔細,內襯淡粉色錦緞裹月匈,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月匈前衣襟上鈎出幾絲蕾絲花邊。

我不由的驚嘆起來,我如何配得起這樣的富貴華麗的衣著?

小九卻不這麼認為,她說這身紅色衣衫簡直為我量身定做,賽過貂蟬沒跑了。

她前半句說對了,宮裝的確是為我量身定做,後半句就有睜眼說瞎話的嫌疑了——恭維人,要不露山水,恰到好處,這樣過分誇張,是要減分的,小九還有得學。

我一度認為,這衣裳的富麗堂皇跟小九恭維人一樣「過分誇張」。

可當我站在偌大的皇宮裡,看著一望無際的甬道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隻有這樣富貴華麗莊重鮮艷的衣衫,才配得起這座金光閃閃的殿堂,才能身置其中,不覺汗顏。

我候在守宮嬤嬤的身後,偷偷的四處張望,偷偷的「見識世麵」。

因目光所至無不肅穆,所以心下有些緊張,就連前一夜未睡安穩的眼睛都被迫睜的極大,仿佛困過了勁,隻覺精神倍佳。

「今日侍疾的是哪家的?」有公公忽然在前頭問著。

「是淩王府的家眷——」守宮嬤嬤低頭回道。

「可還是那位心巧的子楓姑娘?」這公公提及子楓連語氣都添了愉悅。

「不不,是另外一位。」

「哦?」他側了身子,眼睛瞟向我,不過片刻,又說道,「不拘是誰了,快些進去陪著吧,今日來的可不早了…」

嬤嬤答了是,領我去了太後的寢室。

寢殿頂檀木作梁,水晶為燈,珍珠為簾幕,六尺寬的沉香木床邊懸著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絲被。

太後身陷軟被玉枕裡,一旁站立了六位在跟前服侍的宮女,室內靜寂無聲。

許久,我險些站不住的時候,她才醒了覺,隻聽寶羅帳內傳出一個略顯嘶啞的女聲,「什麼時辰了?」

「回太後娘娘,已是巳時——」一旁的老嬤嬤恭敬的答著。

「這樣整日躺著,哀家連時辰都記不大清了——」太後的聲音有幾分沮喪。

「禦醫讓太後臥床歇息,也是為了太後的鳳體著想,等太後舒爽了,咱們就往外麵園子裡曬太陽——」

咋比我還庸醫?這太後雖沒有生氣,但聽聲音遠沒到臥病在床的份上。看來禦醫也隻曉得明哲保身,不願「因病製宜」。

「早膳已然在門口候了大半天了,太後是否傳膳?」嬤嬤又上前問道。

「整日不得動彈,隻覺沒有胃口,再過一個時辰,直接傳午膳——」她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仿佛又要睡過去。

「中醫有言,安身之命,必資於食,早膳不可不用。」

我脫口而出——說好了謹言慎行,廢話咋還那麼難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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