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屍驚魂 第一章 雲嶺還願(2 / 2)
張莉香笑笑說:「所長,我就是個辦事的,做不了官僚的。」
宋所長聽了一指她說:「你是真做不了。」
「就你一句話,把我們大家全給打死了。」
聽了宋所長的話,張莉香忍不住的哈哈樂,宋所長說:「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完成你的心願吧。」
宋所長的善解與通情,讓張莉香十分的感激,她沖所長鞠了個躬說:「那謝謝所長大人啦。」說完便轉身跑開了,宋所長看著她跑去的身影,不由感嘆一聲說:「靈芝,真是一棵好靈芝!」
汽車行在山路間,出了城市,耳邊頓時少了很多喧囂,路邊的山林、稻田、池塘還有農家,一切讓人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那個古老的從前。
張莉香突然有一種感覺,仿佛自己一下回到了自然裡。綠樹枝伸展在碧藍的天空,她的腳仿佛踩在了草地上,她能清楚聽到腳踩上去的聲音,草叢裡突然飛出一隻斑鳩,或是傳來一兩聲兮兮簌簌的動靜,那是誰家的野兔,在草叢裡跳躍。
迎著夕陽灑下的餘暉,村民們趕著黃牛從田地裡回來,水田裡,金黃的稻穗齊整著,守望著這山村的一切。圍繞著村中的大樹,是一圈圈的玉米稈,還有落的層層疊疊的乾柴,世界是如此的安靜。
天空、遠山還有老村,都是那麼的安祥,仿佛這兒的每一棵樹,每一所房子,都在低頭沉思著什麼。
雲嶺岱山村,張莉香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陽永輝的家。
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人家不多,估計也就一百多戶人家,與村裡別的人家相比,陽永輝的家顯得十分的破敗,凋敝。還是磚土砌成的房屋,低矮簡陋。因為年久失修,小院的一處窩棚,已經塌了一角,荒廢在那裡,整個院子裡空的幾乎隻有草,看了讓人不禁心酸想掉淚。
陽永輝的父親,就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身子斜靠在那兒,白熾燈在昏暗的房間裡,發出微弱的光,張莉香猛一下進去,感覺有些看不清。
鄰居拿過兩張小凳子,請張莉香和蒙赫佩坐,蒙赫佩身高沒有坐,張莉香從他手裡接過帶來的水果和蛋糕,放到大叔床頭,然後在小凳子上坐下。
「大叔,永輝多久沒有回來啦?」
陽永輝的父親咳嗽了兩下,翕動了兩下嘴唇,又捂了一下月匈,鄰居替他說:「他爸躺床上很久了,身體病的不行,幾乎說不出話,你有話跟他講就行了。」
張莉香這才注意到,陽永輝的父親臉頰深陷,久病的臉色青白,身體虛弱到手一直在抖,張莉香心想:「我來,是幫陽永輝做些事,也是了卻自己的一點心願。這種情況,還是多說些安慰寬心的話才好。」
想到這裡,張莉香便把陽永輝在台湖救她的事講了一遍,隨後拿出自己的手機說:「這是永輝在醫院,護士幫他拍的照,大叔您看一下。」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大叔竟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看著張莉香的手機。張莉香便站起身,把手機拿近大叔身前,放大給他看。張莉香看到,大叔本有些混濁的眼睛,突然閃出淚花,臉上的肌肉都在動,想必是很久沒有見到兒子,突然的這麼一見,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吧。
張莉香寬慰大叔說:「永輝他現在人很好,身體也很不錯,就是他心裡有個結,一直解不開。」
「我想等他哪天想開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自己也說,他琢磨透了,就會回來。」
雖然張莉香手機裡,還拍有陽永輝寫的那首《苦問天》的詩,但張莉香沒有拿出來,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是應該多給他些好的念想才是。
陽永輝父親聽到張莉香的話,竟連連的點了幾下頭,這個倒是把一旁的鄰居驚了一跳,太久的病臥,讓鄰居都覺得,他可能撐不過今年了。顯然,是張莉香的話,觸動了他,一下激發了他身體裡的能量,讓他充滿了希望。
「大叔,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等他回來看你。」
「我也會常來看你的。」張莉香說。
陽永輝的父親聽了,竟又神奇的點了點頭,還緩慢的把手移到自己月匈口,好像是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這讓鄰居大感震驚。
「陽永輝這幾年流浪在外,他的父親是怎麼挺過來的?」一出院子,張莉香便問陽永輝的鄰居,鄰居說:「哦,陽永輝還有個姑姑。」
「是他姑姑一直在照料他父親。」
「他家的情況很不好,這個村裡也知道,所以雖然不是五保戶,但村裡還是給他申請了低保,陽永輝父親的基本生活都能保證,就是缺人照顧。」
「一個老人,這麼大年紀,又體弱多病,陽永輝懂事的話,應該回來啦。」
張莉香聽出鄰居口中的不平,一個家庭接連遭受不幸,其中背負的心苦,恐怕隻有當事人最能體會的出。
張莉香問:「那能帶我見一下陽永輝的姑姑嗎?」
鄰居說:「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見到張莉香和蒙赫佩來,陽永輝的姑姑十分的驚訝,當她聽說陽永輝的事後,又傷心的抹起淚來:「這孩子的命太苦了。」
張莉香問:「姑姑,永輝最後出走,到底因為啥,你能跟我再說說嗎?」
陽永輝姑姑擦下眼淚說:「可以,當然可以,你想聽哪段,我都可以講給你聽。」
原來,陽永輝經人撮合,和鄰村的一個姑娘相處了,兩人處的挺好的,就準備要結婚了,結果卻出事了。
陽永輝和他女朋友,在結婚的頭一天晚上,在村邊的橋頭那兒約會。
之後,陽永輝要女友跟著他回去,女友說:「馬上要結婚了,不能住你家,你得送我回去。」
陽永輝便開她玩笑說:「我隻負責接新娘子,不負責送新娘子。你今晚要不在這兒住,那你得自己走回去。」
他女朋友聽了,就生氣了,便說:「那我哪也不去了,我今晚就住這兒了,看你和誰結去。」
陽永輝就是開個玩笑,逗她一逗,於是就假裝騎著摩托車走了。可沒想到,等他騎著摩托車,從家帶著果品再回來時,卻發現他女朋友跳橋自殺了。
陽永輝一下受刺激太大,承受不住,便離家出走了。
「那他女朋友的死了,有沒有驗屍?確定是自殺嗎?」張莉香問。
陽永輝姑姑聽了,瞪大了眼睛:「驗屍,驗什麼屍?」
「他們約會的地方又沒人,還能會是什麼事兒。」
「再說了,這麼破大個地方,十裡八村沒人家的,又不是啥好名聲,還驗什麼屍。」 陽永輝姑姑說。
「這裡死了人,不需要驗屍嗎?」張莉香接著問。
「沒有必要,為什麼要驗屍?」麵對張莉香的提問,陽永輝的姑姑十分的不悅和不解,她顯然不知道,這是張莉香的一種職業本能。
「那她死後,是怎麼處理的?」張莉香問。
陽永輝姑姑說:「還能怎麼處理,當然是找地方埋了。」
「好,那辛苦你了,有空我再來看他。」張莉香說著,從挎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塞到陽永輝姑姑的手中。
「這是一點錢,大叔看病,拿藥啥的,你拿著周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