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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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破碎後便成了不斷龜裂的殘片,猶如泡影消失,隻剩下模糊不清的影子。

濃烈的腥氣溢在鼻端,盛懷昭終於回想起入夢前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迷糊地問道:「……雲諫?」

「沒事,」抱著他疾跑的少年低聲勸慰,「我們能逃出去的。」

盛懷昭順著他的手臂微微回頭,這才發現兩個人身處一個幽暗的洞穴,明明四下無光,但眼前就是一片猩紅的血色,洞穴內壁附著著黏連濕滑的液體。

「怎麼了,這是哪裡?」話音剛落,盛懷昭就發現岩壁凹陷的隱匿處湧出了各種黑色的,渾身布滿濡濕細毛的蜘蛛!

……臥槽。

腦海裡的噩夢消失得一乾二淨,盛懷昭瞬間嚇清醒了。

「你睡著的時候,獸巢發生動亂,血月蛛發現了我們。」雲諫的嗓音溫沉。

雖然獸巢附近凶險不已,但血月蛛現身時的異動並不像是它在打架。

盛懷昭最怕的就是節肢動物,胃裡登時翻江倒海,他強忍惡心:「這些就是血月蛛?」

「不。」雲諫掐了個焚訣,將眼前圍堵過來的蜘蛛燒退,「這是血月蛛的幼蟲,真正的血月蛛……已經將我們吞入腹中了。」

盛懷昭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雲諫吸了吸鼻子:「懷昭,我們被吃了。」

雲諫將懷中的人抱得極緊。

在血月蛛襲擊那個山窟時,盛懷昭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甚至連呼吸都比尋常人入睡時要淺下三分。

雲諫一時心悸,這才著了血月蛛的道,被他吞吃入腹。

他想好好看一看盛懷昭出了什麼情況,卻沒想到這群孽畜糾纏不休。

盛懷昭僵在他的懷裡,想要落地,卻發現渾身猶如鬼壓床了一般動彈不得。

追襲在身後,如成年狼犬般大的黑色蜘蛛撲襲而來,雲諫下意識拔劍,才發現自己的佩劍早斷開了。

關鍵時分,一道紫光凜冽的劍擊穿岩壁飛刺而來,雲諫眼疾手快握住劍柄,往後一揮一斬!

仙劍凜冽的劍意激盪十裡,身後所有小蜘蛛在凜冽的劍意中化為齏粉,紛雜吵鬧的洞窟裡迅速安靜下來。

雲諫體貼地俯身,半跪的姿勢讓盛懷昭更好地靠在他懷裡,紫曜劍刺入地麵時迅速布開結界,將兩人所處的地方淨化保護起來。

江塵纖跟謝縉奕從剛剛擊碎的岩壁中緩步走來,瞧見兩人皆是平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謝縉奕望著地上那柄紫曜劍,心緒微漾。

仙劍向來認主,除主人以外極少任他人所用,更很難隨便發揮劍中的所有靈氣,但雲諫揮動紫曜劍時卻沒有絲毫阻礙。

連自己伴劍百餘年才扌莫到的那點劍意門道,雲諫剛剛甩手便使了出來,且一招製敵。

江塵纖不習劍,自然也沒注意到謝縉奕的情緒,隻看向兩人:「這妖物腹中過於崎嶇,我們找了好久才聽到響動。」

雲諫輕聲:「沒有大礙,多謝。」

「血月蛛乃上古魔獸,非但凶狠善戰,而且腹有乾坤。」謝縉奕道,「此蛛詭譎之處在於它自誕生起,無論子孫多少代,都隻有一副軀殼。」

無人知道血月蛛是從何時現世的,但此蛛生來通曉製陣法術,自行在體內結陣,它的後代生於體內,一胎八萬,而這八萬幼蛛汲取母蛛的魔氣成長,在他的體內如練蠱一般廝殺搏鬥,最後存活的那隻則會受到母體獻祭,繼承母蛛的修為。

而它的蛛絲堪比天階鑄器石,每一隻血月蛛自誕生後會自己為外殼套一層絲,在漫長的軀殼更迭中,它的內陣越發詭譎,軀殼愈加尖銳,在魔界可謂虎踞一方。

原書的魔尊在魔域呆的那幾年,曾想過入血月蛛體內偷一隻幼蟲拎出來養著,但沒進入血月蛛的地盤便被它的魔氣鎮住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他們當下遇到的這隻血月蛛正好進入暮年,它的體內正養著新一輪的蠱蟲,等這八萬幼蟲廝殺乾淨後,它便會自我消隕,將修為傳承下去。

濃烈的惡臭從岩壁上凸起的岩塊滲出,腐蝕的劇毒霧氣開始蔓延。

顯然,這是血月蛛在消化自己吞噬入腹的「食物」,讓他們更好地成為幼蛛分食的對象。

盛懷昭猝不及防嗆了一口,瞬間感覺喉部像是被熱刀刮過,毒迅速順著口鼻往心肺蔓延。

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凡人,在魔獸的肚子裡不過時一塊隨時被腐蝕吸收的肉!

「懷昭!」

盛懷昭的意向很快就引起了雲諫的注意,小哭包緊緊地扣著他的月要:「你沒事吧?」

痛,蛛毒迅速地滲進神經裡,盛懷昭隻覺得眼前的人都落出了重影。

雲諫薄唇一抿,在毒霧隔絕視線之間,抬起袖子輕托盛懷昭的額頭。

灼痛之中,輕薄的口勿落在盛懷昭的唇角,一口純澈的靈氣暈在舌尖,細微的痛從此處蔓延。

血腥味與靈氣沖撞,盛懷昭隻覺得自己舌尖發麻,在體內肆虐的毒像是經此轉移。

恍惚回神,隻覺得唇間濕潤,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被親了?

盛懷昭抬頭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雲諫唇麵上沾染的血跡……像是某種隱秘的罪證,宣告著兩人剛剛的秘事。

滾燙感追襲而來,耳尖是,手心是,心髒也是。

就連持久不散的夢魘都在此時解除了禁製,盛懷昭攥住了雲諫的領口。

他壓抑著嗓音:「你滿十八沒你就親我?!」

同樣在口勿中被小鹿撞得七葷八素的小哭包猛地一整,也不知盛懷昭為何這麼問,但下意識扌莫了一下自己的腿骨。

「具、具體年齡一時難以計算,但道齡是滿十八了。」

盛懷昭慢慢鬆開手,莫名其妙地,緩了一口氣。

……滿,滿十八了。

毒霧散去,江塵纖跟謝縉奕捂住口鼻,艱難地睜開眼:「都沒事吧?」

雲諫依舊維持著抱護盛懷昭的姿勢,靠在牆壁邊緣,沉默地垂著頭。

而他懷裡的人緊緊地靠在他的肩頭,依舊動彈不得。

唯一與先前不一樣的,是兩人的耳尖皆浮現了不同程度的紅。

謝縉奕不知道迷霧之中發生了什麼,隻道:「血月蛛開始消化了,我們必須盡快破陣,否則便會死在它的體內,成為幼蛛的盤中餐。」

但即便是這樣說,自古以來血月蛛的記載本就少之又少,更沒有能詳述其體內陣法的古籍,他們現下即便要逃,也束手無策。

紫曜劍的結界被侵蝕,難以抵擋逐漸增多的腐蝕黏液,江塵纖沉聲道:「走!」

雲諫遲疑片刻,摟緊了盛懷昭的月要,像是提醒般清了清嗓子:「要走了。」

臉埋在他懷裡的盛懷昭:「……」

四人狼狽奔命,以靈力屏開劇毒的霧氣,同時還要應付傾巢而出的幼蛛,在幾次碰壁闖入絕境,不得不打破牆壁繼續逃亡時,謝縉奕的月要腹被一縷蛛絲勾住,迅速地拖入了蛛群之中!

「縉奕!」江塵纖失聲叫道,眼睜睜地看著謝縉奕消失不見。

江塵纖想撲去救人,卻被雲諫一手抓住了胳膊。

雲諫吃力地拽了他一下,因懷中還抱著盛懷昭,險些跌倒。

他調整步伐,平穩呼吸:「跑,他有紫曜劍傍身,定能脫困。」

雲諫其實已經到極限了,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盛懷昭身上,而自己手腿間被霧氣侵蝕,先前未愈合的傷口也開始腐爛。

若江塵纖再受傷,他沒辦法予以幫助。

盛懷昭看著自己依舊毫無反應的四肢,心下一橫:「雲諫,鬆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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