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路隨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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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氣與晚霞同歸,暮光開始回返大地,石磯降下雲頭,她懷著激盪忐忑的心朝著東方走去。

她要去爭一線曙光,為現在,也為將來。

暮光之中,他來了,他拄著扁拐,步履不緊不慢,如閒庭遊步,又似丈量大地,一步一步,平淡中帶著玄奇,凡他落腳之處,花草盡數傾倒卻無損,蟲蟻匍匐在地卻不傷。

他走的是一條道,一條自然而然的大道,無痕無跡,無為不爭,他走過之處,與萬物無損,不奪草木之生,不傷螻蟻性命。

石磯怔然看著麻衣老者的步履迷神難返。不同,和她完全不同,她若邁步,可生風雨,燃火焰,開金蓮,發音律,為小,為術,老者普普通通的腳步,大象無形,大音希聲,為大,為強,為道。

她回神時,老者已經從她身邊走過,她不知什麼時候已自覺退到了道旁,小術讓大道,她讓的極為自然,老者並未看她,他一直在趕路,走得認真,心無旁騖,在他眼裡石磯和地上的草,草中沙石,石下蟲蟻並無區別。

不入法眼,她沒有入老者法眼。

對於老者的無視,石磯雖然失望卻並不氣累,她跟了上去,不敢靠近,怕老者不喜,她維持著百米距離,恭敬的跟在老者身後,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老者腳下,看他走路,觀他行道,在他身後,她如初學走路的稚童一般,極力模仿,跌跌撞撞。

夜色降臨,天黑了,老者停了下來,他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塵土之中,閉上了眼睛,石磯也自然而然停下來學老者打坐,她不會修行,如一張白紙一樣,不會打坐,她會的坐姿是撫琴的坐姿,與修行無關。

夜裡,唯有風吹草動,蟲蟻簌簌,石磯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坐姿,調整著呼吸的節奏,雖然連皮毛都看不到,她卻覺得極為舒服,她的身體從未有過的舒服。

那次風災,她的頑石道體重傷,她成了一具被風化的石頭,脆弱不堪又千瘡百孔,起初十年,她四肢僵硬無法行走,好在她有一身渾厚的氣道修為在身,一千三百年的氣道修為自行修復道體。

修修補補,損耗極大,她修為大損,一夜之間從天階掉到了地階,接著又從後期掉到了中期,從中期掉到了前期。

死水怕瓢舀,五百年修為就這樣耗沒了,直到她找到不死茶,才有了轉機,不死茶抽取她身體各處死氣反補氣道修為,損有餘而補不足,損有害而補有益,這才抑製住了她修為繼續下跌。

一夜之傷,百年修補,結果卻差強人意,碎了的美玉即使再高明的師傅都修復不了傷痕,更何況一塊粗糲的石頭和一個拙笨的主人。

她療傷的唯一方法就是枯坐,以己之氣養己之身,最後傷是好了,可那若有若無的傷痕卻生了根,那是虛無之風留下的痕跡,她稱之為『虛無風印』。

虛無風印就如一道道鎖,鎖住了她練氣的門戶,如把門的鐵將軍,主人的氣可以出,外界靈氣卻難入,她練氣之途被封死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從不使用法力,她的氣很珍貴都是用來養身的,用一點少一點,用來殺敵太奢侈了,在外殺敵她全靠琴音斧術,輔助各種咒術驅動天地元氣,隻有在白骨地界她才會隨心所欲的使用各種法術,那是她以元神調動的地脈死氣,所以在白骨地界她是偽太乙境界,出了白骨地界,她就一小小地階。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日出之際,老者睜眼,他起身趕路,一切自然而然,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他的道自然又規律,與天地一體,與日月同行。

石磯反應就慢了很多,老者身披晨曦離去,她才慢慢蘇醒,她竟然睡著了,而且睡的香甜,她此刻甚至能聞到泥土的芳香,陽光的甜味。

她伸手,百花晨露聚來,漱口淨麵,再念除塵淨身二咒,清淨塵垢,她梳理頭發整理衣衫,她畢竟是女修,總不能蓬頭垢麵,衣冠不整,那樣的女修不是不羈,而是瘋子。

往日也就罷了,如今她可要跟隨聖者修行,她沒有別的籌碼,唯有一顆誠心,一顆虔誠的心。

老者步履不快,步距不等,他的每一步都不同,他的腳會隨足下每一寸路徑變化而變化,或輕或重,石磯跟在後麵,她看不清老者腳步的變化,卻能看到草木塵埃的起落,她盡量讓自己的腳落在老者踩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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