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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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溫婉一笑,搖頭道:「她倆隻是去酒窖解饞,不曾鬧事。」

帝釋天知曉這兩位到自己須彌山便定要去掠奪一番蘇摩的,早已習慣了,「宴席所需的酒可夠了?」

「那些是另外備的,大人放心。」

帝釋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卻聽得乾達婆在一旁抱怨,「那兩隻混蛋,總是來找蘇摩麻煩,你請她倆做什麼。」

帝釋天不理會她言語之間的頗多怨念,又細細問了宴席的籌備情況。蘇摩雖然不曾經手卻一直聽著下麵各部的報備,乾達婆也偶爾去看看獻禮的彩排,答得很是詳盡。行路期間,各司總管也會□□去稟報幾句。

三人且行且看,且說且聽,不一會兒便到了殊勝殿門口。

須彌山大一些的宴席都會放在殊勝殿,其他玩樂性的聚會則會分去四苑。

帝釋天正打算踏入殿門,沒想到這腳還沒抬起來便見到婉璃站在殿中。婉璃與琉秀都是蘇摩的副手,琉秀被她派去了墨焰那邊,這邊便交給了婉璃。

此刻,她的身邊站了七八人,正圍著一張兩丈多寬,一丈深淺的榻椅。榻椅的金靠上雕的是整張千蓮圖,用碾碎的珊瑚粉末繪了色,看起來流光溢彩。兩側是暖玉磨成的如意扶手,榻上鋪著一張紅底金紋的祥雲軟墊,兩側各立了一隻狻猊熏鼎,儼然是一個盛裝的龐然大物。

帝釋天一看便曉得這是自己專用的製式。

「怎麼了?」她一邊進殿一邊詢問,「杵在這裡做什麼,這榻椅怎麼放在殿中?」

眾人紛紛行禮,婉璃上前一步眉目愁苦的道:「大人,昨個兒琉秀回來說您要在主座加坐,我忖著先前在庫裡看到過一張蓮雲榻這便給搬過來了。」

她說著指了一指身後的榻椅。

帝釋天點了點頭,覺得這張榻椅倒是夠自己與墨焰坐了。

「那怎麼不趕緊換上去,放在這裡做什麼?」

婉璃癟了癟嘴——同是副女官長琉秀比起她看起來穩重許多了,擰了一下眉,「這祥雲墊紅艷艷的我原著也沒看清楚,隻是榻子搬到殿裡之後就著琉璃燈一瞧才發現上麵有血漬。臣覺著不是個好兆頭正打算讓人給放回去呢,可除了這張現出的蓮雲榻便沒有合適的椅子啦,所以正商量著該怎麼辦。」

帝釋天聽著她的話語細細掃過那軟墊,果然在墊子偏右的位置看到一抹略微暗色的血跡。那血跡隻一指大小,恰恰點在金色祥雲之間,細細一看竟是濺出一朵仿似蓮花的圖案。須彌山的寶庫為了保存珍品特地設了滯留結界,時間流逝得很是緩慢,那抹血跡仿佛昨日才滴上去的一般。

帝釋天一時有些晃神。

「大人。」蘇摩見帝釋天似乎有些愣住,擔憂的在一旁輕輕喊她。

「嗯,讓人將軟墊換了即可,不過是一指血跡慌張什麼。」帝釋天似是回過神來沉聲吩咐,隻是她的思緒早已經不在這裡。

「大人,」蘇摩在帝釋天身邊待得夠久,對自家大人的情緒還是十分敏感的,這便提醒道:「這般是否不妥?」

帝釋天本就有些恍惚,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話,「什麼不妥?」

「臣聽琉秀說,」蘇摩頓了一頓,有些沉吟,「您要讓墨焰公主坐在您身邊?」

帝釋天聽她說的是這件事,不禁怔了一怔。她自是知道這般做法於情於理都不十分合適,更遑論墨焰現在還是個戴罪之身。琉秀和婉璃自然不敢在她麵前多嘴發問,隻照著吩咐去辦。但蘇摩不同,她平日雖然順從,對於大事總是敢於諫言的。帝釋天早已猜到她會來這般勸誡自己,隻沒想到她能按捺到現在。

帝釋天望了她一眼,見她表情沉靜卻帶著分明的不解,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蘇摩不解,帝釋天自己卻也不比她明了多少。隻是一想到自己在那般熱鬧的場景中,淒清如墨焰卻孤零零的獨自在四王天,該是有多麼的涼薄寂寞。

她隻要這般思索,便怎樣也無法將這墨焰單獨留在那裡。而再想到,她坐在這熱鬧宴席的角落裡時,竟是比之在於四王天更冷清的模樣。

帝釋天知道,那如青墨一般沉寂、如紅蓮一般妖冶、卻如水一般清冷人在任何地方都隻會是那個模樣,卻仍舊止不住的想要去強求。

到了此刻,她已經不想去深究自己究竟要如何,也許順著自己的心意,總能到看清的那一刻。

她隻曉得,自己不會再違背自己的心思。

墨焰要出席須彌山的年末宴,並且要十分隆重的出席,就坐在她的身邊。

而且,她的心裡有一個十分邪惡的念頭。

帝釋天若是將墨焰推到這般風口浪尖的位置上,她究竟還能不能這般淡定無謂呢? 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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