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2 / 2)
眾人感激涕零,恨不得剖心表白。
大太監轉臉又捏著嗓音裝腔作勢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轉臉對上蕭見深時則露出獻媚的笑容,「依太子之見,不如就罰他們再次跪上一個時辰?」
蕭見深:「不必。」
這是不滿意的意思啊!不能窺探出蕭見深內心的大太監頓感自己的地位開始搖搖欲墜,華亭宴上默不作聲讓太子達成簪花願望的得意此刻已經消失無蹤,他緊張地琢磨了好久,提議說:「太子的意思是……一日?」
蕭見深:「………………」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大太監,說:「不必……」
底下的人好像又開始哭了。
蕭見深頓了又頓,還是不理解他們究竟在哭什麼,但他終於說:「……就一個時辰吧。」
底下的人繼續哭著,這次是喜極而泣!
蕭見深已不想呆在這裡了,他和他身後諸人已經擺駕前往皇後中宮坤寧宮。
坤寧宮中的一應侍衛宮女都比禦書房前的正常不知凡幾,宮中的主人也不會不想見蕭見深。
蕭見深很順利地在宮女的帶領下前往內殿。
他們繞著亭台廊柱一路往前,穿過了一重又一重地宮門深院,等蕭見深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已經隨著宮女來到了坤寧宮中的凝脂殿中。
白紗在氤氳的水汽中徐徐而動,少女的嬉笑聲如同銀鈴一樣在風中遊盪,女性所獨有的柔美弧度在在紗後隱隱綽綽,那半遮半掩之處,無端端多了許多不可言喻之奧妙。
蕭見深在一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準備轉身離開,因此並未看到什麼,偏偏等他舉步要走的時候,駱皇後懶洋洋的聲音伴著水聲,從殿內傳來:「皇兒怎麼剛來便走?母後這裡難道也不能叫你旋步稍停?」
本要離去的蕭見深隻好負手而立,他說:「母後既然在此……」沐浴二字實在說不出口,「……有事,孩兒便在殿前等候。」
駱皇後的笑聲高了一些,好像是背後之人從遠處走近,她說:「罷了,知道你喜歡男子,對母後殿中的這一應嬌兒是視之隻若紅顏枯骨,萬萬沒有感覺的。」
「孩兒不好龍陽。」蕭見深說。
駱皇後的聲音裡滿是揶揄:「那你便轉頭挑上一二之人回去又何妨?這些十八/九歲的女孩兒最是清純無遮掩,保管比你後院裡的那些男侍知情識趣得多。」
「母後殿中之人,孩兒不敢妄取。」蕭見深平板說。他亦不是無知孩童,自然知曉自己母後閨帷之中不可言說之趣,他雖愛嬌娘,也不願與自家母後共用一人。
駱皇後像是早已知曉蕭見深的答復,也不糾纏於此,隻笑道:「我聽說你剛才又去了你父皇那邊恭敬求見還沒見到人?一個拔牙之虎,老而無用,何至於此?你既不愛男兒,又不愛女兒,想是隻好此道了,既然如此,你夜裡悄悄的去,白日裡再悄悄的出來,一應豈不都得了趣?也好過日日憋壞了自己——」
蕭見深:「……………………」
他竟無言以對。但他當然要趕緊回應,他說:「孩兒絕不好父皇!」
駱皇後說:「那——」
蕭見深趕忙繼續:「也不好母後殿中的一應侍兒!孩兒——」他心想反正不管自己好不好那些人都在自己的府中了,就說,「有太子府中的那七個男侍就夠了!」
背後登時傳來一連串的笑聲,這一回並不再隻有駱皇後的聲音,甚至細細地雜了其他許多笑聲。
蕭見深也是再呆不下去,抬步就走,饒是他走得快,還能聽見自己的母後在背後揚了聲說:「那太子府中的幾個人吾兒先用著,等過了段日子,母後再為你物色新人!」
話音猶在,殿門已砰地合上,太子早落荒而逃,不見了蹤影。
還在水中隻從一處龍首水注下換到了另一處的駱皇後簡直笑出了眼淚。
守在她身邊伺候的幾個女孩兒就如駱皇後剛才所說的,最是清純無遮掩之際,她們隻穿貼身的紗衣,正殷勤依偎著駱皇後調笑嬉戲。
駱皇後也十分享受著這些年輕的女孩子服侍,她伸出一隻手臂讓她們仔細按摩著,說起了蕭見深的事情:「我這皇兒……」
眾婢齊聲說:「太子偉岸丈夫!」
駱皇後正笑而不語,一個距離駱皇後最近的宮婢已經麵染紅霞,嬌聲說:「太子觀之外貌崖岸高峻,看之儀態威勢赫赫,實叫人心如軟水,兩腿戰戰,不知如何拒絕。」
駱皇後這才惋惜說:「奈何他竟不懂你等好處,偏去愛那些心裡千肯萬肯,嘴上卻百般推拒的臭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