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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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駱皇後在第一時間就見著了自己的兒子,她此時正是海棠初睡醒,雲鬢落雪腮之際,睡眼惺忪之時見到了匆匆而來的蕭見深,便不由調笑:「母後今日聞你那後宮甚是熱鬧,可是終於遏製不住,要進宮向母後取經來了?」

蕭見深在駱皇後麵前端坐,他道:「請母後為兒臣擇一佳婦。」

駱皇後聞言「哦」了一聲,說:「你要將哪個男侍提為太子妃?這倒是早了一些,不如任他們自己分出個東西南北上下左右一等二等來——」

蕭見深的聲音像從嗓子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請,娘,為,我,娶,一,個,女,人。」

駱皇後:「……」她這才反應過來,「竟是要娶個女人?我兒這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蕭見深卻一刻也不願再等,立刻就同駱皇後一起準備這選妃一事。因此不管駱皇後究竟感覺到如何的新奇,那「為太子選妃」一事依舊長了翅膀般地自這深宮中傳開,且飛快地提上日程。就在消息剛剛傳出,街頭巷尾的百姓還嘲笑這製造流言之人簡直不經大腦的時候,京中所有正五品以上有待嫁女兒的命官已接到了中宮所出請柬,全入宮赴宴而去。

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風,蕭見深坐在裡側,諸位閨秀疏落坐於外側。

眾位女兒心裡或多或少都知道今日這場宴會的意思。她們或臻首低垂如蓮花含羞,或揚眉四顧如牡丹盛放,一個個身著最鮮艷最水潤的顏色,在芊芊的野草,軟軟的清風中,展露女子最好的時節。

隻隔著一個屏風。

跟在蕭見深身旁的王讓功清楚地看見蕭見深除了第一眼之外,壓根就沒有怎麼看屏風之後的這些女子。

蕭見深正在翻手中那一本厚厚的冊子。這本冊子上寫了這些屏風之外那些女子的背景親屬關係。

和自己不站在同一陣營的首先排除。

形跡可疑的再次排除。

官職太小無有用處的依舊排除。

屍位素餐國之蠹蟲的再次排除。

駱家的女孩子依舊排除。

厚厚的一疊冊子在這樣的排除下很快隻剩聊聊幾個選項。

蕭見深大略掃了一下,見剩餘的幾位綜合起來優勢都差不多之後,才終於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她們的小相上。

片刻後,他的手指落在了冊子的一處。

那位女子長發如綠雲,粉麵如鵝蛋,眉若遠山,襯得目光水樣溫柔;紅唇微抿,顯得笑容恬靜且羞澀。

蕭見深道:「便取這位。」

******

夜色如黑幕,自天與地的水平線起,重重席卷而來。

孫若璧拿著自己的包袱從繡閣中出來之際,隻覺心跳如擂鼓!

深更半夜之時,滿院的燈火在黑夜中飄搖似火星,稀疏一兩點連周圍丈許的空間都無法照亮,更不用說偏往角落走的孫若璧了。

足踝高的小草在裙擺的下沿掃過,院牆角落的小門上午便被她隱蔽的弄開,現在她扌莫索著來到這裡,輕輕一推,木門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她一個閃身,便自牆裡來到了牆外。

遠方的燈火一下照亮了前路,安靜的小巷子之外的街道上張燈結彩,人人都為明日即將舉辦的皇太子大婚津津樂道。

但這對孫若璧來說正是晴天霹靂。

這世上既有無數人喜愛皇太子希望成為太子妃,總也要容得下一個不喜歡皇太子,不想成為太子妃的女人。

奈何無數想成為太子妃的女人當不成太子妃,明明不想成為太子妃的女人卻要苦熬著這個位置。

孫若璧一點也不像自己外表所表現的那樣溫柔如水。

她心知不論如何,自己的拒絕都不會被家人接受,所以她默不作聲地準備了足足一月有餘,終於抓住了機會逃離家中。

她已留下書信,家中隻要與皇太子說女兒染疾暴斃,想來皇太子也不會自毀長城,非要治罪於她的家人。

而她那時自然已經天高海闊,無有拘束——

一縷渺渺的聲音忽然自前方傳來。

這簫聲太過動聽,孫若璧不覺就朝那左手處的岔路走了幾步,當一步踏進這幽深之地時,她隻見月華如霜,在天穹上凝成了仿佛剛才樂聲似的一束,照下來照亮了身前的人。

那是一位書生。

還是一位很風流、很漂亮的書生。

他站在那裡,這再簡陋再幽暗的巷子忽然間也變得富麗堂皇變得不同流俗了起來。

她很快聽見了對方玩味的聲音:「你可是想要逃婚?——這世上竟也有人想逃蕭見深的婚?」

她又聽對方笑了一聲。

那聲笑卻有著說不出的狂傲與冷酷:

「這倒救了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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