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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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做昨天之前,傅聽歡必然覺得蕭見深所做出的種種一切,不管是囚禁他卻不廢他武功、或者敢以肉掌接他內勁等等,都是蕭見深愛他信他,絕不能沒有他的緣故。

但現在,昨天兩人的對話之後,他對此忽然不那麼深信不疑了。

好在……同樣自昨天之後,傅聽歡已知如何與蕭見深溝通。

他靜默了一會,沒有將心中隱秘宣之於口,而是一轉話題問了正事:「你之前說過奪取山河田地冊的人是想要你座下的位置,現在那賬簿在我手中,未曾示與第三人看……」

蕭見深看了傅聽歡一眼:「賬簿不止在你手中,還在方謙心手中。你的賬簿沒給人看,方謙心的賬簿已落入旁人之手。」

傅聽歡眉頭皺緊,心中也跟著一沉:「這樣的話——」

「那賬簿是假的。」蕭見深無知無覺地接話。

傅聽歡:「……」他在認真思索這個時候自己究竟說點什麼好。

此事進行到現在,該上鈎的沒有上鈎,不該上鈎的卻爭先恐後的咬鈎。蕭見深也不由起了些許煩惱之意。又因為此事和傅聽歡確實關係密切,他在屋中踱了幾步,就從頭開始說這一件事。

「田地賬簿乃是孤十七那年回朝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的一件事情。孤過去行走江湖,曾踏遍天下山川,見百姓平生有兩大苦。一苦戰鼓連天響,烽煙遍地揚,鐵蹄肆虐之下,朝不保夕,命如危卵;二苦一年忙到頭,地裡莊稼豐,回頭交了糧,家人肚中空。」

「天下除此二事之外,再無餘事。」

「第一件事。自三年前孤回朝,孤之母家,現任駱柱國已再回邊關鎮守,留在京中的老柱國在近年也數次上表,便如孤之父皇在位之時一樣,願永鎮邊境,以血肉築此邊城不破。」

「第二件事。孤已籌劃三年之久,如何小心謹慎都不為過,怎會明知事有不協,還心存僥幸,孤身坐鎮?孤權掌天下,想要護送一物,調集千數駱家軍一路護送,再以明詔令各縣州府出兵護衛,天下誰敢不從?哪怕還擔心這一隊成為眾矢之的,隻要以同樣的人馬分三道不同路線進京……又有誰人可同樣兵分三路攔截?江湖中人嗎?朝廷上的梁黨,和幕後的另一人嗎?」

「若論江湖,傅聽歡,你數數江湖中有幾人有此勢力。」

「若論梁黨,有梁泉流這個三朝元老在,振臂一呼,確實天下士子雲集跟從。可惜士子不是士兵。」

「若論那幕後之人,他若真的有此勢力,敢於拿出,孤便能順藤扌莫瓜,將其連根拔起。」

傅聽歡:「………………」

他看著神色平靜仿佛在閒話家常地說著各種各樣陰謀詭計的蕭見深,仿佛突然之間就從他身上看見了一種不被人理解的寂寞。

那一定是屬於這世上最心機深重之人的寂寞。

還真是寂寞如雪啊!他忍不住在心中譏諷。

然後他順著蕭見深的思維走下去,冷不丁問道:「恐怕就算如此,這三路中也沒有一路是真的吧?」

蕭見深轉臉看向傅聽歡,然後他點了點頭,輕描淡寫說:「不錯,真冊早已不存於世。在天下收集田地訊息者,每三日一匯總,每一旬一記錄,匯總是向孤匯總,記錄也是向孤記錄。孤自幼時練武起,隻要需要,便能過目不忘。」

傅聽歡:「嗬嗬。」

傅聽歡帶著一點被完全比下去了的小不爽說:「那為何不按照你想的那些去做?兵分三路引誘敵人出巢,不恰好是甕中捉鱉之局?」

蕭見深看著傅聽歡。

他沉默了許久,說:「也許是孤……究竟有些心軟吧。」

傅聽歡一臉你他媽別逗。

他一半嘲諷一半好奇說:「外界可不是這樣說你的。外界說你心狠手辣,僅有的兩次回京,一次讓皇宮局勢翻轉,一次叫京師血流成河。」

「你知道得倒不少。」蕭見深說。

傅聽歡這時已經淡定極了,他大馬金刀坐在原位,處之泰然道:「若不將你調查徹底,我如何敢來到你的身邊?不過就算調查了,我也不過知道一個大概而已,要不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有關過去的那些事情,不是蕭見深第一次說,也不是傅聽歡第一次聽。

蕭見深對傅聽歡的要求並不反感。他略略沉思,就說:「孤兩次回京,第一次十三,第二次十七。十三歲那時,孤已和師父離宮五年,雖年紀尚幼,但也能算是武藝初成。回京不過因為恰好和師父行至京師附近,又因為行裝丟失,所以順便回去一拿。結果正好就碰見京師戒嚴,無數穿著官袍的大臣行色匆匆,偏偏這些大臣全是孤不怎麼認識之輩……」

「這有何奇怪之處?」傅聽歡問,「你畢竟已經離宮五年。官員三年一任,這五年中告老的告老,出事的出事,足夠洗牌一番了。」

「小時候想不到那麼多吧。」蕭見深輕描淡寫說,「孤隻是覺得奇怪,又兼他們行動詭譎,就以為他們乃是冒名頂替之輩,點了這些人的穴道,還在心中訝異京中守備為何如此鬆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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