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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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車一車堆在庫房,還沒有收拾整理的一靈觀歷代秘籍出現在危樓之中,由其樓主過目之後,危樓上上下下都感覺到了非同往常一般的氣氛。

總體說來,便是這樣:

雖往日裡危樓也是笙簫歌舞不絕於耳,但今日的危樓好似笙簫歌舞日夜不休。

雖往日裡危樓也是花團錦簇對影照燈,但今日的危樓好似爭奇鬥艷夜如白晝。

於是樓裡不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心中都隱隱約約有了些喜悅之感。果然不過一日,上邊就傳來消息說逢樓主二十壽誕,知諸人辛苦,特比照往日份例,再加三倍分下。

一時之間,眾人歡欣鼓舞歌功頌德,至少在這危樓的地界之間,那一靈觀覆滅所帶來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隻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閒話消遣之嚼頭。

其餘人有其餘人的態度。

就當事的兩人而言,蕭見深簡直因傅聽歡近日的和顏悅色和噓寒問暖而受寵若驚!

此時兩人已經再次回到了危樓之中。

相較於頗多顧忌、或多或少會回避一些的第一次,這一回傅聽歡好似並不忌憚在眾人麵前展現自己和蕭見深的關係,在回危樓的第一日就指使著下仆將蕭見深的一應物品搬到自己的房間中來:兩人的衣物各占櫃子的一半,兩人的用具各占房間的一半,一切都是成雙作對的,甚至連茶壺與杯子都各有不同,比如傅聽歡向喜小酌,於是夜光杯白玉杯應有盡有;而蕭見深平日會喝些清茶,便是紫砂壺青瓷壺樣樣珍品。

而在這所有都雙人份的臥室之中,唯獨有一樣隻有一份。

這間屬於傅聽歡的屋子裡,隻有一張床。

床上隻掛著一條帳子。

帳下隻有一床被子。

而這一夜到頭來,更漏滴金甌,正是那帳中紅燭燒,相度無限歡。

再聯係翌日一起,他們樓主容光煥發,言笑晏晏,不住勸身旁另外一人多用一些飯菜,為此不惜連向來不屑了解的繁復做法與那背後故事都一一道來之事,危樓從上到下,不管是之前有預感還是之前沒有預感的,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來那蕭姓之輩竟真是樓主之孌寵!

——我當日可曾得罪過他?

不,此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家樓主口味果然與世人不同……但天下道理也確實如此:豈非隻有壓下一個再男人不過男人,方才證明自己乃是比世間男人都男人之輩?

眾人如此一想,再聯係傅聽歡那一定比世間所有孌寵都還要艷麗的麵容,便頓時恍然大悟,自覺已能夠理解傅聽歡的心思想法。

為了這回事情,楊正閻還特意私下找了聞紫奇,含含混混的將他們的發現說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樓主這麼多年,確實也該有一個貼心貼肺知冷知熱的女……的男人陪著了……有了他在樓主身旁,勸樓主行事激進狠辣……不對,不要那麼激進狠辣,我們也能更放心一點。」

聞紫奇一臉呆板。

楊正閻說了半天終於說到重點上:「我觀樓主與他也並非頭次相見,樓主在外時一直帶著的是你,你是否知道,樓主對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他隻在自己的腦海中想了想『玩玩』兩字,就忍不住打了個重重的寒噤,再一次想起了對方那如鬼魅一般的輕功……

聞紫奇想了半天,懷揣著一種「我知道你們不知道」,「我知道就不告訴你們知道」的復雜的得意,淡淡道:「認真。」

楊正閻長鬆了一口氣。

於是第二天之後,危樓上上下下所有能接近傅聽歡與蕭見深之人,都開始了對蕭見深既尊敬又愛戴,既親切又體貼的一百八十度態度大轉變,早上必殷詢蕭見深睡得可好,晚上必恭請蕭見深好好安睡,甚至還時不時會送一些補湯於飯桌之上,特意放在蕭見深麵前。

畢竟危樓是傅聽歡的地盤,這一點的態度轉變很快就被傅聽歡知悉,他私下找來聞紫奇一問,就知曉了前因後果,如此再看那碗擺在蕭見深麵前的補湯,就不由得啼笑皆非,隻那眼睛稀奇地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人。

蕭見深此時正拿著那碗湯放到嘴邊。

他是真沒有注意到危樓眾人微妙的態度,但他注意到了傅聽歡奇怪的視線,便問:「怎麼了?」

如果可能,傅聽歡當然希望蕭見深能日日喝這補湯;然而事實是對方再多喝幾天,他就真的不得不補補了。於是傅聽歡一把奪過蕭見深手中的碗,自己一口喝乾了,方才沒好氣說:

「沒怎麼。廚下見天兒的也不知道換個花樣,嘴裡都淡出了鳥來!」

送菜上來的廚工差點給傅聽歡跪下:

爺,我的大爺,您麵前的這一桌子菜已經在一個月的功夫裡沒有一樣重復了,即使最簡單的一道煮白菜,其湯汁也是花了整整一日夜的功夫給熬煮出來的啊!

蕭見深笑道:「哪來的脾氣?我吃著感覺還好。」

廚工感激涕零,簡直將蕭見深當做再生父母!

不想蕭見深又無所謂說:「不過你不喜歡他們也罷,味道是平了一些,我回頭找一些人給你也容易。」

廚工呆若木雞,剎那間以為見著了夜叉羅剎!

傅聽歡都被廚工臉上的顏藝氣笑了。他見蕭見深吃得也差不多了,便揮揮手示意對方將所有東西都撤下去。如此片刻之後,房間裡就又隻剩下蕭見深與傅聽歡二人。

蕭見深動手給自己泡了一壺茶。澄清的茶湯冒出裊裊的熱氣。喝茶之前,他道:「那碗湯怎麼了?」

「你不是沒有發現麼。」傅聽歡此時已經十分了解蕭見深了。

蕭見深坦然道:「就算本來沒有發現,被你這麼弄一下也什麼都發現了。」

傅聽歡:「……」

蕭見深又補充道:「以及那碗湯……我想了想,既然你喝了,晚上我們可以來試試它的效果到底如何。」

於是傅聽歡最喜歡的一隻月光杯砸碎在了蕭見深的腳邊!

然而當真正到了晚上放下帳子、吹熄燭火的那個時候,蕭見深與傅聽歡並肩躺在同一張床上,別說真做什麼與魚水之歡相關的事情了,就是蕭見深轉了頭想和傅聽歡說說話,對方的平穩呼吸也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躺在他旁邊的人已經睡著了。

蕭見深有些遺憾,還有些失落。

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麵對著這一個人,尤其是這幾天下來,他也漸漸覺出了味來:他就是想和傅聽歡膩在一起,哪怕做盡無聊的事情也無所謂。

這大約就是……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在不管多還是少的時間裡,總有說不完的話,訴不盡的情,斬不斷的相思如滔滔江水日夜流。

蕭見深的手指扌莫上傅聽歡如翠羽似的眉。

對方早已經習慣和蕭見深同睡一張床上,也早已習慣蕭見深半夜裡的動手動腳。

他根本沒有醒來,隻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稍微躲了一下就更往蕭見深懷裡鑽了。

反正不管半夜裡弄到多遲,對方第二天總要按時起來去處理危樓的事物。

蕭見深試過一次之後就舍不得了,半夜裡最多抱一抱親一下對方,隻是這樣反弄得雙方心浮氣躁,於是再之後蕭見深就連環抱親口勿對方的動作都很少做出。

但好在傅聽歡還保持著一個十分良好的習慣。

那就是每每睡著之後,他總會像是正挪窩的動物一樣,挪著挪著就挪進了蕭見深的懷裡。

還記得在最初幾次醒來之時,傅聽歡每一回都會有些疑問,看著蕭見深好像是蕭見深半夜裡把他攬入了懷中一樣。

但幾次之後,他顯然也覺得這點問題乃是細枝末節,從此就十分淡定地在每天醒來之前先從蕭見深懷裡爬出來,然後再下床穿衣整裝,去處理危樓種種事物。

相較於傅聽歡,蕭見深的日子就悠閒得多了。

但這樣的悠閒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就在繼孤鴻劍流傳出武林、寒山上的一靈觀被炸平這樣震驚江湖的消息之後,還有另外一個消息在這引起轟動的消息之下悄悄流傳,那就是:

浪子重出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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