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不是就不會喜歡舅舅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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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峋徹底沒有了動作。

而許言看著林峋的樣子,不管他現在是惡心他還是厭惡他,他必須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但是事情有好多,得從哪兒講起呢。許言想了想,從他父母去世的時候講了起來。

許言父母去世的事情,他很少會提,在他父母去世以後,這個世界上就沒他們兩個了,許言盡量不去提,也盡量不去想,他想就在這個世界上抓住一根繩子,沿著那根繩子往前走。

林峋就是那根繩子。

這也怨不得許言,他的身世太特殊了。他父親原本就是私生子,他在許家的生活基本上也是以父母為主,和他的其他親戚幾乎沒什麼感情往來。在父親死後,他和許家就脫了節,他有血緣親人,但卻沒有血緣親情。他的感情唯一的抓口,就是林峋。

許言和林峋做了十幾年的朋友,他們之間的相處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模式,如果他父母不去世,可能他們兩人一輩子的相處模式都不會變。但是許言父母去世了,他在這個世界的感情失衡了,那麼他需要釋放和吸收更多的感情來平衡,他隻能從林峋身上獲得。就這樣,感情在一次次的量變中變質了。

許言唾棄過自己,他不應該因為林峋對他的幫助和喜歡轉而把他的感情轉變成一種令林峋厭惡惡心的情感。但是他控製不住,感情像是水流,隻有往前沒有往後。他也就在這種唾棄和痛苦中,一直和林峋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

而在和林峋做了這麼多朋友的這些年裡,許言從沒有想過告知林峋自己心意的想法。因為他不想讓林峋陷入恐慌糾結,也不想斷了他們的感情聯係。他就像是在鋼索上走著,戰戰兢兢,又執拗地往前走著。

但是他和索彧在一起了。他既然和索彧在一起,林峋這邊他勢必是要告知他的,因為他不可能讓索彧跟他一輩子見不得人,這是他對索彧的責任。同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告知林峋,因為這對於林峋而言是一種背叛。或許他是同性戀,他喜歡別的男人他都能接受,但是他不能把感情伸到他舅舅身上。

雖然現在,林峋不必因為他還喜歡他而恐慌糾結,但卻一定因為他和索彧在一起而厭惡恨透了他。

這是一個事實。不管他用什麼理由,用什麼好聽的話來去包裝,等林峋捏碎了外麵的外殼,還是能看到這個事實。

許言看著林峋,他應該會徹底失去他了。

房間裡開著燈,明亮的燈光照著站在房間裡的兩個少年,房間裡暖氣十足,顯示屏上還亮著遊戲畫麵,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隻能聽到許言敘述整件事情的聲音。

他說的很簡練,先是從他父母去世,說到他對他的陪伴,說到他對他的情感變化。後來他沒怎麼說他是如何隱忍他的愛意,隻是一步跨到了他和舅舅協議的時候。

一開始許言和舅舅的協議是非常單純的,就是肉體和精神的互相止渴。他愛了他那麼多年,他需要找個口子發泄,和舅舅協議是最好的方式。而在和舅舅協議後,他確實緩解了對他壓製不住的情感,變得平穩了起來。

後來,他和舅舅之間的感情在日日的相處中發生了變化,再後來他說了和舅舅在仁川的事情。他講著那些事情,林峋關於以前覺得許言奇怪的地方都一一被解釋通了,事情就那麼順理成章地呈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一切是那麼的順理成章,林峋覺得自己像是看了一部小說,看了一部電視劇。當他的意識隨著許言的敘述,沉浸在情節中,隨著情節的展開,一幕幕的場景像是沿著他的腦海延展,就那樣拓印進了他的腦海。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這一切變得真實了。

他真實地感知到了許言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一切事情,真實地感知到了他不知道的許言對他的喜歡,真實地感知到了許言和舅舅在一起了,真實感知到了現在許言在和他說著他和舅舅的事情。

林峋僵直的身體在那麼一瞬間像是機械一樣,微微動一下仿佛都能發出「哢哢」的機械聲,他無神而又空洞的目光,在許言說著的時候,裡麵交疊錯亂的情緒伴隨著許言的話在不停的變化。

他變化著情緒眼神,望著站在他麵前的許言。少年依舊是漂亮乾淨的,他站在那裡,眼神中帶著小心和謹慎,帶著些事情過去釋然以及一些甚至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的希冀。在他看著他的時候,許言也在看著他,伴隨著他講述的事情的結束,他眼中的氣定神閒也逐漸有了些瓦解崩塌之勢。

許言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或許在客廳門口的時候,他想好了該如何跟林峋說清楚,在和林峋說清楚後,兩人未來的關係將歸於何處。他想過,林峋會因為他和索彧在一起而跟他斷絕關係,他想過林峋會一輩子不原諒不搭理他……他想著這些的時候,他覺得他能夠接受,能夠堅持,但是伴隨著他話即將說完,這種和林峋關係即將斷裂的清晰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像是刀口割據著他的靈魂,許言甚至有了種在湖邊寒風中站立著的感覺。

刀總是要落到脖子上的,話也總有說完的時候,許言將他的聲音控製平穩,最後和林峋說明白了他和索彧的關係。說完這些後,許言就沒再說什麼了。他不會去要求林峋什麼,也不會說出他希望林峋如何,他沒什麼資格,他隻希望給林峋的傷害降低到最低。

「就是這樣。」許言說完,他月匈腔內的最後一口氧氣像是也隨之呼出,他一時間生出了些窒息感。氧氣的缺失讓他的月匈口像是剛跑完八百米一樣酸脹難忍,許言看著林峋,輕輕地吸了口氣,壓下了這種酸脹感。

林峋沒說話。

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林峋依然是望著他。他眼睛裡的情緒依然像是萬花筒裡的色彩一樣,不停的流轉變化。因為太過復雜,許言看不透。

不過不管是什麼情緒,最後的結果是不會變的。想到這裡,許言的心髒像是被人攥著,扯進了冰層下的海裡。

他低下頭,不想再去看林峋眼裡的情緒。

林峋沉默了很久。

甚至在許言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的五分鍾裡,林峋都是沉默的。在林峋沉默的時候,許言就低頭站在那裡,時間像是拉在鍘刀上的繩索,隨著一分一秒的過去,繩索在一點點被拉緊,許言有了種等待宣判的窒息感。

他感受著這種鍘刀高懸的窒息,感受著它的收緊,在他覺得林峋差不多情緒穩定下來時,許言抬起了頭來。

林峋的情緒確實穩定了下來,他站在他的麵前,眼睛就那樣看著他。在他說完話幾分鍾後,林峋開了口。

「言言。」林峋叫了一聲許言的名字。

「你是為什麼喜歡我的?」林峋問。

林峋說完,這下換許言眼中的情緒復雜了起來。他看著許言漂亮的桃花眼裡情緒雜亂無章地表露著,林峋問:「是因為我在你父母去世後陪伴你嗎?」

林峋想起了那個時候。許言父母去世的時候,他和許言才隻有十五歲,十五歲的時候知道什麼啊,但是許言最親的兩位親人就這樣走了。這不是出國旅遊,不是生病住院,是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是世界上再沒有這兩個人了。林峋並不是感情細膩的人,可是在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想到如果這個時候是他的父母去世了,那他肯定覺得天都塌了。

許言比他還嚴重。如果他父母去世了,他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舅舅,而許言什麼都沒有了。要說關心愛他的人,有且僅有他一個。

那段時間,林峋像是嗬護剛破殼的小鳥一樣嗬護著許言。

他知道許言遠比小鳥還脆弱,他不光外麵脆弱,他的心都碎的,他小心翼翼的陪伴著他,逗他開心,陪伴著他玩兒,讓他覺得就算天塌了還有他替他撐著。而許言好像在他對他的耐心中,一點點振作了起來,他的眼睛有了些光彩,他比以前更粘著他了,甚至他們那段時間天天睡在一起,不然許言睡不著。

那段時間林峋感知著許言的變化,他內心由衷地覺得開心和高興。他被許言需要,他對許言的友誼得到了他的回應,他覺得他會這樣一直支撐著許言走下去。

但是他從沒有想過,當時他那樣做竟然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林峋望著許言,在問完許言第二個問題後,他的眼睛像是被浸入了刺骨的冰水裡,凍得他眼角都要裂開了。

他確實不知道該以什麼情緒麵對許言,他望著麵前的許言,這麼漂亮,乾淨,聰明,講義氣,這麼意氣風發的一個少年,他竟然喜歡他。

林峋覺得這帶給他的痛苦比他看到許言和索彧在一起更要大。

在那麼一瞬間,在看著許言眼中痛苦的光芒時,林峋的心像是碎成了粉末。他看著許言,他的唇因為他接下來的話都有些顫抖。

「言言。如果你父母去世的時候,我對你不是那麼好,你是不是就不會喜歡我了?而如果你不喜歡我,你是不是就不會喜歡舅舅了?」

林峋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因為哭腔一梗,但是他卻更急切地把

「那你是不是就會和以前一樣,還是跟我討論可愛的女孩子,跟我一樣,還是喜歡女生,然後過完正常平坦的一生?」

許言的眼眶一下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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