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相視無言（2 / 2）
聽到徐長明的解釋，黑袍青年開口感慨起來。
「嘖嘖…有時候人活得還不如猴呢。」
數月後。
薑素衣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張凡清在薑素衣的細心指導下也有了極大的進步，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已經找到了壓製心化天魔的方法。
那便是上清宗的秘法上清靜心訣。
雖然不能治本，卻暫時也能將心化天魔壓製起來，至少不會像上次一樣在重要時刻陷入危險之地。
按照薑素衣的意思，這秘法不過是一門靜心口訣，隻要不當著上清宗的麵使用，一般也不會找自己麻煩，畢竟它的用處僅僅是為了靜心提神，使自己更加專注起來。
張凡清不知道的是，這門口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雖然它隻是一門地階中品秘術，可是它卻是少有能夠增加神識的秘術。
離開洞窟後，二人並未施展任何功法，像普通人一般，牽著兩匹上好的黃驃馬，一路上遊山玩水，硬是把一天的路程慢悠悠的走了一個多月，直到臘月時分才緩緩回到幽州城中。
此時的幽州城早已回到了往日的寧靜，原本被妖獸破壞的房屋，此時也重新建了起來。
剛入城內，二人便周圍眾人注視了起來。
雖然在幽州城中，麵容姣好姿色美艷的俊男美女隨處可見，可是像張凡清與薑素衣這般的絕世容顏確是極為罕見的，無論男女老少此刻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感受到周圍熱烈的目光，薑素衣黛眉一皺，臉色更是有些深沉起來，張凡清感到十分不自在，畢竟他也不想被他人赤裸裸的目光打量著。
此時正巧路過販賣麵具的攤位，張凡清隨手丟出二兩碎銀，拿起兩副狐狸麵具，一副帶在了薑素衣臉上，另一副自己帶了起來。
帶上麵具不久，周圍那熾熱的目光便減少了下來，慢慢的再也沒有人注意到二人，像是融入到了人群中一般。
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是十分愜意，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內城之中，夕陽也慢慢開始落下。
此時二人也停頓了下來，仿佛靜止一般，周圍人群不斷湧動，二人相視卻是不言。
沉默良久，張凡清凝望著薑素衣緩緩開口說道。
「明天再走吧，夜晚的幽州城聽說很美…」
聽到張凡清的話語，薑素衣有些呆愣起來，站在原地並未立刻回答。
就在張凡清以為她要拒絕之時，隻見她的嘴唇微動，輕聲細語的回應道。
「好…」
聽到滿意的回答，張凡清冷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即伸手牽起了她的手腕，向著內城繁華之地奔跑而去。
薑素衣那裡受過如此待遇，臉上頓時露出些許驚恐之色，隻是她也沒有掙開張凡清的手，反倒是隨著他一同奔跑起來。
此刻的二人心情似乎極度放鬆起來，在內城之中不斷閒逛，時間轉眼間便來到了夜晚，看著燈火通明宛若白天一般的幽州城，二人臉上更是有些不可思議。
沒想到這夜晚的幽州城竟也是如此的繁華。
燈謎、雜耍、字畫、美食，此時的內城中，滿是各種各樣新奇玩意，二人更是玩的不亦樂乎，隻不過臉上依舊是那般的冷清。
直到深夜，眾人開始緩緩散去，熱鬧的場麵也變得安靜起來，周圍也傳來寒冷的北風。
薑素衣忽然抬起頭望著張凡清開口道。
「我想看看日出。」
「好…」
聽到薑素衣的話語，張凡清沒有多想，立刻答應了下來。
二人隨即踏空而行，向著幽州城最高的峰頂飛去，轉眼便已來到峰頂之上。
落下時二人頓時有些尷尬的相視一眼，原來像他們這般的修士不止他們二人，周圍落滿了等待日出的道侶，而他們此刻卻有些格格不入起來。
沉默良久，張凡清向著薑素衣輕輕開口詢問起來。
「…要不要換個地方?」
薑素衣聞言立刻搖了搖頭，看了張凡清一眼後望向了夜空之中，看著那滿天繁星，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望著夜空的張凡清，此時心中卻極為復雜，因為他明白，今日過後，二人再也不會像今天這般。
或許二人以後還會成為敵人，畢竟自己是顧惜君的弟子，而薑素衣卻是上清宗的下一任繼承人，而且顧惜君的死與上清宗有著極大的關係…
臘月的風極為寒冷，一陣大風吹過，薑素衣的狐狸麵具頃刻間便被吹落了下去，露出一張絕世傾城的臉龐。
隻不過她臉上的神情卻不再那麼冷清，反倒是添加了些許傷感。
張凡清隨即將自己的麵具摘下，再次幫她佩戴起來，嘴唇微動，仿佛將心事訴說，忽然自嘲一笑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就這樣二人相伴無語的望著那漆黑夜空，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直到天空破曉，熹微的陽光散落在幽州城內，二人這才相互凝望著對方，卻沒有一人言語。
良久之後薑素衣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隻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見到張凡清也是不言，隻好轉身離去。
張凡清一直站在原地，靜靜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那白光消失不見，這才緩緩從峰頂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