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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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蜀中,何府。

一口枯井已經在庭中孤立百年,井四周寸草不生,可能是這過於可怖的環境,自何祗有記憶以來便從未靠近過它半步。

三月初三這日清晨,何府中人聲嘈雜,何祗貪睡方醒,隻聽得外麵的家丁往來,口中念叨著『咄咄怪事』之類的言語,似乎人心惶惶。於是他披上一件輕裘,出門察看,隻見得平日早曬進屋中的陽光今天卻被一株巨大的桑樹所遮蔽,難怪他以為天色尚早。

『院中何來的桑樹?』何祗一邊詫異一邊走近人群,此時,愈加驚奇的景象出現在他麵前,那株桑樹不是長在別處,正是從井中拔地而起,似乎一夜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他抬頭看著這茂密的枝葉,陽光穿過縫隙,直射得他睜不開眼,忽然一陣眩暈,何祗站不住腳,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又是清晨,何祗扌莫了扌莫一頭的汗。我這是昏迷了幾日呢?還有那井裡的桑樹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迫切地案,即使身體還倍感沉重,他還是硬撐著起來,步入到枯井前,可是他看到的隻有那孤零零的一口井,那繁茂的桑樹和人們的驚嘆,恍如隔世。何祗趕忙抓一個家丁問話,可曾見到那桑樹的景象,一連問了十多個,都說沒曾見過,再確認了今天還是初三,這才相信了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夢罷了。隻是這夢,真實得不可思議。

幾日後,對井中生桑一事念念不忘的何祗找到了宮中的占卜師趙真,趙真聽罷這井中生桑一事,呷了口茶,閉上了眼睛,低頭不語。何祗等了許久未見動靜,繃不住了:

『趙大人?可有什麼講究?』

趙直努了努嘴,旁邊小童端上來筆墨白帛,他緩緩寫下了一個篆體的桑字。開口解釋道:『桑非井中物,移植井中,必不持久。你看這桑字,乃四十八意,恐君壽不過此啊。』

何祗先是一驚,繼而大笑:『得此足矣!得此足矣!哈哈哈哈!』

多年後的一夜,何祗復夢生桑,夜寢難安,出門散心,墮入井中,年四十八。

是為——生桑之夢。」

(2)

五裡橋的這家咖啡館已經開了十五年了。

地處於非cbd的老城區裡,這裡的年輕人並不多,但是倒並沒有影響咖啡館的生意,上海人趕喝咖啡這個時髦可以說由來已久了,從一百年前開始,區別於老舍和魯迅筆下的熙熙攘攘的茶館,喝著咖啡談事兒就是上海灘的腔調了。「土著」的老克勒和80後們都是這家咖啡館的常客,他們總是要尋個去處充分地消磨時光的,到旁邊如海麵館吃個拌麵隻不過五分鍾的事,再久老板就要催促,是說不了幾句話的,倒不如點一杯清咖,半喝半抿地在這咖啡館裡坐上三五個鍾頭。咖啡館裡的常客們熱衷於除了自身以外的任何家事國事天下事,每日有了什麼值得一說的新聞就會開始高談闊論,各抒各的看法,各表各的主張,有時候甚至會因為美國總統選舉爭個你死我活。如若沒有什麼新鮮事呢?那就舊事重提,說過的再深度挖掘一下,沒說過的那就跟新鮮事一樣,也不知是誰會從大腦那些記憶的碎片裡扒拉出一塊來,每每開了個頭,一下午總是飛一般地過去了。不過,不消到第二天早上,隻回去的當夜裡,就會把今天爭到臉紅脖子粗的話題給忘得一乾二淨。

初夏的這一日午後,咖啡館裡幾個不睡午覺的早客又開始心癢難耐了。這幾天確實奇怪,不是因為怪事迭起,反倒是過於太平了,翻開報紙,除了一些鄰裡雞毛蒜皮的小事,竟找不出一樁值得說道的新聞來。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從身邊最小的芝麻小事說起,也能不停牽扯下去,說到大部隊都來了,自然便有了分曉。此時,一個戴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先起了頭:

「欸,昨天我幫兒子看一下作業,冊那我都做不來哦。這年頭,小學五年級的題就這麼難,我們這些家長是輔導不了咯。」

「是的呀,數學現在小學都提前學初中的東西,我初中的內容早就還給老師了,怎麼教小孩嘛。」一個胖大哥接茬道。

「不是數學,數學我倒還懂一點,以前小時候我數學拿過獎的嘞。」

「哦,那就是英語啊,英語麼我們這幫人是比不過小孩的呀。多少孩子從小就看英語片子,都可以當母語了。」

「也不是英語,是語文!」

「要死了,語文你也不會啊,你是中國人伐啦,我們這些還都是讀書看報的朋友嘞。你不要跟我們混了以後。」一邊一個稍年長的爺叔開口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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