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霧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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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牛肉麵就是經久不衰。

12月19日

牢房

當石嶺成和顧寅一同出現在牢房門口的時候,我看見梁擇棲正在激烈地「自弈」著,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出現在一旁。他口中念念有詞,「天王山已立!」、「這裡應當反夾!」、「斷!」、「不不,棋差一著!」,隨後他眉頭緊鎖,漸漸閉上了眼睛,好像雕塑一般陷入靜止。

如果是第一次見到他,我一定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我看著門外的二位,等待他們的指示,看是否要叫醒陷入魔怔的梁擇棲。

「梁擇棲!」顧寅忍不住了,大吼一聲。

梁擇棲緩緩抬起了頭,看著眼前這個對於我而言很陌生的男人,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別來無恙啊,顧警官?你當時抓捕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我給擰成麻花,拜托,我的肩膀到現在還痛呢。」

「對不起,習慣了,很久沒有遇到不反抗的嫌疑人了。」顧寅冷冰冰地說道。

「今天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梁擇棲盯著顧寅,顧寅的眼神卻躲閃開來。

「讓我身邊這位石管教先說吧,我看他似乎有什麼事急著跟你說。」

石嶺成看著顧寅,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一則梁擇棲囑托其保密,現在這種情況算是泄密嗎?另一方麵,當著刑警的麵,卻將「情報」提供給一個在押的犯人。這樣帶有侮辱性質的舉動真的可以嗎?他有些不知所措。

梁擇棲率先給了石嶺成一個肯定的眼神,示意但說無妨。

「沒事兒,大成。我也我們作為辦案人員疏忽了什麼,卻給一個身陷囹圄的嫌疑人想到了。」顧寅也看穿了石嶺成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石嶺成便無所顧忌了,他拿出自己的小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頁上,首先他要說的是在新遠出版社的調查情況。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關於今天在新遠出版社獲取的信息,正如你的猜測,潘博和林梓棠之間,並沒那麼簡單。」

潘博?!聽到這個名字,正在一旁呆坐的我一下直起了身子,當時我隻是提了一嘴,對潘博的描述可以說少的可憐,更何況他早就已經死了啊,和本案能有什麼關係?梁擇棲竟然想到了去調查潘博。

「根據檔案資料顯示,潘博在畢業以後和林梓棠走上了同樣一條路,成為了推理小說作家。或許現在沒有讀者聽說過潘博的名字,但是有少數推理迷也許還記得曾經有位曇花一現的作家——斜風。」

斜風,斜風——我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的確有所耳聞,隻是除非混跡於推理小說界,知道的人應該不多。而且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他的書在書架上出現過了。

「這是他當時出道之際使用的筆名,憑借一部《夜上海刑事檔案》打響了名號,確實收獲了一批書迷。此後他又接連寫了三部作品,雖稱不上大賣,但都有固定的讀者群,逐漸在這個圈子站穩了自己的腳跟。而這幾部作品都是由當時剛剛成立不久的新遠出版社出版的,斜風不算什麼大牌作家,可是他卻是當時的新遠為數不多的實力作家。」

「為了讓斜風的新書《校園犯罪手冊》賣得更好,新遠出版社在宣傳過程中借用了當時已經大名鼎鼎的林梓棠的名號,打出了『超越林梓棠,一戰封神』的宣傳標語。其結果倒也確實帶來了一定程度銷量的增長,但是其後果之慘痛是新遠出版社始料未及的。」

石嶺成看著小本子,往後翻了一頁,繼續說道:

「此舉當然引起了林梓棠書迷的不滿,一開始隻是不屑地嘲諷,『什麼三流的作家也出來蹭熱度』、『誇大宣傳,嘩眾取寵』這類的言論不絕於耳。但是沒想到有較真的書迷仔細閱讀了這本書後發現,和林梓棠早其兩個月發表的中篇小說《大學夢魘》情節竟然有多處相似。根據時間線和情節對比,這不就是抄襲嗎?」

《校園犯罪手冊》我不曾看過,於是我努力搜尋關於《大學夢魘》的記憶,這應該是林教授早期發表在推理雜誌上的小說,並未成書,似乎也沒有收錄在其他中短篇作品集中。關於情節我也不甚了解,這是少數我沒有讀過的林教授作品。

「當有了這個論調出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將兩個作品放在一起比對,結果發現抄襲的嫌疑更加重了,無論是核心詭計還是情節設計,都有頗多相似之處。『無論怎麼看,斜風都是花了兩個月把《大學夢魘》擴寫了吧?把一部知名作家的不知名中篇小說擴寫成長篇小說出書,從動機和事實看確實符合下遊作家的所作所為。』這是新遠出版社的主編當時的判斷,他立刻聯係了潘博,詢問是否存在抄襲,潘博卻一口否定,他沒有抄襲,他潛心半年寫出了這個作品,甚至有半年前的手稿,情節的雷同純粹隻是一個巧合。然而,隨著輿論對斜風的口誅筆伐甚囂塵上,林梓棠所在的光燿把潘博告上了法庭。」

石嶺成努力吞了一下口水,他的嘴唇已微微泛白,仍舊繼續說道:

「經過了半年的審理,最後還是判定潘博抄襲,賠償了巨額的罰金。潘博不僅失去了為數不多的擁躉,還遭到了社會輿論長久的譴責,他已無法再寫任何東西了,無論是報紙還是雜誌,隻要是他的作品,哪怕換了筆名,也會被扒出來『鞭屍』,抄襲這件事被反反復復地在他心靈上鞭撻。於是,他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最後新遠出版社的幾位編輯想去探望,卻被告知已經去世了,說是因病去世,但也有傳聞說是自殺的。」

說罷,石嶺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而一旁的顧寅也若有所思地看著梁擇棲,此時的梁擇棲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

「那麼,她的殺人動機就有了吧。」他開口說道。

「你是說何茼英?」我馬上追問。

「不然呢?潘博之死,何茼英一定會歸罪在林梓棠身上,她有殺人動機。」

「可是,那幾個人全部都有殺人動機啊!」我覺得這隻能說明何茼英不能被排除嫌疑罷了,但是她擁有不在場證明,即使如此嫌疑也該比其他幾位要低吧。

「我沒有說就是她啊。不過,也許馬上我們可以找到一些線索。」梁擇棲突然挑了一下眉,似乎是示意石嶺成做什麼。

難道,他找到了何茼英殺害林教授的證據?

石嶺成右手伸進外套左邊的內袋裡,慢慢掏出了一個透明袋子,裡麵好像裝著什麼植物,一抹紅色映入我的眼中,但是已經部分腐敗。他想遞給梁擇棲,但是顧寅馬上伸手攔住了,「梁擇棲,你過來看。」

梁擇棲一躍而起,此刻,他迫不及待想驗證他腦海中的猜測。但是,很快,我看到他緊鎖起眉頭,我有了不詳的預感。

「不是蓖麻啊……這是什麼植物?」

「梁擇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很顯然你錯了。」顧寅似乎參透了梁擇棲的想法,「可以提取cyanide的植物有兩千多種,包括木薯、高粱、羽衣甘藍甚至玉米,但是要說紅色的植物,恐怕隻有還沒有老的嫩蓖麻吧,而這顯然不是,看樣子,隻是觀賞類的植物吧。而且,在這些植物裡提取cyanide是很復雜的呢,我想何茼英應該沒這個本事。」

「難道我的猜測真的是錯的?」梁擇棲麵目扭曲,痛苦不堪,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神情。

「餵,鬱修,破案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一條路不通就走另一條嘛,這是很正常的。」石嶺成用小心翼翼的口口勿安慰道,但我想他安慰錯了人吧?看起來梁擇棲比我痛苦的多。

「啪!」他用力拿過那株植物砸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他怎麼會如此在意?

「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顧寅突然嚴肅地說道,「在案發現場,隻有你的指紋,也隻有你出現在那裡,我得到的消息是,即使你不承認,恐怕馬上也會以故意殺人罪對你提起公訴。」

聽到這話,我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梁擇棲……竟然也是殺人嫌疑犯,難道這就是他也和我關在一起的理由嗎?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案子,可是他對自己的險境,似乎毫不在意,相反地,對於我這起案件遇阻,卻表現出極大的失落,這究竟是為什麼?

梁擇棲,在你身上,究竟有些什麼秘密?

「對了,關於可能冒充我簽名的那幾個人有什麼進展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顧寅。

「開什麼玩笑,你可是案件嫌疑人,無權知曉。」顧寅拒絕的斬釘截鐵,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如同急促的警鈴,他一邊扌莫出手機一邊向我拋下了一句話,「我一定會調查出真相的。」

說罷,顧寅接起電話匆匆離開,石嶺成也被他一並拉上,隻留下我和梁擇棲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坐著,他一直看著棋盤發呆。

天色漸晚,我朝著僅有的窗戶向外望去,霧氣漸濃,月色已彌漫在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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