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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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潭麵色一愣,還未上前招呼,突聽唐韻道,「殿下先坐,我去沏茶。」

殿下

阿潭腦子「嗡——」一聲響,一瞬跪在了地上,磕頭行禮。

太子看了她一眼,想起適才唐韻和顧景淵跟前桌上擺著的一盤瓜果,心頭還是不太舒坦,問道,「不是有瓜嗎,切點來。」

「是。」阿潭趕緊起身。

趙靈的腳步跟了進來,腳步剛邁過門檻,太子一眼便盯了過去,笑著問他,「怎麼,是要太子妃伺候你?」

趙靈來不及去撲捉他眸子裡的那份得意,脊背便是一涼,趕緊進屋,去了後院,奪過了唐韻剛起來的茶壺,「娘娘,屬下來吧。」

唐韻:

寧家大爺的這間院子,比起太子的東宮,隻能算得是個簡陋的農家小院,屋內的陳設簡陋,但勝在涼爽。

太子走到了屋內的木幾前,彎身坐在了蒲團上,一路上心頭的浮躁,在這一刻,終於平復了下來。

唐韻將手裡的茶壺交給了趙靈,回過頭,便見太子的手撐著頭,一臉疲乏地閉上了眼睛。

唐韻輕輕地走過去,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殿下若是乏了,可去榻上歇息一陣。」

唐韻的話音剛落,太子便睜開眼睛,伸手一把擒住了她的皓腕,將其往跟前一拽,唐韻的身子遽然失重,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裡。

唐韻還未回過神,太子的手已經摟住了她的月要,柔聲問她,「在蜀地呆了這麼久,可好?」

適才那股子要吞天滅地的煞氣,全然不見了蹤影,恍若換了一個人。

唐韻被他的胳膊按在月要上,動彈不得,僵硬地靠在他懷裡,不敢去答。

太子一笑,倒也不需要她回答了,瞧了一眼她月匈前的豐盈,道,「應該過得很好,瞧你都長胖了。」

唐韻:

這話今兒阿潭才剛說過,唐韻臉色一紅,惱羞成怒,掙紮著要起身。

「別動。」太子看著她臉色隱忍的怒色,輕聲一笑,「胖怎麼了,依舊是國色天香,適才都能謔謔孤,讓一國太子同人兵刃相逼了。」

太子自嘲道,「孤可從未這般失態過。」

唐韻不再動了。

太子卻沒有放過她,「瞧你都將孤逼成什麼樣了,父皇母後,還有朝中的臣子要是知道孤為了你,變成了這幅模樣,肯定會給你扣下一個頂紅顏禍水的帽子。」

唐韻:

他可以瘋,但不能不要臉。

唐韻眼角顫了顫,問他,「殿下還想要如何?」

太子突地一笑,湊近了問她道,「孤要什麼你就能給什麼嗎。」

唐韻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一股涼風從南北相通的後院內,吹了進來,太子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麵色也精神了一些,「沒料到這地兒,還挺涼快,適合避暑。」

說完,太子又低頭看向她,突地道,「你過得這般滋潤,可孤就慘了。」

「你就是個騙子。」

雖是一聲訓斥,太子的神色卻已經沒有了半點不悅,指腹輕輕地磨蹭著她光潔的手背,下顎也蹭著她的發絲,目光微微偏下,看著她輕輕煽動的眼睫,一樁一樁地同她清算了起來。

「走之前,你罵孤的那些話,孤至今都記得,你罵孤自私自利,驕傲自負,罵孤不要臉,孤一晚上都沒睡好,惦記得清清楚楚。」

唐韻:

「你四處購買去西域的東西,更是讓阮嬤嬤半夜出了江陵,引開孤的線人,孤還真就上了你的當,跑了一趟西域。」

不待唐韻反駁,太子又道,「你知道孤會懷疑你不會說實話,便同孤玩起了反間計,這一回倒是孤蠢了,著了你的道。」

唐韻:

他不是蠢,他是瘋了。

她哪兒知道他會親自去一趟西域。

太子的手指,捏向了她的下顎,聲音慵懶,似是隻在同她聊著家常,「你可知道,孤從未走過這麼遠的路,一路上吃不好,也睡不好。」

唐韻的眸光下斂,沒去看他的眼睛。

太子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她的臉上,非要去看她臉上漸漸漏出來的心虛。

「孤一路顛簸,一路追趕,總以為你就在前方,孤再趕趕就能擒住人了,一直追到了烏孫,才知道你壓根兒就沒來,孤才知道著了你的道,你是沒說謊,但你的舉止欺騙的孤,故意誤導孤,知道你沒去西域,別說歇息,孤連板凳都未沾,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太子思索了一陣,道,「前後統共四十七天,孤都在路上,一路奔波,風餐露宿。」

太子修長的五指突地一用力,捏住她的下顎,抬了起來,逼著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四十七個日日夜夜,孤一直在找你。」

找到發瘋。

太子盯著她,彎唇道,「你要是再跑一回,孤說不定,得找半年,一年一輩子。」

唐韻的下顎被他捏得有些疼,本能地仰起了頭,目光被迫與他對視。

太子怕她還是聽不明白,看著她的眸子,說得更為清楚,「孤的意思是,你怎麼跑,孤都會將你找回來。」

不用他說,唐韻如今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殿下放心,我既答應了殿下,便不會食言。」

「嗯。」太子應了一聲,「這樣最好,免得孤累,你也難受,與其都不好過,不如消停下來,好好過日子,你覺得呢?」

唐韻:

唐韻生怕他又發瘋,點頭道,「都聽殿下的。」

太子見她聽明白了,手指這才鬆開了她的下顎,胳膊也鬆開了一些,問她,「床榻在哪兒?」

他累了,想歇息一會兒。

從烏孫出來,他不分晝夜地跑,尤其是快到江陵時,三日,沒有一刻合過眼。

趙靈都比他睡得好,起碼閉上眼睛後,他是真的睡著了。

而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裡便是安陽告訴他的那番話,想著她在自己身上受過的委屈,想著她也曾試著喜歡過自己

他竊喜,又自責。

他懷著復雜的心情,萬分激動地趕來了蜀地,找到了她的落腳點,緊張又期盼地跨進了她的院子。

誰知,她就給了自己那麼大的一個驚喜。

如今刺激之後再冷靜下來,身體上的疲憊,瞬間達到了極限。

怕她又趁著自己不妨,跑了,是以,才強撐著同她說這番,半帶威脅半帶敲打的話。

*

阿潭切了瓜從後院進來,趙靈也泡好了茶盞,卻不見太子和唐韻。

院子的房間雖寬敞,但房間隻有兩間,阿潭睡了一間,唐韻將他帶去了自己的屋子,「殿下若是不嫌棄,先歇息一會兒。」

「那你呢。」太子一麵褪靴一麵問她。

適才被他那番明裡暗裡的警告,唐韻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道,「殿下放心,我不會走。」

「但孤不相信你了。」

腦子即便開始有些恍惚了,太子還是抓住了唐韻,五指穿過她的指間,緊緊相扣,躺了下來,「你太過於狡詐,孤不放心,你陪孤一起睡。」

唐韻:

唐韻被迫地躺了下來,身子同他隔出了一段距離。

太子握住她的手,擱在了月匈前,眼睛緩緩地合上,熟悉的幽香從身旁躺著的那人身上傳來,床榻上的被褥間也全是她的味道。

太子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

良久,沒聽到動靜了,唐韻才側過頭。

太子已經睡著了。

適才唐韻便瞧出了他臉上的疲憊,如今那雙眸子一合,臉上的憔悴愈發顯露了出來。

曾經在東宮時,她也如這般瞧過他,但那時候的他,即便是睡著了,臉上也還存留著太子的威嚴,斷然不如眼下這番疲憊狼狽。

為了尋她,不惜跑去了西域。

他又何必

唐韻的眸子突地有些恍惚,及時地轉過了頭。

躺了一陣,等他熟睡了,唐韻才動了動被他捏住的那隻手,卻沒能掙紮開,五指被他緊扣,她的每一根手指頭,都被他捏得死死的。

唐韻掙紮了一陣,沒能脫開,怕他醒來,又是一副凶神惡煞,便也罷了。

唐韻睜著眼睛,看著屋頂上的橫梁,腦子裡一團亂,這番躺了一陣,身子有些僵硬,唐韻翻了個身。

因手被他牽住,唐韻隻能往他的方向側去。

剛側過去,便聽到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透著沙啞,「韻兒,對不起。」

冷不丁地一句道歉,陡然鑽入耳中,唐韻來不及去想他是不是醒了,月匈口先是一悸,酸酸脹脹的痛楚,一瞬蔓延,沖到了喉嚨口上。

良久,唐韻才緩緩地抬起頭。

身旁的人,依舊閉著眼睛。

不過是一道夢囈。

可又正因為是一道夢囈

*

唐韻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醒來時屋內已是一片漆黑。

一回神,忙地往身旁瞧去。

床榻上已經沒了人。

且她的月匈口上還搭了一層被褥。

唐韻一愣,翻身爬了起來,光腳蹭了床邊的鞋,夜裡有月色,即便沒有燈火,也能瞧著朦朦朧朧。

唐韻扌莫索著到了門口,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動靜聲。

剛跨出門檻,唐韻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蒲團上的太子,正嚼著木幾上阿潭今兒切好的一盤瓜果。

許是察覺到了動靜聲,太子偏過頭,極為忍耐地看著她,「韻兒,孤餓了。」

鳥不生蛋的破地兒,連口吃食都沒尋到,也不知道她為何還能長胖。

唐韻:

蜀地不比江陵,尤其是山野小鎮,天色一黑,所有的門戶,幾乎都熄了燈,更何況還是這大半夜,哪裡還能尋到一口吃食。

太子從早上到這會子,一日都未吃過東西。

睡到半夜醒來,整個屋子,唯有木幾上的這盤瓜果。

趙靈這會子甚至已經騎馬出了小鎮。

「殿下稍等會兒。」不需要他說,唐韻也看出來了,去外屋尋了一盞油燈點燃,提燈去了後院。

這大半夜,也做不出旁的來,唐韻給他煮了一碗麵條,放了一枚雞蛋,剛端出去,阿潭也醒了,已經給太子添了一盞燈。

唐韻將碗筷擱在了他跟前,「殿下將就用吧,這地兒偏僻,不比在宮裡。」

半天不見他動筷子,唐韻便明白了,無奈地讓阿潭重新去取了一副碗筷來,當著他的麵,用了兩口。

半晌,見她沒事,太子才動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太子妃太過於聰明,孤吃過了這麼多回虧,防著點總是好的。」

唐韻:

她倒也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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