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年-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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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得再出去一下。」黑貓說。

我很震驚:「我不是已經退休第二次了嗎?」而且萬萬年的死宅生活之後,我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加不想進行社交活動了!

長大了的小崽子本來在旁咬著冰棍打老頭環,聽到這裡一個翻身興奮地跳了起來:「真的嗎?我能不能一起去?」

她——對,小崽子十三歲時選擇成為女孩子,因為說怕自己選男會喜歡上我然後孤獨終老——撲上來抱住我的手臂,邊晃邊連環撒嬌:「你都多少年沒從這裡跨出去過啦!看看外麵的世界嘛,很好的哦~」

我冷酷地說:「這麼落後有什麼好看的,遊戲不好玩嗎?」

說著,我將視線投向黑貓等待一個解答。

黑貓想了想,從虛空裡掏出一本迷你筆記,翻了兩頁,給我解釋:「這個世界需要驗收。想要成為一棵完整的樹,我們還差點什麼。」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

黑貓:「一堆草。」

我無語地探頭去看它像模像樣用貓爪捧著的那本書,它沒躲,但說道:「你如果看懂,以後就不得不也成為世界意識了。」

本來隻看到一片空白、想要使用翻譯技能的我立刻閉上眼睛。

——誰要成為世界意識這種不能變成人的東西啊!它甚至都不吃飯!!靠,這人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然後,本來隻在我和以利亞麵前開口說話的黑貓這次沒有避開小崽子也是有點原因的。

具體的原因就是我那天騙它喝了新釀好的高粱酒,然後小崽子開開心心來玩了。

不得不說,世界意識的酒量真菜啊。

「行吧。」我說,「說不定新世界有我沒吃過的東西,我們出去買點種子——以利亞。」

我項鏈上的寶石輕閃:「已就位。」

小崽子火速跳起:「我知道去哪裡買種子!我對這附近最大的市場很——熟。」

她拉長了音調,幼稚地表達。

但我不準備領情。

這是我居住的地區,我並不準備把自己的存在宣揚得太廣。

盡管,啊,盡管小崽子這個部落的人都已經來做過客了,我好像也沒特地叮囑他們保密。

嗯……

…………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以利亞,給我一個星球反麵的定位。」我說。

一秒鍾都不到,以利亞就報出了經緯度。

嚴格來講,這顆星球還沒有「經緯度」這種精確的定義,不過我按照以前的科技給它做過定位,還畫過好幾版地圖。

小崽子眼睛亮晶晶地抱住我的月要:「要瞬移嗎?是不是閃現?」

「……你遊戲打太多了。」我無語地一手提起黑貓,「不想流一地珍珠的話就閉上眼睛。」

說起來,我獲得了一點冷知識。

鮫人根據體質不同,是可以哭出不同顏色珍珠的!小崽子好像基本哭金色珍珠。

因為喜悅而哭泣的時候,珍珠成色是最完美的;傷心或是被強迫的時候,就隻有一地巴洛克珍珠。

我尋思這也進化得挺好,免去他們這一種族老是(在傳說裡)被人抓去虐待什麼的。

「啊,等等。」閉著眼的小崽子突然說,「星球反麵是什麼意思?」

「就是離你們這裡路途最遠的地方。」我說。

「誒,」小崽子愣了一下,「那不就應該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帶著一鮫一貓落地了。

所以她後麵的話不用再說我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還能發展出一個天主教來啊!!

「已掃描陌生文字。」以利亞說,「破譯中,預計還需一分四十秒。」

「這麼簡單?」我扌莫了扌莫下巴,「和資料庫裡的已有語言很相似嗎?」

「根據詞根推測,應該就是在帝國官方通用語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以利亞說。

我心中頓時生出一點不祥的想法。

小崽子突然說:「啊,那不是你的臉嗎?」

我「……」地抬起頭,在這個我以為是天主教堂的地方門口看見了我自己的雕像。

雕像正威嚴地俯視大地和眾生。

不——要——啊——

……

總之就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雕像已經變成粉末,一堆人抄著冷兵器圍住了我。

「我隻是路過。」我冷靜地說,「什麼也沒看見。」

小崽子小聲說:「你連臉都沒遮住。」

我靠。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拒絕承認自己參演了一部無厘頭喜劇。

我問黑貓:「現在我們是棵樹了嗎?」

黑貓跳上我的肩膀沒回答,明顯是個否定的答案。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從看過的n部電視劇中編出一個劇本來的時候,小崽子突然自我發揮:「神使看見你們的神像造得不夠精美,所以發怒沒收了,不行嗎?」

我:「……」

小崽子趾高氣昂:「你看看神使的臉!神的麵容是可以造假的嗎?當然隻有神才可以賦予神使這樣的容顏!」

我:「……」

然後這群人就恭恭敬敬地下跪請我進去了,就很離譜。

其實直接瞬移走了也行,但一來這群人肯定會想盡辦法滿世界找我,二來我也想弄清楚這個令我渾身不舒服的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我就跟著進去了。

「放心,您不說笑時,表象還是很能偽裝一下威嚴神使的。」以利亞在耳機裡說。

……不說笑時又像什麼?你說清楚?

「像神本人。」以利亞誠懇地說。

我清晰地聽見黑貓在我耳邊忍不住噗噗笑了起來。

帶路的人聽見聲音,奇怪地回頭看向我,又飛快收回視線。

「我的貓會放屁。」我冷漠地說。

黑貓:「……」

小崽子:「……」

帶路人:「……前方就是供奉神典、神器的大殿。」

我威嚴頷首:「很好。」

我在大殿門口被一個白發赤瞳的年輕人攔了下來。

年輕人穿的衣服是我在這個新世界裡目前見到以來最精致、材料最好的了,顯而易見地位並不低。

我是這麼合理推測的,並覺得這個推測百分之一百正確。

然後帶路人恭敬地親口勿他的手背,稱呼他:「神子。」

我瞬間再次戴上痛苦麵具。

我隻是談過戀愛,沒有生過你這樣的蛾子。

「您已經開始承認自己是神了嗎?」以利亞問。

我無視以利亞的調侃,無視了這位神子……不是,這位年輕人。

但年輕人側了一步又擋住我:「我已經聽說過了,你自稱是神使。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我無法反駁,因為我確實不是什麼神使。

年輕人見我不說話,輕嗤一聲:「要測試你的真假,再簡單不過了。既然神能拯救、毀滅、重建世界,那祂派下的神使也一定很強。」

他說完,一招螺旋丸……不是,搓了個光球就朝我扔了過來。

我伸手用一根手指輕輕地把光球按回他手心,變成一粒綠豆大小的光點,然後按熄,輕鬆得就好像大學生做個1+2=?一樣簡單。

因為原本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這個世界已經衍生出新的異能力者了嗎?有點快啊。」我好奇地盯著年輕人的手掌心。

「畢竟您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同時有恐龍和類人生物了呢。」以利亞說,「況且,您身旁還站著一個鮫人。以我的分類,我認為鮫人泣珠也算得上是一種異能力了。」

我恍然大悟:「對啊。」

年輕人愣了這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倏地握緊掌心:「你不是神使。」

帶路人不安地喚他:「神子……」

年輕人充耳不聞地盯著我:「你就是祂本人。」

帝國官方通用語裡的「他」、「她」、「它」、「祂」是不一樣的詞,這裡的語言也沿襲了這個特點。

所以我一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

但我怎麼可能承認!

我不怕羞恥的嗎!

於是我冷酷地說:「不,我是神使。」

……靠,這並沒有少羞恥一點好嗎!

年輕人又看我好一會兒,突然狡黠一笑:「好,那就算你是神使吧。」他說完,朝帶路人擺擺手,「我來帶領這位神·使去大殿視察,你不用跟過來。」

小崽子好奇地仰頭盯著年輕人看了半天,這會兒拉拉我的袖口。

我低頭看向小崽子,見她用口音告訴我:「我聽過他的名字,他是七國最厲害的人。」

好,我對這個世界現在的武力巔峰有認識了。

我得輕拿輕放著點兒。

「你想看什麼?」年輕人走進大殿,他並不像是那種刻板印象裡的神子,反而顯得有點吊兒郎當,「是不是好奇你的臉……哦不是,你主人的臉是怎麼被發現的?」

他明顯擱這兒擠兌我。

但我是什麼人,我經歷過什麼!我連軟弱的同情心都還沒從黑貓那裡拿回來呢!

於是我麵無表情:「對。」

「當然是神的畫像啊。」年輕人說著,示意我看向一個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地方。

我跟隨他的指使看去,被那裡富麗堂皇的裝飾辣了一下眼睛,才看見眾星捧月一樣被供奉在裝飾正中央的一張殘缺相片。

——是我從帝國皇家學院畢業那天拍的照片。

因為急著出任務,我沒來得及和整個年級一起拍集體照,隻和同小隊的人在出發前留了一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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