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1 / 2)
那日桑若婷和秦明玨談論這幅畫時,顧寶兒不想節外生枝,就默不作聲隻當沒聽見,可今天這可是孟憑瀾和他最倚重的兩位重臣,鬧出笑話可太丟人了。
她不得不坦誠這幅畫的主人根本不是什麼蒲草先生,而是她自己。
此語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孟憑瀾眸色幽深,宋暮野不敢置信,祁袁山欲言又止。
桑若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信誓旦旦地說這畫就是蒲草先生的,又嘲笑顧寶兒是農家女,轉頭這幅畫成了顧寶兒的畫作,這就好比她親口承認顧寶兒的畫技堪比書畫大師,這幅畫就是顧寶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甩在她臉上的巴掌。
這怎麼可能呢!
她呆滯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吹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一個拿過鋤頭的姑娘來握筆,想裝成大家閨秀騙人嗎?省省吧,我表哥可不會被你騙。」
「你不信便不信,」顧寶兒忙不迭地將畫紙折好放入懷裡,「我又不是畫給你看的。」
「表哥!」桑若婷氣得跺腳,「你現在趕緊戳穿她,馬上讓她重新畫一幅,遲了她就偷偷去練好了。」
「你別胡鬧,這是能用幾天時間練出來的?」孟憑瀾不悅地道,「你倒是給我練一幅出來看看。」
桑若婷語塞,轉而向祁袁山求援:「祁哥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她若是農家女,必定不可能會畫出這麼好的畫來,連明玨姐姐都騙過了;她若不是農家女,那她撒謊騙了表哥,必定心懷不軌。她不是前者就是後者,總之都不是好人,你肯定看得出來吧?」
祁袁山沉聲道:「桑姑娘,你不要把妄自用惡意揣測他人,寶兒姑娘的事情,王爺一清二楚,有沒有撒謊欺騙,王爺也自然能分得清楚。」
祁袁山居然也站在顧寶兒一邊,桑若婷氣結。她沒法對祁袁山發火,隻好轉頭朝著顧寶兒叫了起來:「我太討厭你了,你真是惹事精,你一來就搞得我們不得安生!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那我回房間去了,」顧寶兒微微一福,神情自若,「省得讓桑姑娘看得心煩。」
「留下。」孟憑瀾沉下臉,淡淡地道。
顧寶兒的腳步一僵。
「表哥……」桑若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孟憑瀾,又看了看顧寶兒,「好,她不走,我走!」
話一說完,房間裡一片靜默,和她想得不一樣,沒有人留她,連祁袁山都一臉的不贊同,好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眼圈一紅,飛一樣地跑了。
孟憑瀾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吩咐道:「袁山,你跟去看看,把她送回府裡去。這丫頭脾氣太差,別在外麵生出什麼事端來。」
祁袁山應了一聲,快步往外走去,走到顧寶兒身旁時,他的腳步一頓,低聲安慰:「寶兒姑娘,你別太在意,桑姑娘還是小孩子心性,也不是對你有什麼壞心,你多擔待些。」
顧寶兒苦笑。
也不知道祁袁山知不知道那天桑若婷的所作所為,如果知道還能說出這番話來,那她也不知道要回些什麼。
如果這叫不是有壞心,那有壞心的話還不得把她往死裡整?
可能在這些勛貴世家的眼中,這些傷害都不算什麼吧。孟憑瀾不也是,把桑若婷叫來輕飄飄地說句對不起就把這件事情掀過去了。
「祁將軍,我知道的,」她客氣地道,「你快去吧,桑姑娘金貴之身,萬萬不能有什麼意外。」
祁袁山這才追著桑若婷跑了出去。
孟憑瀾招手示意顧寶兒過來,替她介紹道:「這便是宋暮野,他的大名,你應該聽說過了吧?」
「秀珠和我說了一些宋大人的功績,言辭之中甚是崇拜,」顧寶兒上前見禮,「聽說宋大人還是平嘉元年的探花,日後還請宋先生多多指點。」
宋暮野的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復了正常:「寶兒姑娘過譽了,你這一幅畫讓我刮目相看,以後若是王爺應允的話,我倒是想和你來切磋一下畫技。」
「宋先生謬贊,」顧寶兒再次躬身行禮,「切磋是萬萬不敢當的,還請宋先生指教。」
你來我往地恭維了幾句,宋暮野又稟告了一些自己這幾日在邊境上的見聞,也告辭走了。
顧寶兒鬆了一口氣,麵對祁袁山,她很是輕鬆自在,可這位宋暮野卻不同,看過來的目光帶著審視和懷疑,好像在探究著什麼,讓人忍不住有些緊張。
月要上一緊,她踉蹌了一步,跌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抬起頭來,剛好對上了孟憑瀾的雙眸。
「還在想什麼心事?」孟憑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還有什麼藏起來的驚喜沒讓我知道嗎?」
顧寶兒連連搖頭:「沒有,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那天看了《西山禪錄》之後,忽然就來了興致,一開始就是隨便塗了幾筆,練了幾次後,不知不覺地就照著先生的畫風畫了紅梅。」
孟憑瀾從她懷裡扯出那張畫來,上下看了看,一臉的遺憾:「的確畫得不錯,可惜都給你折壞了。你什麼時候再畫一幅好的,我去裝裱了掛在我那裡。」
顧寶兒「噗嗤」樂了:「我的畫怎麼有資格掛在汝陽王的大堂之上?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我說有便有,誰敢多嘴?」孟憑瀾傲然道,「不如你想個風雅的名號,我替你去刻個章來,說不定哪日也能闖出個名號來,流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