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罪之始 第八章 硝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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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冕者的「清理」計劃結束以後,他們重新將視線投到了那份名單排在前十的幾個人身上。

執行「清理」計劃期間,他們可謂是損傷慘重。整個南洋分部除去那些領導者,便隻有依舊留在此城的王勝沒有負傷。不過,組織上沒有給這些部下任何養傷的機會。在八月的第一天,南洋分部所有能戰鬥的人員皆被派了出去,尋找關於依舊存活且未被招攬的前十之人的蹤跡。

自九號目標帶走吳為之後,二人好似人間蒸發了般,尋覓不到任何蹤跡。不過無冕者身為世界上最強罪侍組織之一,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在八月二號清晨,那間咖啡館裡,先前在暗處與紀恨交談之人,向紀恨提供了關於吳為蹤跡的訊息。

吳為於八月一號晚上八點五十四分出現在了舟山城南部一座不知名荒島的廢棄碼頭上。

這則消息的傳遞者,是無冕者花了巨大心思和金錢培養的情報組織的成員,這個組織的成員都有一個統一的代號,名「暗衛」,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的序列,序列按照阿拉伯數字來進行排列。暗衛想要獲得靠前的序列,就需要用實力來爭奪,擊敗或是擊殺排名在自己前麵的人,這樣的規則很殘忍,但也是最有效的。不過,暗衛之間的比拚並非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場,而是暗殺。

追蹤到吳為並傳回訊息的是一個序列為九的暗衛,在組織派執行部的人來之前,他需要在這座荒無人煙的島上繼續盯著前方那個不知在尋覓什麼東西的吳為。他已經一夜沒合眼了,而在他藏身之地前方的那個家夥,同樣也是。

吳為手拿一把軍工鏟,低著頭緩行,他的目光不斷地在叢林中的地麵上掃視著,時而揮舞鏟子挖起一些泥土,放在鼻前嗅一嗅,時而將耳朵貼在地麵上,聽一聽。他絲毫未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作為一個半生都闖盪在叢林裡的退役特種兵,本不該如此,但他麵對的是一個罪侍,一個擁有深淵瞳,且賦有ss級罪咒—影的罪侍。

叢林無風,隻有蟬鳴,在這個短暫的夏季,吟唱著自己的生之曲。

蟬鳴中的二人,都很小心翼翼,直到吳為來到一處山穀,穀口很是狹窄,隻容一人通行,但若是朝內看去,便會發覺穀內空間極大,呈圓形,類似於一個水桶,穀壁光滑平整,近乎垂直於地麵,無任何植被生長在其上。

吳為在穀口處站立不動,此刻已沒有了那道蟬鳴聲,死寂的空間內,好似彌漫出了一股蕭殺之意。這樣的氛圍,使得隱於暗處的那位暗衛,生出一絲不詳之感,但這種感覺隨著吳為踏入山穀,轉瞬即逝。

吳為前腳動,暗衛後腳跟隨,但他並未莽撞,而是在吳為的腳步聲離得有些距離時,他才緩緩潛入。好在山穀中的地麵上有幾塊比人高的巨石,便於他藏身。深淵之瞳的光芒浮現,暗衛的身形消失在了巨石陰影中。

山穀深處,有一道無比巨大的山洞。先前在穀口,吳為就被這個洞所吸引著,走到近前,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根據他心中目測,這個洞大概高有十五米,寬度約有七米,好似一個拱門。洞內深邃幽黑,透不進一絲陽光,這不禁讓吳為想起第一次看見自己那隻左瞳的時候,一樣的宛如深淵中的黑暗。

他沒有猶豫,踏入了其中。

跟在吳為身後的暗衛,沒有再繼續跟著進去,他回到了穀口,利用暗衛傳遞消息的特殊手段,向執行部的那群人告知了完整的路線。他們之間傳遞消息的方式,是組織內一個sss級罪侍所製作的一個特殊的合金裝置,這個裝置形似一隻蜂鳥,在那位罪侍所受祭的罪咒加持下,這隻「蜂鳥」能夠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去到另一隻「蜂鳥」身前,近乎瞬移!而這個裝置還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夠保存使用者的心聲,並將這道心聲傳遞給另一個使用者。這樣的方式自然也會有距離限製,雙方之間的距離必須小於10k更遠距離地傳遞消息便無法使用這個裝置了。

無冕者使用這種裝置進行消息傳送其實是迫不得已,「天穹」這個頂級的人工智能,總能成功地攔截他們依靠網絡傳遞的消息,在上了幾次當後,他們想到了古代的「飛鴿傳書」,但相較於飛鴿,這隻「蜂鳥」基本完勝前者。

消息傳遞出去後,這位暗衛便靜靜地守在了穀口,等待著執行部的人到來,好進行一場甕中捉鱉。

暗衛靠在穀口旁的石壁上,心想到這次行動結束後,自己將拿到一筆豐厚的獎金,便有些開心。這筆錢很重要,重要到能換來一個人的命。

他心底暗喜時,從穀內猛然傳出一道從未聽聞過的野獸咆哮聲,耳膜被震的生疼,他趕忙抬手捂著耳朵,但那道長吟好似具有極強的穿透性,使得暗衛心中,彌漫出無邊恐懼。這到底是怎樣的一隻生物才能發出如此動人心魄的咆哮,他心底暗罵進入山穀的那個混蛋,為什麼要去招惹這個可怕的怪物,正當他欲要遠離此處時,他身後的穀口處傳來一道悠然空靈的女子聲音。

「既然來了,不進去看看,豈不是可惜嗎?」

暗衛沒有回頭,他拚了命地想要逃離這個叢林。這是一群瘋子!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沒有察覺到九號目標的蹤跡了,原來,她一直隱藏在暗處,竟比自己隱藏的還要深,這讓他一陣後怕,但更加讓人恐懼的是,他們,要屠龍!

他終於記起了那道吼聲的主人是誰了,這個隻存在於東大陸人類神話中的生物,在罪侍的世界裡卻真實存在著。

龍,沉眠於大陸地底深處的龍,在半神的祭語中蘇醒。它將抬起巨爪,撕碎這些打擾它長眠的螻蟻。

極度震驚與恐懼下的暗衛早已忘記了將這個駭人的消息傳遞出去,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逃,拚盡一切地逃。

可最終,他消失在了一片灰色的霧氣中,屍骨無存,連帶著那個藏在重症監護室裡的夢,一並消散。

九號目標在解決了這個暗衛之後,轉身進入了山穀內,穀中在此時早已是一片狼藉的光景,無數碎石塊朝著八方激射而去,塵煙四起。一顆無比龐大的頭顱探出洞口,朝著一個渺小的人影亮出獠牙。

吳為在此時展現了驚人的戰力,他的左手握著一根泛著黑色火焰的鐵鏈,在他手中如長鞭抽打在那顆頭顱之上,隨後竟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身形,避開了巨龍的撕咬,騰挪在龍頭周圍,好似能無限延伸的鐵鏈緊緊纏繞著那顆巨大的頭顱,火焰灼燒著,整片山穀盪漾起陣陣驚天龍吟。

不過在下一瞬,吳為就被甩飛了出去,狠狠撞在穀壁上。那隻巨龍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一對宛如兔眼的巨大龍眸,俯視著那個渺小人影。它宛如一位君臨天下的王,走出了洞穴,龍尾甩動著,拍向了吳為。

在這時,一股灰色霧氣彌漫而出,迅速包裹了粗壯龍尾,巨龍瞬時嘶吼,吞噬一切的霧氣,將它龍尾上堅硬無比的「盔甲」腐蝕大半。它被徹底激怒,龐大身軀下,一隻爪子抓向了霧氣的主人。

那個一身潔白的女子並沒有驚慌,她在心底吟唱出一道遠古祭語,在穀中地麵上當即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血色祭壇,祭壇中無數條泛著火焰的蛇形鎖鏈朝著巨龍「咬」去,隨後交織纏繞,牢牢地將巨龍束縛!不過女子在這之後,好似受到極大的反噬,嘴中噴出一口殷紅鮮血,隨即無力倒下,盤坐在地。

吳為嘴角見紅,他掙紮著起身,看著眼前被鎖鏈束縛,卻依舊能夠震天動地的龐大龍軀,心底深處始終有一絲駭然,這可是龍啊,但他的心中,激動、嗜血、瘋狂,逐漸代替了震撼,他抽出背上用黑色紗布包裹著的長刀,深淵之瞳綻放,長刀燃起地獄之火。

他向前奔走,七步後一躍而起,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絢爛的弧光,那道渺小身影,在烈日下,斬起無數滾燙的龍之血。下一瞬,這道身影再次被拍飛,他又爬了起來,長刀泛著冷光,刺入龍軀,龍尾掃過,人影倒飛而去,他再次站了起來,揮刀斬下。直至他整個人化作血紅色身形,長刀斷裂,他顫顫巍巍地攀上了貼著地麵靜止不動的巨大龍頭之上,扶著龍角,如君王高坐朝堂,他坐在那顆頭顱上,目光透著溫柔,看向九號目標。

「娶你,夠嗎?」

沙啞低沉的話音回盪在寂靜的山穀,巨龍永遠沉眠於此,還有那句誓言,至死不渝。

無冕者執行部的人順利來到了這處山穀,沒待他們進入其中,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提著半截長刀走了出來,一朵殺戮之花再次綻放,鮮血祭奠了龍魂,化作了萬千條血色觸手,包裹住了吳為與九號目標,兩個血繭就此誕生,隻待破繭成蝶。

島中山穀恢復平靜,無冕者針對吳為與九號目標的計劃宣告失敗。

在執行部小隊去往小島的同時,無冕者的另外兩支執行小隊去了舟山城的主島城區,他們發現了一個關於六號目標的線索,以及十號目標的蹤跡。

兩支小隊的領導者是王勝,與另外一名ss級罪侍,名叫鍾離。王勝的小隊隻有三人,負責帶回十號目標付崇,另外一支小隊十五人,負責找到並招攬六號目標。當然組織也下令,若是不可為,不惜一切代價斬草除根。

王勝在來之前,便明確說過自己要單獨行動,並非他自負,一方麵是付崇的能力被隱藏,無法發揮作用。另一方麵,是因為常樂,實力帶給他強大的自信和尊嚴,不允許任何人插手他與常樂的戰鬥。但是東大陸主部強製要求王勝帶上他們親自挑選的兩個人一起行動,他隻能遵命。

此時,三人正在一家小麵館裡,王勝單獨坐在一桌,悶聲吃著刀削麵,在他身後,坐著兩個十分年輕的女子,看其相貌便可知這是一對雙胞胎,她們沒有名字,隻有組織賜予她們的代號,「光」與「影」。

她們同樣安靜地吃著麵。

就在這時,王勝身後響起了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老板,我們要一碗牛肉麵,一碗刀削麵,謝謝。」

王勝沒有回頭,隻是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麵館很小,店內隻有八張小餐桌,進門左右兩邊各四張。而王勝三人占據著左邊最裡麵的兩張桌子,恰巧來到這裡的付崇與柳思思,坐在了靠近門口的那一張桌子。店內隻有他們五位顧客,店老板的大嗓音在廚房中響起,柳思思睡眼朦朧,趴在桌上,付崇與她笑著說:「昨天沒睡好嗎?」

「在看我們昨天拍的照片,順便略微修一下圖。修著看著就到半夜兩點多了。」柳思思打著哈欠說,「就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居然拍了近三百張照片。」

她比劃出三根手指,在付崇麵前晃了晃,隨即又癱軟放下,隻見臉上閃過一抹震驚神色,可能她也意識到了,昨天玩的有多瘋狂。不過最開心的也是她,這是她第一次沒有任何負擔地放鬆自己,她也得到了一位新的親人,雖然付崇看起來有些憨傻,但他那雙好看的眸子裡,都是自己。

二人輕聲說著昨日經歷,付崇也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危險。他背對著王勝,王勝同樣背對著他,中間隔著一張空桌子和雙胞胎姐妹。王勝在等,等常樂的出現。

正當王勝心裡想著,常樂在何處時,小麵館門外,響起了似野獸咆哮的汽車發動機聲音,由遠到近,最終止於小店門口。那是一輛白色的法拉利跑車,車上下來一位戴著墨鏡,穿著白色背心,凸顯身材勻稱有型的男人,他就是王勝心中所想的「曹操」。

付崇恰好正對門口,也對上了那個摘下墨鏡的男子的目光。他挪開視線,裝作不認識,柳思思也被那聲巨響吸引,回頭看了看,但她也很快收回視線。

常樂徑直走進小店,沒有同付崇打招呼,他來到王勝對麵坐下,順便向老板要了一碗雜醬麵。

常樂把鑰匙扔在桌上,但興許是桌麵有水漬,車鑰匙滑到了王勝的碗邊,碰出一聲悶響。王勝盯著常樂,麵無表情,隻是嘴上說:「你請還是我請?」

常樂雙手攤開,表示無所謂,「趕緊吃,吃完找個地方練練。」

王勝點了點頭,這對生死之敵,在此時卻淡然相處,好似老朋友見麵,但是,付崇能夠感受到背後一陣涼意,自王勝開口後,他才知道,他剛剛距離那個恐怖的男人這麼近。常樂說完起身走向付崇所在的旁邊那張桌子,他在路過那對雙胞胎時,略微頓了頓,深深瞥了二人一眼,便不再留意。

坐在付崇身旁,他一直盯著這個傻小子,但付崇不想招惹他,對於常樂的目光不為所動。二人就這樣,你盯我不動,持續了半分鍾,柳思思實在好奇,便開口問著付崇,「你們認識嗎?」

哪知二人竟同時回答:「不認識!」

不過常樂隨後說道:「我會看一點麵相,姑娘,這是你男朋友吧。」見柳思思點了點頭,常樂繼續說:「這小子印堂發黑,雙目無神,近日五行缺水,隻怕有血光之災啊。」

柳思思滿臉有趣地盯著付崇,開口詢問常樂:「那大師你說,該如何化解?」

付崇一直低頭嗦著麵條,沒有理會神神叨叨的二人。

常樂扌莫了扌莫空無一毛的下巴,搖頭晃腦道:「欲要化解,那就得看小姑娘你了,不過天機不可泄露,如何做,我不能說。」

「我叫柳思思,是付崇的女朋友。」柳思思笑著介紹道。

「我叫常樂,是付崇的師兄。」常樂笑著回道。

「大哥,你什麼時候成我師兄了?」付崇突然抬起頭,一臉無奈地看向常樂。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走進了小店,同樣自我介紹道:「我叫知足,是常樂的未婚妻,同樣也是付崇的大師姐。」她在常樂對麵緩緩坐下,目光卻盯著最裡麵那道背影,無疑是在告訴王勝,想要帶走付崇,得先問過他們二人。

就這樣,一次略顯滑稽的碰麵,發生在了這個隱於鬧市的小麵館中。

柳思思好奇地看著三人,原來付崇還有秘密沒有告訴自己。但她並沒有多問,她隻是有些開心。

付崇卻不這麼想,每一次常樂的出現都不會有好事發生。難得的愉快時光可能就此終止。自那日李由心的出現,他略微改變了對罪侍的排斥,但是,他隻想做一個普通人,在昨日以後他更加堅定了這個念想,不為別的,隻為了柳思思。所以他起身結賬,準備離開。

常樂沒有阻攔,任由付崇拉起柳思思走出了麵館,柳思思雖有些不解,但也順著付崇。二人回到酒店以後,在付崇的房間中,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失了神。柳思思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道略顯孤獨的背影,柔聲說:「付崇,有些事憋在心裡,隻會越來越難受的。」

付崇轉過頭,「思思,沒事的,我知道你有些疑惑,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柳思思來到付崇身旁,抬手撫過付崇的臉,「我相信你,我們回去吧。」

付崇握著柳思思的手,回道:「好,你先去收拾行李吧。」

柳思思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其實在她見到常樂與知足以後,心底生出一絲羨慕,他們是那種看一眼便覺得很般配的情侶,但她與付崇之間好似有一堵透明的牆阻隔著。

付崇心底同樣如此想著,因為他明白,這堵牆就像是分隔兩個世界的結界,牢不可破。王勝的出現,讓他有一種沖動,他想要帶著柳思思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世外桃源,但這個想法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他不是蠢貨,他自然知道,麵館中的碰麵意味著什麼。那日九號目標所說的話,暗含著一個驚天秘密,與他有關。但這一切不該將一個柔弱的人類女孩卷進來。

柳思思收拾好了行李,來到了付崇的房間,見他發著呆,柳思思沒有出聲驚醒,隻是默默地開始幫付崇收拾。

少年回過神來,突然抱住柳思思,口中柔聲且帶有一絲懼意地說道:「別離開我。」

柳思思沒有反抗,她輕輕拍著付崇的後背,「不離開,不離開,好啦,我們趕緊收拾下,回南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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