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正文完結(1 / 2)
「接受不了,我到現在都還有點接受不了。」
宴藍懷中抱著小寶寶,拿著小奶瓶緩緩餵奶,眉頭疑惑地蹙著。
「我居然真地生了個孩子出來?感覺像做了一場夢,我怎麼就生了個孩子呢……」
莊雲流:……
宴藍生完,和寶寶一起在醫院住了三天,觀察確定各自身體健康後出院回家,由孕產服務團隊接手,進行產後恢復與新生兒幫帶。
宴藍年輕,身體底子也不錯,又有科學的指導和堅實的後勤保障,恢復起來速度很快,隻是剛剛緩過來就開始這樣了。
好像直到現在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轉變。
「藍藍,你不會是後悔了吧?」莊雲流天天聽時時聽,聽多了心裡難免打鼓。
「沒有啊,你在瞎想什麼?」宴藍直截了當地說,「我隻是……有點恍惚。」
「懷胎十月你都沒恍惚,現在恍惚了?」
宴藍抬頭望天:「或許正是因為懷孕隻是懷孕,現在卻是真把這麼大一個小人兒塞進了你懷裡,那種感覺截然不同。」
「哎哎小心!」莊雲流提高聲音。
正思索的宴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他剛才注意力一跑,手不由地一歪,牛奶就從小家夥嘴裡灑出來了。
莊雲流抽了張小嬰兒專用棉紙過來擦,宴藍也連忙重新擺好姿勢,說:「你看,就是這樣,生活突然天翻地覆,需要適應。」
「我怎麼不需要啊。」莊雲流茫然喃喃。
「因為你是你我是我啊。」宴藍理所當然地說。
莊雲流一愣。
突然之間,他也感覺到宴藍好像和懷孕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懷孕的時候宴藍特別黏他,溫柔膩歪,時而有點兒小情緒,就像泡在了愛情的蜜罐子裡。
但現在……
好像冷靜了,有點兒像他們一開始那樣。
看來宴藍不是變,而是恢復。
孕期才是特別的。
尤其孕晚期,內分泌悄無聲息地發生著巨大的變化,身體堂而皇之地猛烈變化,他們又剛剛復合,所以宴藍才……
他不禁為宴藍承受的一切感到心疼。
莊雲流揉了揉他的頭:「那就慢慢適應,但就是……你能不能不要當著寶寶的麵說啊?萬一他會錯意,以為你不喜歡他、不想要他,那……」
宴藍:???
「他這麼小,應該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
「萬一呢。」莊雲流憂心忡忡,「萬一咱們寶寶天生麗質,理解力超前……專家不是也說了嗎?小嬰兒是很敏銳的。」
宴藍心想……也對。
他復又認認真真地低頭看寶寶,小家夥一邊開懷地吮奶一邊眨眼睛,他的眼睛很像莊雲流,神態和臉型像自己,這樣的搭配簡直把可愛屬性點滿。
宴藍看著看著便溫暖地笑了,認真地叮囑道:「寶寶千萬不要像爸爸一樣喜歡瞎想哦,爸爸愛你,堅定不移地、永永遠遠地愛你。」
「還有雲流爸爸!」莊雲流也湊過來,「雲流爸爸跟藍藍爸爸一樣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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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滿月後,宴藍第一階段恢復計劃完成。
他和莊雲流一同去墓園祭拜了莊若人,跟他說兩人的生活和感情,說剛剛出生的寶寶,說自己長久以來的感恩與深深的懷念。
莊雲流一直握著他的手,最後越握越緊。
「藍藍,我希望你能放下這些,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再提什麼恩情。」
宴藍微笑起來說:「我明白了,我會努力。」
「嗯。」莊雲流這回摟住了他的肩,「咱倆的性格都不完美,就在今後的日子裡相互包容、相互提點、相互促進吧。」
「嗯。」宴藍點了點頭。
直到此刻,他們才終於心有靈犀地明白了莊若人當初撮合的深意。
果然是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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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園回到家不久,莊雲流接了個電話,期間隻是簡潔地附和,整張臉卻迅速地黑而嚴肅了。
掛掉電話他想了一會兒,最終敲響了書房的門。
宴藍正在裡麵看書。
「藍藍,我跟你說個事。」
宴藍一愣,稍微準備了一下,放下書道:「你說。」
莊雲流來到他身邊,背靠在書桌上,側頭看著他:「平台老板剛剛打電話給我,說有人自稱是你哥,發文爆料,說你從十幾歲開始就和他有染,根本不是大家表麵上看的那樣光鮮亮麗……」
「嘩」地一下,宴藍推開椅子站起來,把書從桌子上狠狠甩了下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他們要乾什麼?敲詐勒索嗎?!他們……」
「冷靜!」莊雲流立刻按住他的肩,「你放心,消息剛一發出被平台發現然後屏蔽了,根本沒有人看到。」
宴藍看向莊雲流,這種超級有針對性的及時處理肯定是靠著莊總的事先授意。
他吸了口氣,說:「我要找到他。」
「找到之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宴藍抱起雙臂果斷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從不惹事,但真撞上了,也從來不怕事。
他們通過平台找到了發帖造謠的人,果然就是寄養他的遠房親戚家裡,曾經對他動手動腳的家夥。
他們谘詢了律師,最後宴藍計算了自己在親戚家生活的那些年裡的花銷,又加了一些,由莊雲流的助理送去,同時向警察提供了小時候被虐待和如今被惡意造謠的證據,完全走法律手段。
事情迅速解決,隻是宴藍聽負責跟進這件事的助理說,他的那位親戚一邊嚇得要死連連保證再也不敢了,一邊又哭訴當年也不是故意虐待他,而是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被甩了個孩子過來,說是法律要求的,可自己家家境也不好,怎能接受?
何況說是親戚,其實他跟宴藍的爸爸連麵都沒見過,遠房二字說一百遍都不足夠表達他們之間的疏遠,而且聽說宴藍的爸爸是個小混混,後來莫名其妙地死了,這不就是禍害嗎?
他又不是聖人,被禍害了,難道不能出出氣?
宴藍被刺到了。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相信這些話,可是……
他對雙親毫無印象,也沒有其他親屬能夠查證,這些話又好像……不全是造謠。
可他的爸爸難道真地……是個禍害嗎?
比起被造謠被騷擾,這樣的茫然更令宴藍難過,他時常心不在焉,連笑都變得勉強。
莊雲流擔心他,私下找人尋訪,然而線索實在渺茫,想有進展太難了。
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有一天他突然想起莊若人生前有記日記的習慣,其中想來會有與宴藍有關的內容,便獨自回莊家老宅去翻。
偷看日記不是好行為,但莊雲流相信,這次爺爺不會怪他。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那個下午,莊雲流對著莊若人寫在一頁紙上的文字濕了眼眶。
當晚,這頁文字出現在了宴藍麵前。
二人坐在茶幾邊,宴藍一看便渾身顫抖,驚愕地望向莊雲流,接著繼續看下去,最後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緊緊地抱住了莊雲流。
他的爸爸不是小混混,不是禍害,而是……
一名負責掃黑的臥底警察。
他的生身爸爸非常支持警察爸爸的工作,隻是因為對方的臥底身份,免不了得罪仇家,經常東躲西藏,連生他都沒能去醫院,因為失血過多去世了。
而警察爸爸不久後也……犧牲了。
臥底警察都是單線聯係,知道宴藍情況的人隻有他爸爸的上風,那位警官本來想收養宴藍,又覺得自己的工作充滿了危險,擔心不能保證宴藍周全,便決定還是把幼小的他交給親戚。
生活條件苦一點沒什麼,人平安長大才是最重要的。
那位警官人很好,給了宴藍的親戚一筆撫養費,根本沒想過居然會有虐待和暴力,又擔心自己身份敏感,怕暴露,怕給宴藍和親戚帶去麻煩,後來就沒有再露麵。
直到宴藍被莊若人資助,莊若人了解了宴藍的悲慘生活,又發現了他的許多優點,想要更多地關懷他,這才開始詳細了解他的身世。
饒是莊若人人脈強大,也查了很久才真正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