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2 / 2）
「更何況，從寶石裡流出來的液體真的能喝嗎？」
他小聲吐槽道。
「而且，狛枝學長的話我也認為說的不對。」
苗木誠終於對上狛枝凪鬥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讓他忍不住想要反駁方才狛枝凪鬥的話語和理論。
「在神話中，或許希望確實是被關在潘多拉的盒子裡沒錯。」
「但是，希望並不是因為經歷絕望和災難而誕生。」
苗木誠深吸一口氣。
他的耳廓現在還有些發燙，不用說苗木自己也能猜到估計他的耳尖依舊一片通紅。
但對上那雙顏色清淺的綠色眼眸，苗木又忽然有一種必須說下去的感覺。
「我覺得，希望不是那種東西。」
「希望其實一直都在人們的心中，默默地沉睡著。」
「雖然在日常的生活裡可能表現不出希望的存在，但是隻要遇到合適的契機，希望就會像遇到了雨水的幼苗，猛然在心底成長為能夠扛過一切痛苦災厄的大樹。」
「希望也是會互相感染、擁有希望的大家互相扶持，共同麵對到來的災難——人類不就是這樣一直發展至今的嗎？」
苗木誠艱難地組織語言。
狛枝凪鬥忽然打斷他。
他原本清淺的眸色此刻不知為何有些幽深，就像是骯髒的淤泥在不知不覺間悄無聲息占滿了白發青年的眼瞳。
粘稠、幽深、黑暗，哪怕是瞳孔中倒映著最為璀璨的寶石光華，光芒也透不過淤泥照進眼底半分。
「苗木君。」
苗木誠明顯被他嚇了一跳。
「你是在用你的『希望』來說服我的『希望』嗎？」
「不、我……」沒有。
苗木誠下意識反駁。
可狛枝凪鬥卻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倒不如說因為這樣的言論反而更加高興了。
「可以的，請盡情用你的『希望』來說服我吧。」
白發青年喉嚨裡悶出幾聲含混的笑意。
「讓我好好看看，我到底和『超高校級的希望』有多大的差距。」
「不——這樣的差距根本就不是能用距離能夠衡量的吧。那應該是地上的爛泥塵土與精貴華美的寶石之間的區別啊！」
看著似乎是突然陷入自我世界裡的狛枝凪鬥，苗木誠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股難以言明的寒意突然竄上他的脊梁，剎那間冰冷的感覺幾乎要將他的大腦也一同麻痹。
之前隱隱約約察覺、隱藏在心底的不安與困惑在這一刻在腦海裡如同爆炸一般轟響嗡鳴，吵得他眼前發昏，恍惚間幾乎有站立不穩的眩暈感。
「狛枝學長……？」
苗木誠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喊出了聲。
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苗木誠睜大眼，拚盡全力想要朝狛枝凪鬥伸出手。
——抓住他。
這是在他腦海裡此刻唯一的想法。
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會怎樣？
但是苗木誠還沒從莫名恐慌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倒是狛枝凪鬥先露出了相當古怪的表情。
白發青年忽然彎下月要，緊緊捂著肚子，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疑惑。
「狛枝前輩？」
苗木誠此刻才真真切切聽到了自己乾啞的聲音。
「等一下。」狛枝凪鬥依舊捂著肚子，表情已經不能隻用古怪來形容。
「這種感覺是……我吃壞了肚子嗎？」
「如此不幸地，在這種時候吃壞了肚子？」
他十分抱歉地沖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苗木誠擺了擺手，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看來今天的我並不是十分幸運，希望不要錯過怪盜基德的演出才好。」
「那麼，能麻煩你稍微等我一會兒嗎？」
也許是「超高校級的幸運」還發揮了一點作用，狛枝凪鬥出來的時候怪盜基德依舊沒有出現的征兆。
「久等了嗎？」
白發青年朝沉默站在原地的苗木誠揮手。
「抱歉抱歉，剛剛我有點心情不太好，嚇到你了嗎？」
棕發青年慢慢搖頭。
他依舊牢牢注視著似乎毫無異樣的狛枝凪鬥，仿佛剛才白發青年失控的模樣不過是他的幻覺。
狛枝凪鬥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苗木誠的目光，隻是偏過頭，無比專心地遠遠眺望寶石。
「狛枝學長。」
苗木還是忍不住開口。
隻是話語到了嘴邊，不知為何突然拐了個彎，變成了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那顆寶石散發出來的，『希望的光芒』……真的很漂亮，不是嗎？」
白發青年似乎沒有注意苗木誠在說什麼，隻是相當隨意地「嗯」了一聲。
聽到這個答案，苗木誠低垂下眼，落在身側的指尖忽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