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方法對了頭 對手變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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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擁華指著他說:「不要老拿塌坑說事。要是前幾年挖到牧場下麵,草場怎麼沒塌個大坑吶;要是去年塌了坑,不賠你錢,是我的不對。硬是靠猜想讓礦山賠去年前年的錢,是在逼我犯錯誤啊。」又指著「磕頭機」說,「前些年挖礦沒挖到你牧場下麵。石油咕咚咕咚一個勁的流,地下水能不下沉嗎?下沉大了,草根探不到水,草不就枯黃了嗎?這簡單的事,你老盯著礦山不放。塌個坑,掉進去一頭牛,賠了錢,是不是覺得太好說話了。有人偷走了網圍欄,有意讓牛掉進去的。」

巴雅爾直直的看著,怯怯地說:「水重油輕啊,油漂在水麵上,那—那能對啊。我去找過油田的人,那人指著油管子說,這是石油不是水,不相信用手抹抹。抹了一把滿手全是油,用紙擦了一把手,紙是透明了。」

高擁華笑著問:「『磕頭機』抽走了油,水,還在羊草下麵等著須根嗎?早下沉了。愛錢本身沒有錯,得有理由,是你把油和水事弄顛倒了。」

巴雅爾兩眼瞅著手機,網上說:石油埋藏在地麵以下800到4000多米的深度。水位很淺,30米左右能打出水來。是水在石油的上麵,不是石油在水的上麵。原來是油田的人看我不懂瞎忽悠我,牧戶飲牛羊的槽子一旁有壓水井,要是油在水上麵,壓水井壓出來的該是石油了。家家戶戶的壓水井都能壓出石油,把油賣給煉油廠就是了。錢,比賣羔子來得快。油抽走了,水不就落低了,鑽井隊哪能鑽到水。他的臉龐瞬間舒展開來,起身跳上馬,套馬杆在肩上一起一伏的離開了。可他接近走到了油田的門口,又回到了自己那片黃黃的草場。想到了「土律師」,又不敢打電話給他,擔心「一撮毛」進來攪和。和油田拉鋸式討價還價持續了20天,賠償的錢,一分也沒談攏。

眼看打草的時間馬上到了,賠償的事還沒談攏,心裡火燒火燎的。他算著一筆帳:不願意把700多畝羊草枯黃的事情浮在麵上,想私下解決。今年羊的價錢,比去年高了接近4元錢,羊草枯黃了,出草量少了,羊還是能填飽肚子的。草監所摻和過來摻和過去的,就不能放羊了。草場要歇下來重新撒草種子,等第二年長上綠草才完事。自己私下與油田礦山協調好了,多撒的羔子是純賺下來的。其他草場草料充裕,能補回這700畝的草料。

人與人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這話放在巴雅爾頭上,再合適不過了。他找到了岱欽。岱欽與蘇木長是叔輩弟兄,再加上我的姐姐魯林花與蘇木長的爸爸媽媽有多年的交情,讓岱欽找找嘎查長或者是我,疏通疏通油田的關係,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岱欽誇下海口:「賠錢的事,隻要油田那麵鬆了口,礦山這麵就全包在我身上啦。」岱欽琢磨著我能不能賣自己的賬:自己私下裡把牧場租給外人,過牧了,那麼多隻羊,我和蘇木長打了招呼,罰的錢很少……探礦隊司機壓斷了孟和的腿,自己也沒少幫礦山的忙,礦山讓探礦隊多給了自己2萬塊吶。想前思後覺得自己在我心裡還是有分量的。他嘴角掛滿了笑,輕盈地撥通了電話,一遍一遍重復著說:「舅舅呀,我幾斤幾兩我知道,真不想給您添亂。俄日和木惹禍那件事,您給我幫了大忙,到現在連口酒都沒喝上,真是不好意思……這火燒眉毛豁上臉了。巴雅爾和我扯上了親戚,他姑娘蓮花和我兒子好上了,我未來的兒媳婦。「這不……油田那麵我說不上話,乾著急用不上勁。您幫我吱個聲,你們當官開會碰麵多。」他東躲西藏像偷東西被人抓住一樣的感覺。我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他媳婦伊日畢斯肯定立在他的一旁,和他頭碰頭麵貼麵的聽著電話,便抬高嗓門回答著:「這你就不對了,自己親戚的忙,是要幫的。我和油田也說不上話,礦山和油田是兩個係統。我讓嘎查長幫你跑一趟,也許能辦妥。」

岱欽點著頭,用嘴撅了一下他老婆的臉:「謝謝舅舅呀。」

額日敦巴日擔心去了油田露不出臉來。咂著舌頭:「不是我不去啊,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油田的人,哪會聽進我的話,要不你跟我一塊去?」說實話,他去了也白扯,不該說的話插嘴了,浪費了口水掛不住臉。瞅著伊日畢斯的臉又說,「說句話呀,讓不讓岱欽去啊。」

伊日畢斯清楚嘎查長在抓岱欽墊背,貼著臉說:「他去有啥用,給你提馬鐙,笨手笨腳的,眼不見心不煩……」這話簡直是送到了嘎查長的心坎上。嘎查長聚著眉毛噘著嘴說:「林礦安排的,我又不能不去。看巴雅爾那臉盤,不想再瞅第二眼。當然了,孟和壓斷腿那事,你和岱欽也是幫了嘎查和礦山的忙了,兩好並一好,我也該去。」

伊日畢斯笑出了聲:「要不是為兒子,他的事不願插手。回來給你炒兩盤硬菜,冰箱裡有吶。」

岱欽拉開冰箱的抽屜:「啥叫辦利索了?我炒一盤潤潤腿腳,走起路來順當。」

「暈了頭,去說啥呀。」嘎查長吹著燙嘴的奶茶,「這茶裡的奶皮子和肉條蠻多的,奶嚼口和黃油熱了鍋,味道就是不一樣。」

伊日畢斯撿起話頭,堆滿了笑:「燒的是糞磚,有啥兩樣的味道。讓瞎子聽到當真了呢。」

嘎查長指著岱欽的碗說:「你媳婦的嘴,不饒人呀,要是去油田辦砸了,會壓在她舌根子底下的,翻不過身的。」

夫妻二人一同和嘎查長碰了個響杯。

嘎查長用勺子舀起一個一個飄動的羔羊蛋子說:「尼瑪的巴雅爾夠有尿的了,瞅著這玩意兒,能鬧機密了哪個是好耙子……可惜了,割掉了能好到哪裡去。」

我在電話裡替岱欽說好話:「這人挺講義氣的,打鑽的事,還有他連橋壓腿的事,我欠他一份人情。油田那邊的事,琢磨來琢磨去嘎查長去最合適。也該拖個墊背的,讓油田出點血了,礦山不能做冤大頭啊。」

「讓嘎查跑一趟,老舅的事,落在我頭上了。」俄日敦達來紅唇白牙地說。

我放下電話對額日敦巴日說:「昨晚酒沒喝夠啊,沙蔥包子吃了5個,『草原明珠』吃了兩碗。」

嘎查長隻笑不說話。一會兒說:「問題是油田願不願意買我的賬……腿腳值不了幾個錢,車輪子轉幾圈就到了,關鍵是擔心給您丟臉。」

「跑題了。該和巴雅爾身上靠,擔心錢要不回來才對。」我有點替他擔心,接著又說,「你和我不是一條心,錯不了;和蘇木長可是捏在一起的指頭,搭配好了,才能夾起碗裡的肉。」

「放心吧林礦,為了您和蘇木長,就是頭撞馬磴子,也要露個臉,拿回錢。」

他問:「去年前年這800畝草場枯黃的早,應當與礦山沒有直接的關係。」

王主任答:「塌的那兩個大坑你也看到了,井下采礦采到了那裡。」

嘎查長說:「今年才挖到那裡的,去年前年那片牧場沒塌下去呀。」

王主任又說:「得了病能一下死人嗎?病積攢多了成了大病,才有死人

的可能;塌陷坑也是這個道理,井下的巷道和采場去年就接近這個坑了,『磕頭機』離大坑太太的遠了,地勢又比枯黃的草場高出幾十米,有這個可能嗎?水往低處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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