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疑心重重 指鹿為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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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來了高擁華,沖著俄日敦達來說:「蘇木長來了解『工牧共建』情況,喊上周邊的幾家牧戶和嘎查長過來,在招待所安排一桌,標準高一些。」

岱欽和額日敦巴日放不開,怕喝多了說漏了嘴。俄日敦達來瞅著他倆的杯,讓高擁華填滿。高擁華中間找嘎查長和岱欽單獨碰了兩杯,要他倆過點量,早點離開,生怕他倆抖落出林虎是魯林花的弟弟。

我瞅著對麵的巴雅爾,和俄日敦達來一樣的擔心:要是他知道魯林花是自己的姐姐,姐姐和哈斯其其格是兒女親家,那自己和俄日敦達來的關係不就露餡了。在粉塵汙染糾紛這事上,我外甥阿斯夫挑著頭的鬧……我習慣地說:「給一分鍾的自由交流時間,和自己的對門喝幾杯。」

巴雅爾吞下一杯,拎著酒瓶過來給我敬酒:「林礦是口吐蓮花啊,借花獻佛回敬你一杯。」

我瞅著他吞下了一杯,下了一小口。「說借花獻佛的話,就見外了,那『工牧共建』咋理解?礦山的酒,也是你的酒,牧民的事,也是嘎查和礦山的事。」給巴雅爾滿上了,碰了一下:「乾杯!」

巴雅爾定了定眼神瞅著我的臉,仍不死心地問:「林礦啊,你和我認識的一個知青模樣很像,說話的聲調也一樣呀。叫-魯-魯-魯-啥花的,中間也是一個林。想起來了,叫魯林-花。」

我真名實姓叫魯林虎。我類比著對巴雅爾說:「你們蒙族有名沒姓,你叫巴雅爾,你哥哥叫阿來夫,聽起來不是弟兄倆。漢族就不一樣了,有姓有名的,那個知青姓魯,我姓林,不是一個姓,咋能是親戚親呢?說話語調一樣的,又能說明什麼?牧民說話也都是一個調兒,都是親戚嗎?」

「沒啥,就是直覺。你要是魯林花的弟弟多好啊。我相冊裡有她的照片,你的嘴和鼻子和她的一模一樣。」

巴雅爾端起半杯酒,去找岱欽:「走一杯,我不尿你。」

俄日敦達來急壞了,怕岱欽順著他的話說漏了嘴,說:「自由交流的時間到了,我敬林礦和大夥一杯。」

晚上,俄日敦達來踏踏實實睡了一個好覺,不再惦記額日敦巴日說的那些嚇唬人的話。早上一覺醒來,日頭爬過了山包。他撥通了我的電話:「舅舅呀,你這招高明。以後沒那多餘的擔心,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他放下電話,和捋羊腸一樣捋著阿斯夫惹事的那片牧場:瞅著桌麵上蠕動的水流,想到了那個雨季,盧德布白白送給自己一片草場。煤礦租用了嘎查4萬多畝備用草場,給了自己這4500多畝作為回報。哈斯朝魯出生了,陶格斯的日子過得不富裕。額吉多次說起過,有機會多幫幫陶格斯。回牧點的那天晚上,收下了媽媽替他們倆交的「租金」。自己親口對陶格斯說,等你倆承包草場賺回錢,把錢還給額吉。第二天自己把「租金」原封不動還給了額吉,自己這樣做,隻想讓妹妹和妹夫安心。哪知道中間會橫生出這麼多的事……當時把實情告訴阿斯夫,他不會乾出這樣的傻事來。他原諒了妹夫,責怪起了自己。他把桌麵上的杯子當成了阿斯夫,煙灰缸當成了額日敦巴日,把手機當成了滿都拉。他感覺到自己剛從屎坑裡爬出來,滿身的臭氣,把一肚子的怨氣全灑在滿都拉身上:「你呀,你呀,滿都拉……叫我說啥你才能聽進去啊。就算岱欽不是我的親戚,你也不該……」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撥通了額日敦巴日的手機,又把手機蓋合攏,側斜著扔到桌子上。水杯倒下了,半杯熱水澆滿了桌麵。他挪動了一下位置,雙手交叉放在月匈前,金色的浪琴表盤額外晃眼,二郎腿在搖晃著。對阿斯夫說:「……這事真鬧大啦,你在單位還能混嗎?同事咋看你?局長又咋看你?現在有些人,沒事千方百計找事說事,更何況咱們這層關係,給我捅了馬蜂窩,大黃蜂蟄了你,也會傷了林虎舅舅呀。」

滿都拉的敲門聲,打斷了俄日敦達來的思緒。「蘇木長,草監局那個矮個子來過電話,說啥局長不同意,要做點樣子,文書號不能間隔,少罰點,要罰800塊。」

俄日敦達來沒有從夢遊裡脫離出來,問道:「說啥?再說一遍。任欽牙對牙口對口說不罰了呀,話當屁用呀。三歪九曲的沒個順溜氣。」

那天額日敦巴日出了滿都拉的門外,沒走幾步就誇下海口對岱欽說:「草監所給你說好話了,罰款全抹掉了。」伊日畢斯給滿都拉送了幾件酒和煙。

不能節外生枝了,俄日敦達來拉開抽屜丟出一千塊錢:「我替岱欽交了。羊蠍子爛在鍋裡,肉不丟。」

小宋早把2000塊錢遞到了滿都拉手裡,讓他替岱欽交上。滿都拉擺著手說:「我兜裡有,哪能破費蘇木長的錢。」

牧點的人學叼了,像大城市的人一樣,願意花錢買假名牌,抬高自己的身價。除了夫妻倆,兄弟朋友之間也不說實話。鑽機從岱欽牧場搬走,移到另外兩個牧民的牧場上打鑽。岱欽把他們倆請到家喝酒協調事兒,兩家鄰居互不讓價,挖探槽一個5萬,鑽孔一個2萬,隻要一家比自己家的價高的,就別想在自己的牧場挖槽打鑽,非要逼著把價格漲上去,導致了牧戶之間不能也不敢說實話。誰的價低,就成了罪人,讓其他牧戶看不起。價格喊得高的牧戶,覺得有麵子:一是牧草好,沒過牧。二是把價碼抬高,成為下一家牧戶打鑽價格的標杆,人家會答謝你,讓你去喝酒,以後有事兒能說到一塊。三是做硬朗了,嘎查長也會怕你,怕有些事不給他麵子,有些事會不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就是常說的人熊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孟和橫豎不凡商量,高擁華幾次拿東南嘎查的價格和他討價還價,壓價砍價。最後火人了,岱欽送給孟和兩廂草原白,又陪著喝了兩頓大酒,關係才緩和了下來。盧德布這一招是跟牧民學的:在麵上放風,轉移視線蒙惑牧戶,自己座山觀虎鬥。等礦山這邊的事鬧大了,嘎查蘇木就會出麵協調,自己可以緩一緩拖一拖。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惹火燒了身,差點把猴腚上的毛兒燒光啦。

額日敦巴日心裡堵著一口火:「牧民那點事兒,叫啥事,凡是花錢能辦到的事,那就不叫事兒。小宋少杴煤啊,不熟乾嘛要從肚子裡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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