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還宗的贅婿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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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熾盛,唐言整個人卻如墜冰窖。

商塵影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了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為?

唐言緊緊攥住袖內的手,幾乎掐出血痕,但眾目睽睽下,唐言仍然沒有失態,維持著僅剩的風度。

吳安心緒慌亂地盯著地麵:「我、少東家,沒人吩咐我,是我一時糊塗。」

塵影並不意外這個回答。

現在吳安進大牢是必然之舉,那麼,吳安為了有人能在外邊想法子救他,就不會輕易供出唐母。

唐言精神緊繃下,忘了這茬兒,現在一反應過來,他好似從地獄被拉回人間,身體也漸漸回暖,重新恢復翩翩風度。

塵影卻沒有半點失望,馥雅如仙的麵孔微微一笑:「是嗎?你現在說了不算,等你捱過公堂的刑罰,在狀紙上畫了押才算。」

本朝重刑,像吳安這樣的罪,到了公堂定然逃不過一頓用刑。

若是吳安熬不住可怎麼辦?唐言和吳安俱是一凜,二人各懷鬼胎,但是官府的人已經到了,商家是本地的納稅大戶,官差們都和顏悅色,沒有半點刁難,把陸良吳安押去官府。

塵影也派了一個掌櫃去說清來龍去脈。

事畢,人群很快散去,塵影也隨之坐上回商家別院的軟轎。

商父被白東家叫去鑒賞玉瓷瓶,已經走在前麵。塵影的軟轎不疾不徐朝前。

唐言見無人理會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終究放心不下,商塵影是不是真知道了點什麼?他故意走上前去,攔在轎前:「影影。」

轎夫停下。

唐言麵容俊秀,掀開轎簾,言辭誠懇間微含擔心:「影影,你剛才說有人在背後指使吳安?可是吳安不肯招認,可怎麼辦?」說著,仔細觀看塵影的反應。

「這有什麼難的?」塵影好整以暇,仿佛並未看透唐言的打算般:「進了大牢都要脫一層皮,我們做玉器的,一雙手最為重要。官府裡有一種刑罰叫做夾棍,基本被用了這刑的,一雙手也就廢了,重刑之下,不怕吳安不招。」

對,唐言知道這個道理,吳安沒有必要冒著重刑替自己母親隱瞞,他真不知道自己母親怎麼這麼蠢,才成婚多久,她就敢把手伸到商家鋪子裡來?他都還沒在裡邊安插人,她到底著急什麼?!

若母親被發現……

塵影故意說:「唐言,你很熱嗎?額上汗都出來了。」

唐言下意識一撫額,手上一片乾燥,什麼也沒有。他驚訝地抬頭,她在詐他?她果然知道這事和母親有關!

塵影莞爾,她笑靨輕柔美麗,一雙眼卻十分清冷:「唐言,你好像很害怕。其實你不必如此膽戰心驚,讓不讓吳安上夾棍,取決於你。」

「取決於我?」唐言重復一句,確定塵影知道這事和他們有關後,唐言鎮定下來,很快明白過來:「你要讓我簽和離書?」

那日,塵影離開商家別院時說過,「你現在不簽,以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我和離。」

塵影冷冷頷首。這個時代,和離並不公平,男女和離一定要男子同意,男子可以休妻,女子卻不能休夫,官府並不會承認。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局限,塵影不恥這樣的規定,她不會抱怨時代,而是選擇在時代的規則內跳舞。

無論唐言想不想,她都會逼到他和離,甚至逼到與之義絕。眼下唐母的罪,就是一個好由頭。

唐言見著她冷漠的表情,心中一陣刺痛。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母親折磨了她一段時間,而他並未引起足夠重視嗎?

這個時代的女子,哪個不是如此過的?唐言現在既怨塵影翻臉無情,又有點後悔,早知如此,當初他就約束一下母親,現在想想,最後那幾天她病了後,母親也仍然要她去侍奉,的確不近人情。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唐言按住額心,十分疲憊道:「影影,再給我一個機會。」他循循善誘道,「我們縱然做錯了,可我能改,一旦和離,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唐言,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權利。」塵影前傾身子,冷冷凝望他,「夾棍一上,你和令慈的名聲會更難聽,令慈更會有牢獄之災。」

……

唐言呼吸一窒,卻不得不承認塵影說的是對的。

他隻覺女人翻臉無情後太過可恨,就像塵影,拿名聲、拿一切來威脅她,都威脅不到!反而他更害怕名聲受損,明明古代女人名聲大過天……怎會如此?

其實,塵影是看透了唐言這種人,喜歡拿名聲來苛責女人,她就先下手為強,步步找到吳安的漏洞,再特意讓人當場拿住吳安鬧到全城皆知,名聲這種東西,可不隻會禁錮女人。

唐言心中發冷,看出塵影的決定不可轉圜,他匆匆丟下一句:「我不會和離!」

轉身便走,連轎夫的臉都不敢看。

對唐言來說,和塵影的婚約就像是一塊肥肉,縱然這塊肥肉上長了刺,但隻要他死咬住不放,等這塊肥肉年紀大了……反正世間對女子年紀苛刻,屆時,她不認也隻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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